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城是天劍山脈距離天劍海域最近的城池,也是最大的城池,因此,相對於極東城之類要繁華出許多。
許是因爲年關臨近的關係,天色終是有所好轉,雪花漸漸的停了下來。
雖然風仍在,天空也如同以往一樣的陰霾,但是,這場雪整整下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着實憋壞了城中居民。一大清早,在城主府的帶領和督促下便忙碌了起來。未曾過去半日,整個海東城內大量積雪被運往了城外,街道立時顯得寬闊無比。不過,年關的臨近促使大量的生意人涌入,街道立時被佔滿,到處充滿了吆喝聲,熱鬧非凡。
“主公,海東城到了。”
白札牽着黑馬望着不遠處的高大城門,聽着城中傳來的絮嚷聲,沒有露出久違人跡的欣喜,神色反而有些發愁。
葉風知道白札愁的是什麼,微微一笑,便站起了身來,向着車廂內說道:“師姐,城中的積雪已被清理,我們也只能走進去了。”
聞言,駱冰雲緩緩掀開了車廂前側的布簾,略打量了一番,便走下了“雪船”,不過,她仍有些擔心。想了想問道:“你就不怕破劍宗在海東城還留有人員?”
“如若我是郭世含定然不會選擇讓自己的門人冒險。”葉風淡淡一笑,說道:“並且,郭世含也不能確定我二人在這海東城內久留,因此,把人員撤回東巴連山,堅守東巴連山的所有出口纔是最爲正確的。”
“萬一……海東城內還留有破劍宗的眼線呢?”
駱冰雲想了想說道:“雖說我等並不知道海東城是否有着宗門,但前幾個城池地帶都有着宗門的存在,由此可見,作爲天劍山脈最大的海東城地帶,定然也會有着不少的宗門。哪怕破劍宗的門人撤走,哪怕仍有一個宗門抱有擒獲我二人的心思,也絕不會放棄對海東城的監視。另外,天劍山脈內的所有凡人城池,基本上都知道了我二人。如若海東城之內也曾張貼過我二人的佈告,你能擔保那些凡人不動心思?”
“就算有,又能如何?”
雖說駱冰雲所講均是事實,但是,葉風仍是不許爲意,“無論如何我二人也是要從海東城路過的。如若有人監視,我二人無論如何也是會被發現的。因此,如若那些小宗門要想擒獲我二人,讓他來便是了。難道我二人還用怕他們?”
駱冰雲猶豫道:“萬一,他們將破劍宗的人招來呢?”
“你認爲他們在不知道我真正實力的時候,敢從凡人城池內直接動手嗎?”
葉風緩緩搖了下頭,淡淡笑道:“如若是在以前他們不知道我的實力之時,他們也許會沒有什麼顧及,會直接從凡人城池內動手。但是,在此時,在他們不確定能夠直接將我拿下的時候,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雖說破劍宗是燕國境的霸主,甚至連燕國的皇權都不放在眼裡,但是,燕國之上還有着大秦王朝,那可是與玄劍宗關係莫淺的王朝。如若破劍宗真的不顧海東城的安危,違反劍修界與世俗皇權簽定的協議,你認爲玄劍宗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劍修
之地就是劍修之地,世俗就是世俗,哪怕破劍宗是燕國境地的霸主,哪怕它不懼世俗皇權並且與世俗皇權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它畢竟不屬於世俗力量,因此,在世俗之中還是要有所注意的。”
聽得葉風的這般解釋,駱冰雲終是放下了心來,望了一眼遠處的高大城門,想了想問道:“我們不需要僞裝一番嗎?”
葉風皺了皺眉頭,反問道:“爲什麼要僞裝?”
駱冰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葉風冷冷一笑,“我們的事還少嗎?讓他們來吧。”
說着,也不在意此時的駱冰雲表情仍是有些猶豫,直接抓着駱冰雲的手腕向着城門行去。
白札見葉風竟然不管自己徑直前去,連忙問道:“主公,這雪船怎麼辦?”
葉風沒有停下,聲音卻是傳來,“你看着辦。”
“呃……”白札心下無語,抓了抓頭,想了一番,一咬牙,直接牽着黑馬緊隨葉風身後向前行去。
聽着那車下青石與地面摩擦出的刺耳聲音,他心下嘀咕道:誰說沒有了輪子就不能前行了?就是聲音大了些罷了。
“幾位是想進海東城麼?”
就在葉風三人剛剛走到城門前側時,立時從城門處走了過來一個穿着灰色長衫,袖口繡有流水標誌的青年男子迎了過來。
白札叫停黑馬,立時走上前,打量了一番此人,拱手一禮道:“這位師兄有禮了,我家主公主母正是想借過海東城。”
青年男子打量了一番白札,神色露出了詫異神色。很顯然,是因爲白札的那一頭白髮實在是有些怪異。不過,當他看向葉風與駱冰雲時,立時驚住了。因爲,這二人竟然穿着天劍宗的服飾。
天劍宗的人爲何會來這裡?
心下正想着,忽然,他感覺這二人有些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又怎麼會熟悉之感?
仔細的想了想,其面色一變,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畫像,對照了一番,立時訝然道:“原來兩位就是破劍宗想要緝拿的對像。”
看到此人拿出畫像時,葉風的眉頭便已皺起,當聽到此人說出自己二人身份時,提着劍鞘的左手拇指立時緩緩的敲動了起來。很顯然,如若此人敢抱有其他心思,他便會當場殺人。
青年男子看到葉風的神風不善,神色便是一驚,連忙道:“師兄莫要誤會。在下千泉宗弟子馬清,並無有着其他的想法。”
“嗯?”葉風眉頭漸鬆,拇指卻是未停,冷聲說道:“那你拿出畫像是何意?”
馬清見葉風的動作未曾停止,知道自己如若有着什麼其他的動作,定然會性命不保,緊張着強自一笑,解釋道:“海東城地帶共有五個一等宗門,在之前的很長時間裡都被破劍宗利用了起來。要求我等宗門協助他們破劍宗搜尋師兄的下落。不過,就在幾天前,那些破劍宗的師兄們均是離開了海東城地帶,因此,幾個宗門的宗主在一番商量後,一致認爲此事有變,不能再參與其中。所以,現在的幾個宗門都沒有了協助破劍宗搜尋師兄
的心思。
不過,今年海東城年關之際的安全問題由我千泉宗負責,因此,宗主生怕師兄會在此時進入海東城,因爲告誡我等,如若見到師兄進城,不得生事。不過需要告訴師兄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葉風停下了拇指的動作,緩緩問道。
馬清向着葉風鄭重一禮後,隨即說道:“還望師兄在海東城期間不要生事。另外,如若師兄在日後見到破劍宗之人,還期望不要向破劍宗之人透露進入過海東城。”
聽聞此言,葉風立時明白了千泉宗主的目的,微微一笑,“葉某來海東城只是借住,自然不會生事,回去告訴你們宗主,這兩個要求葉某都可以遵守。不過,雖說五大宗門都緘默了這個事實,但是,城內人多耳雜,我二人進入海東城的消息難免會傳出去。這樣以來,恐怕與你千泉宗主的目的有所衝突吧。”
馬清見葉風答應,立時笑道:“這一點師兄還請放心,海東城雖說在以前曾張貼過關於師兄的佈告,但在昨日,這個布 告上的任務便已經解除了,並且重新張貼了佈告,說這一切都是誤會,如若有人見到師兄,必須客氣對待。直到此時,這件事情,海東城的所有人恐怕都已經知道了。
至於他們信不信,我到是有着幾分自信。千泉宗雖說只是一等宗門,但在海東城的名聲還不錯,但凡是千泉宗所說,海東城地帶的凡人無人不信。因此,師兄不必擔心海東城的人們會有所其他心思。
至於眼線之說,師兄更不需要擔心,在年關這一段時間,除了我千泉宗以及其他四個宗門的個別弟子可以進入海東城之外,其他外來修行中人一律不得進入。從這一點上來說,師兄進入海東城的消息也不會走露分毫。”
“如此甚好。”葉風點了下頭,看了一眼馬清,心下略轉,隨即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瓶丹藥,扔給了馬清。
馬清不明白葉風寓意何爲,但他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眼這個丹瓶。然而,只一眼,他的眼睛再也不能從這個丹瓶上挪開了。
因爲,這丹瓶是爲翠綠色,更因爲這個丹瓶上刻有三個字——增元丹。
身爲劍元四境的劍修,馬清自然知道這翠綠色的丹瓶意味着什麼,更知道增元丹意味着什麼。
他的眼中閃過了極度欣喜之色,心下狂呼,竟然是二等上品丹藥,有了這瓶丹藥,我能在很短的時間進入到劍元六境,到那時我就可以進入親傳弟子的行列了。這師兄當真是闊綽,這瓶丹藥可是能值一萬塊下品靈石,那可是相當於十塊中品靈石,這在宗門可是相當於我一個月的修煉資源了。
不過,千泉宗能派他做爲海東城城門的管理人員,那他自然是擁有着其他弟子不能相比的老道,緩緩將心下的激動壓下,想了想,又將手中丹藥遞向了葉風,不卑不亢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丹藥太過貴重,師弟不敢收。”
葉風沒有收回,而是淡淡道:“葉某來此打算居住一段時間,不知馬師兄可否幫個小忙,爲在下尋一處安靜住宅。這瓶丹藥就當做你助我尋找宅子的費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