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常人來說,金玉果可能是可遇不可求的煉器奇寶,但對他來說,卻並不看在眼裡。
他來此也不是爲了金玉果,而是這裡可能存在的他化自在陣圖。
在數萬年前,林半湖在突破法身境界之前,曾經單人獨劍遊歷諸界,有一次他行到一處蠻荒之地,觀黃沙落日的景象有所感悟,便就地閉關。
這一閉關就是三年,那三年當中,無上劍意橫掃大地,歷經萬年而不變的巨巖戈壁盡皆碎成齏粉。
但是三年之後,林半湖的身邊,已經長滿了金玉果。
每一顆,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
不過林半湖對這種東西也沒怎麼在意,他劍意大成之後,一把凡劍都有無堅不催之能,要金玉果也沒什麼用。
只是回到問劍宗後,順口跟林飛提起這件事。
林飛當時頗爲好奇,衆所周知,金玉果珍稀的一大原因,就是無法被人力培育,但林半湖好像無意間培育出來了?
當時他是閒人一個,已經把藏劍閣的典籍看了個乾淨,整天無所事事,便研究起了這件奇事。
功夫不負有心人,林飛終於有所發現。
金玉果並非不可培育,只是限制條件頗多。
首先自然是需要金玉果的種子。
但最重要的一步,是要用層次極高的劍意灌溉此種,根據劍意強度,最少也得灌溉幾年。
換句話說,這種靈果是靠吃劍意成長的。
只是發現了也沒什麼用,首先無上劍意難尋,林半湖當時也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會閉關感悟,平時也不值得爲了效果有限的金玉果而浪費時間。
但普通劍修,又實力不足。
不過這個發現也不是完全沒用,林飛發現一些能夠穩定出產金玉果的地方,必定隱藏着劍道至寶。
他在大劫時,就曾經多次挖掘,果然挖出了幾把消失於歷史上的名劍,還有兩三種早就失傳的劍道真法。
不過那是在一個劍修無比興盛的世界,有這種情況倒也正常。
但是弗離界的歷史上,還沒出過一個有名的劍修,他們的修煉之法更多的偏向巫族,擅長妖邪血祭之術。
再加上當初他化自在陣圖破碎,碎片散落各處,林飛懷疑,其中的一片,可能就是落於此處,散發出無窮劍意,供給金玉果生長。
而且,可能還是碎片中比較重要的一部分。
當然,這些都是林飛的推測。
如果挖掘到最後,發現是另一種劍道寶物,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在線索斷絕之後,這已經是林飛最有把握的推測。
現在看來,此地沙土中生機斷絕,應該是被劍意影響。
如此經久不息的強盛劍意,在弗離界中,似乎也只有他化自在陣圖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咦?”林飛剛要動手發掘,卻又忽然發現,金玉果下面的沙土當中,並不是完全的毫無生機,而是有一種水汽存在,透着一種極淡的生機。
這是什麼情況?
他化自在陣圖的劍意霸道無匹,怎麼可能還會留下極淡的生機?
難道說,促使金玉果生長的,並不是他化自在陣圖,而是另一位劍道宗師的遺留?
林飛心中一沉,雖然肯定也是重寶,但對於他來說,卻遠遠比不上他化自在陣圖。
“不太對。”正在這時,林飛忽然發現,沙土中那股極淡的水汽,竟在迅速強大。
片刻之後,這乾燥的空氣中,就充滿了溼潤之意,又過了一會兒,空氣幾乎變得潮溼,甚至金玉果表面都凝結出了幾滴水珠。
最重要的是,這股陡然強盛起來的水汽,給林飛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林飛正在回憶着是哪裡見過,忽然臉色一變,真元運轉而起。
突然之間,一股兇戾之氣從腳下驟然爆發,林飛卻先一步的反手一道劍光,刺入腳下黃沙當中。
跟着,黃沙之下,便是傳來一聲淒厲慘叫。
但是,隨着這聲慘叫傳來,黃沙涌動,幾十道黑影從地下激射而出。
每一頭皆是鱗甲猙獰,背生雙翼,最重要的是,頭頂兩截彎角如刀刃般豎起。
一股兇惡陰氣撲面而來。
妖魔!
林飛掃了一眼,忽然想起,龍鬼域主提起過,這地方似乎有零星妖魔藏匿,但是看這樣子,似乎數量比龍鬼域主猜的要更多一些。
而且,這些妖魔能夠潛藏這麼長時間,必定是在黃沙千丈之下潛行,這種強悍的肉身,可與金丹修士相當。
當然,金丹修士有各種法術法寶,戰力比起妖魔強出不止一截。
但就算如此,論起單打獨鬥,這些妖魔也能與低階金丹相戰。
可惜遇上了林飛……
他如今在金丹九轉之境,能輕易鎮壓一切同階修士,更別說區區妖魔了。
若是眼前是幾百頭妖魔,也許林飛得謹慎一下,但區區幾十頭卻只是耗費一些時間的事。
林飛剛要出手,卻忽然動作一停,臉色驚訝的擡頭望去。
不知何時,那突如其來的水汽已經暴漲到了極致,方圓萬丈之內的空間,如同被一個巨大無比的水泡包裹,一舉一動都要受到重水阻力,粘稠無比。
下一刻,水汽凝結成雨,傾瀉而下。
每一滴水珠都漆黑無比,蘊含着濃郁的水靈之力,下落之勢沉重無比,瞬間就將附近萬丈覆蓋而下。
一衆妖魔剛剛出現,就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不安的嘶吼聲此起彼伏,有幾頭毫不猶豫的狂奔逃走。
只是,還沒等它們逃出多遠,雨珠就已經落下,首先打在它們覆蓋全身的猙獰骨甲之上。
按理來說,它們的骨甲強度不輸於陽符法器,別說雨珠了,就算是刀劍加身也不能損傷分毫。
但是,那一滴滴黑色雨珠落在身上之後,骨甲竟不能抵擋分毫,一個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個大洞,只是一個照面,就有兩三頭弱小的妖魔被活活腐蝕成黑色血水。
“吼!”
淒厲的嘶吼聲鋪天蓋地,沒有一頭妖魔能逃過黑雨侵蝕,一時之間,它們只能看着自己的軀體慢慢腐蝕,如遭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