由於在看守所裡上有所長手首肯,下有廣大幹警擁護。對於牧戈的探視,大家都一路開着綠燈。對於這樣的小神醫,大家巴結還來不及呢,誰會爲了這點兒小事去爲難他?
牧戈首先見到的當然是老院長。一見他老院長就樂了。“看來裡面條件還行,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牧戈翻了個白眼。老院長叫顧安軒。牧戈從小就叫他院長。後來院長老了就自然變成了老院長。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叫的,已經習慣了。
“還有兩年多呢,還能吃得更白更胖。”
鬥嘴一向是這爺倆兒見面的主旋律。
“哎,孩子!我都這把年紀了,不值得你爲我那樣做。”老院長第一次沒有繼續和牧戈鬥嘴。表情暗淡的沉聲說着。
“說什麼呢,如果你不能平安,我不如去死。所以我不光是在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
“呵呵,好孩子!這麼說也對。算我老人家沒白疼你。”老院長是個樂天派,馬上就收拾好了情緒。牧戈也很好的沿襲了老院長的這一點。爺倆兒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勝似親人。
“我那張卡里的錢可以隨便用。今天我再想辦法轉些進去。您都這把年紀了,該吃抓緊吃,該花抓緊花呀。別省着了,我可是很有錢的喲。”
“啊呸,我老人家身體硬朗着呢好不好!我要那麼些錢有什麼用?我知道你小子有本事。錢再多也攢起來娶媳婦多好。”
“那個您別擔心,我還能虧待自己的女人不成?錢您就使勁花。實在沒處用,就拿去幫助別人,捐給孤兒院,隨便怎麼樣都行?只要您高興。”
其實之前牧戈就匿名給孤兒院捐了2000萬。只是老院長不知道是他而已。
“行,那我老人家就不客氣了。呵呵,說起來那個姓唐的小丫頭和你是什麼關係?長的那個漂亮,你小子豔福不淺呀。”
“咳咳,就是比較好的朋友而已。您老可別亂說啊。”
“行行行,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老頭子也管不了了。你只要記住,如果答應了人家就別辜負了人家。”
“知道了。您也要多保重身體。少喝點酒,少生氣。哪個熊孩子不聽話告訴我,等我出去收拾他。”
“得了吧,哪個熊孩子能有你熊?你都沒能把我氣死,別人想都別想。”
牧戈笑了。隔着玻璃望着老院長那張蒼老的臉,心中溫暖無比。
老院長是上午來的,下午牧戈就迎來了第二波訪客:王靜和張楚。牧戈對這兩人,尤其是王靜,很是感激。真沒想到她是這麼講義氣的一個女生。
自己被抓後馬上就來探視。還幫忙照顧老院長,幫忙聯繫律師,處理了很多細節瑣事。三人聊得很是熱鬧。閒聊中才知道,因爲上次的案子二人被記了功。雖然因爲資歷尚淺,位置暫時沒法動。但是前途一片光明。牧戈也很是替他們高興。作爲朋友,自然是希望他們在事業上能夠真真日上。
第二天,寢室三損也衝了過來。曹達奎一見到牧戈的一身條紋囚服,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果然是大嬸,這小感情細膩的。其他二人被曹達奎這麼一帶,眼圈也紅了。
“停停停!你們看看我這張臉,這皮膚,這氣色!”牧戈邊說邊往自己身上比劃着。“看我多滋潤。我和你們說哈,你們老大我到哪裡都是老大。我在這裡可是組長,手底下也有八九號兄弟……”
隨着牧戈的唾沫橫飛。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看守所生活。說的精彩連連氣象萬千。說的寢室三損瞠目結舌,心馳神往。只恨不得組團去範點小事兒也進去呆上兩天。哪還有功夫落淚傷心。
“老大,你也太牛了吧?你這哪是坐牢啊,你這就是去拯救問題少年的。”呆子一句話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
“行了,所以你們也不用替我擔心。你們目前的任務是認真學習迎接高考。你們要慶幸沒和我一塊兒。不然名校的名額就那麼幾個,我佔一個你們就少一個。”
三人被他這一忽悠,想想也是。誰和老大一起高考誰倒黴?分分鐘把你秒成渣土都算你運氣好的。
最後直到三人離開都沒有人提起袁淼的名字。大家集體失憶,都把這個名字忘記了。
之後唐雪想見他。牧戈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見。牧戈說不清楚原因。他現在對唐雪的感情也很複雜。牧戈仔細分析了一下,不想見她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不想拖累她吧。畢竟自己還有兩年多。而且也不能給她什麼承諾。現在的自己,哪還有再愛一次的資格?既然如此又何必開始呢?
然後翻轉了一天。牧戈終於等到了。她終於來了。袁淼是和王明一起來的。牧戈看到袁淼時,她很平靜。平靜得猶如冰冷的霜,平靜的猶如鋒利的劍。
“爺爺的遺囑把納米婭之星和他的戒指都給了你。我想他這麼安排總是有他的理由。所以老院長送來的戒指我沒要。至於納米婭之星,爺爺十分喜歡,我本來想讓他和爺爺一起下葬的。可最後我還是改變了主意。尊重爺爺最後的安排。讓人給老院長送過去了。我今天……”
“你還好嗎?”牧戈打斷了袁淼的話。她剛纔說的什麼牧戈幾乎都沒聽進去。袁淼的冷漠猶如一柄利劍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臟,還在不停的攪動着。
聽到牧戈的問話,袁淼突然變得像即將爆發的火山,猛的站了起來轉過身去。
“好?!牧戈你不覺得你很搞笑嗎?我會好嗎?我能好嗎?!我最心愛的男人殺死了我的爺爺,無比疼愛我的爺爺。牧戈,不論你有什麼理由,我恨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袁淼咬牙切齒的說完最後一句,渾身顫抖着走出去了。從始至終眼眉低垂,看都沒看牧戈一眼。
“袁淼要移居美國,我也會跟着去。地址確定好我會發給你。你自己保重。”王明飛快的說完這句話,追了出去。
直到此時牧歌的淚水才流了下來。淚是熱的,心卻是涼的。牧戈知道袁淼最後的那一句,那是一把雙刃劍。一邊切割的是牧戈,另一邊切割的卻是她自己。這柄劍深深的傷害了彼此的身心,也斬斷了所有的情緣。
袁淼走了之後,小艾一直都很安靜。她相信牧戈能挺過去。因爲她知道牧戈現在需要守護的人至少還有她還有老院長。牧戈不可能倒下去。小艾只是控制着牧戈的大腦多分泌了一點多巴胺。
就在牧戈即將轉監的前一天上午。牧戈迎來了一個非常意外的訪客:鄒少。牧戈欣然的去了。他也很想知道這時的鄒少會對他說些什麼?
看着走進來一身囚服的牧戈。鄒少與劉少狂笑不止。只覺得這是他人生當中最開心的一天。牧戈無所謂的撇了撇嘴,漫不經心地坐到了玻璃隔斷一側的凳子上。
“哎呦,我說牧少,看不出來你穿這身兒還真帥呀!這裁剪,這款式,再配合你這氣質,絕了!”鄒少在狂笑半天之後才尖酸刻薄的諷刺道。
“謝謝鄒少誇獎了,身材好沒辦法,穿什麼都是風景線。”
面對牧戈銅牆鐵壁般的臉皮,鄒少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姓牧的,你不覺得你應該謝謝我嗎?如果不是我的供詞,也許你還得多待幾年。”
“鄒少,你不覺得你更應該謝謝我嗎?如果不是我,現在的你也許只是一撮骨灰而已。”
鄒少被噎個半死,但事實也確實如此。看鐵虎那羣人的狠勁兒,把他們宰了也不是沒可能。鄒少只得轉換話題。
“袁青山那老傢伙的遺囑內容,我想辦法知道了。你倆還真是相愛相殺啊。到頭來還把納米婭之星和隨身戒指留給了你。”
牧戈沒說話,他不明白鄒少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這些和他有什麼關係?
見到牧戈無動於衷的樣子。鄒少有些悻悻然。只得自己接着往下說。
“沒啥,別多想。我只是祝賀你啊。這無價之寶繞了一圈兒又回到自己手裡,還繞回來一枚戒指。這生意做得。”
“一大早上來看我,就爲了說這些?”
“當然不止這些。我還要預祝牧少你監獄生活愉快。也許有驚喜等着你哦。”
說完一羣人狂笑着離開了。牧戈心中倒沒什麼恨意,只有厭惡。對他來說鄒少一行就像晚上睡覺時的蚊子。嗡嗡嗡的圍着你不停的轉,吵人清夢讓人不勝其煩。一個不留神,它就會落到你身上狠狠地吸上一口。解決它們最好的方法就是啪的一掌拍下去。讓它們粉身碎骨,這樣世界就安靜了。
牧戈知道鄒少恨他,恨他入骨。他感覺這時的鄒少就如同瘋狗一般,只要能傷害他,噁心到他的事情,鄒少都會不遺餘力的去做。
牧戈暗暗有些後悔那天晚上是不是太心軟了?那時只要他一點頭,鐵虎會毫不猶豫的結束鄒少等人的生命。而且這筆帳怎麼都算不到他的身上?
其實牧戈知道,他也只是這樣想想。一來他畢竟不是個心狠手辣的性格。二來他也不願意連累鐵虎。如果真這樣做了,那鐵虎他們被抓後估計就直接奔死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