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從巫海當中傳來,幾乎所有人都看到,血雨當中,一顆巨大的頭顱突然昂起,那一聲嘶吼當中,滿含着痛楚與憤怒,長達萬丈的身軀攪動,整個巫海都好像被翻轉過來了一樣……
只是,還不等巫鱗反擊,望海城頭懸着的那道劍光,卻突然暴漲,剎時之間便縱橫千丈,無窮殺機凝聚,想要毀滅一切,四周溫度更是陡然一升,海嘯帶來的寒氣,幾乎是瞬間被驅散一空,望海城百里之內,竟是熱的讓人窒息……
跟着,就看見一道長達千丈的赤紅劍光,突然綻放,一眼望去,耀眼得讓人不禁爲之目眩,這一劍斬下之時,簡直如同流星墜落一般,無窮光,無窮亮,千重殺機萬種玄奧,在這一刻盡皆化入這一劍當中……
驚神大陣四大守護當中,太玄鍾主守,純陽劍氣主攻,純陽劍氣一擊之下,便是金丹宗師也難當其鋒,當年離山劍派那位純陽真人,一人一劍,便阻擋了鬼潮七日七夜,這是望海城人盡皆知的傳說……
據說,當年三大門派佈下驚神大陣的時候,純陽真人已是身受重傷生機斷絕,卻在彌留之際,燃燒自身法相,斬出了驚天的一劍!
之後,這一劍便懸在望海城城頭,守護瞭望海城千萬年之久……
此時,純陽劍氣化作流光,自望海城頭斬下,一眼望去,就好像一頭展翅的朱雀一般,將整個天空都映得赤紅,跟着,就是無窮火光沖天而起,海中巫鱗又是一聲嘶吼,長達千丈的純陽劍氣落下,硬是將巫鱗那萬丈身軀斬出了一道缺口,剎時之間,滾燙的獻血就噴濺出來,將方圓百里之內的海域都染得一片殷紅……
巫鱗吃痛之下,頓時發出一聲嘶吼,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望海城,足足一刻鐘之後,突然萬丈身軀一翻,竟是緩緩退回海中……
跟着,就只看見海水倒卷,滔天巨浪掀起,狂風暴雨相隨,足足半個時辰,無邊無際的巫海纔再次恢復平靜……
一直到這個時候,望海城的修士才意識到。
這頭恐怖的海獸,竟然是逃走了!
頓時,望海城頭就響起了陣陣歡呼……
而那朱雀一般的純陽劍氣,則化爲一道流光沒入望海城中,太陰神符也如畫卷一般,慢慢縮成一張不足一丈的神符,彷彿沉睡一般,慢慢落入驚神大陣當中,太玄鍾周身靈光散去,露出了古樸而又老舊的鐘身,就這麼靜靜的掛在望海城頭……
城中的街道上,靈光消散,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符篆也隱去了光芒,再望去的時候,也只能看到原本斑駁的古老城牆,半點此前的威能都看不到了……
一場大劫消弭於無形,望海城內又恢復了秩序……
只是,這一場大戰終究是將港口打得支離破碎,一眼望去,千里之內一片狼藉,巫海之上,十幾座燈塔只剩三座,七八座島嶼被擊沉海底,隆隆的轟鳴之聲現在都還沒有停下,這是被巫鱗與神符劍氣爭鬥之時,晃動了巫海地脈了,估計這一個月之內,望海城這一片地方都會地震頻發……
無邊無際的海面上,隨着巫鱗的退去,海浪漸漸平息下來,被巫鱗帶走的海水,如今又都倒灌回來,暗流洶涌之下,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漩渦,這種情況之下,便是三大艦隊也不敢輕易出海……
這一場大劫之下,雖然沒有多少修士隕落,但是給望海城帶來的損失,卻可以說是極爲慘重,影響之大,怕是要小半年才能平息下來。
然而,就在各大門派清點損失的時候,卻又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快看,那邊!”
隨着這一聲驚呼,不少修士往海上望去,正看見海天相接的地方,道道靈光從海底涌出,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絲絲縷縷彷彿霧氣一般,但是漸漸的靈光越來越強,到了最後,竟是彷彿一條倒垂的星河一般,燦爛耀眼,而在那星河之下,竟是一座緩緩浮出的島嶼!
有島嶼自海中浮起,頓時,整個望海城都被驚動,幾乎所有修士的臉上,都露出了熱切的表情,沖天的靈光,神秘的島嶼,這說不定就是一場罕見的機遇!
當天下午,就有十幾艘船,數百修士奔向島嶼……
這數百修士大多都是散修,無門無派,無牽無掛,傾家蕩產來到巫海,便是爲了碰那一絲運氣爭那一線生機,只是巫海早已被三大門派佔據,但凡有點好處,都是三大門派先選,然後才輪到其他小門小派,最厚才能輪到他們這些散修。
可以說,他們就是這巫海最底層的存在……
也只有這些最底層的存在,纔會在島嶼剛一出現,便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因爲他們本就一無所有,自然也不怕再失去什麼……
此時,望海城城頭,三大門派的三位長老,正冷眼旁觀着這一切,數百修士奮不顧身的登上島嶼,這一切的一切,早已落入三位長老眼中,只是,三位長老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爲對於他們來說,這數百修士就是最好的試金石,是機遇還是陷阱,明天天明之後自有分曉。
若是陷阱,那數百修士的隕落,換來三大門派的弟子安然無恙,很值得……
若是機遇,那三大門派也不用着急,調動三大艦隊,派出金丹宗師,絕對力量碾壓之下,最大的機遇終究會落在三大門派手上。
“對了,範式鑄劍坊那位可在其中?”入夜的時候,千山宗的龍象長老突然問了一句。
這一句話出口,其他兩位長老都是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沒辦法,這一次海會之後,範式鑄劍坊那個叫做林飛的年輕修士,簡直被各種傳說包圍着,就連三位高高在上的長老,都不得不生出了幾分忌憚……
畢竟,能夠以命魂二劫的實力,在金丹宗師的追殺之下活下來,這樣的人物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