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終是停了。
隨着春風的不斷揚起,冬寒也走到了盡頭。
成羣結隊的海鳥於空中劃過,撲入海水之中,再起時,帶起了大量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過了七彩之色,在空中留下了優美的軌跡。
忽然,一道沖天大浪洶涌而起,驚動了大羣海鳥,驚恐的向着高空飛去,眼中露出了恐慌之色。
待巨浪落下,三道人影出現在了海面之上。
正是葉風等人。
許是在海水之中呆的時間太久的緣故,在陽光的照射下,三人均是不同程度的眯起了雙眼。
王不爲望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陽,感慨道:“想不到,這天氣已經變得這麼暖了。”
駱冰雲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葉風,問道:“我等在海水之中呆了多長時間?”
葉風想了一番,道:“半月有餘。”
“想不到,這一轉眼間便是半個月過去了。”
聽到葉風的回答,王不爲咂了咂嘴,說道:“不知道那郭世含去了哪裡?”
葉風微微一笑,“應當不會迴歸破劍宗。”
王不爲道:“何以見得?”
葉風道:“此次,破劍宗不但未曾完成任務,反而勢力受損不少。如若我是郭世含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王不爲扶了扶戴在頭上的斗笠,說道:“難不成……他還想尋找你們二人?”
葉風點了下頭,“恐怕會是如此。”
“如此說來……”
王不爲想了想說道:“看來我還不能回去,必要時候還需要出手。”
葉風點了下頭,說道:“如若郭世含再次出手,定然不會有着其他心思,定會直接痛下殺手。爲了滅殺於我,甚至連強行化劍的可能性都有。因此,師伯還需要謹慎。”
這時,駱冰雲插言道:“那我等接下來該去哪裡?還是直接去往絕命之地?”
葉風道:“東華島。”
東華島是天劍海域之中,一處比較大的島嶼。
島上有城,名爲東華城。
不過,東華城雖有一個“城”字,但與真正的城市卻是相差甚遠,甚至連陸地處的城鎮也是不如。高層建築很少,大部分都是用青石壘起的簡單石屋。因爲,這裡很偏,更因爲這裡很窮。
由於島嶼之中不適合農作物的生長,故,這裡人均是以打漁爲生。
東華客棧是這個小城唯一的客棧,但生意並算不得好。因爲來到這裡修行中人很少,而當地的漁民也更不會選擇在這裡住宿。
然而,在這一個月多裡,東華客棧卻是出現了一個怪異之人。
此人自打來到客棧之後很少說話,也從未離開過客棧半步。
此人身着白衣,頭戴白色氈帽,將所有的頭髮都遮掩了起來。不過,通過面貌可以看出,是一個少年。
古人常言,少年無心事,但放在此人身上卻是不然。這少年的心事很重,每日都是選擇都是在二樓臨窗的位置向海而望,一坐便是一天。這樣的情況讓客棧內的夥計疑惑不已。
這一日,這少年如同以住一樣,一大早便再次坐到了二樓臨窗的位置。見此,清晨之際唯一當值的夥計連忙走上前,問道:“
客官,還是老樣子?”
那少年沒有說話,略點了下頭。
“好的,您稍等。”那夥計應了一聲,連忙向着樓下小跑而去。
不多時,那夥計便端了一壺茶走了上來,放在了少年的茶桌上。正待爲少年親自倒上一杯茶,卻忽聞下方有聲音傳來。
只有兩個字,“來人。”
這聲音很是滄桑,但卻又威嚴無比。其間沒有任何詢問的意思,直接便是吩咐。很顯然,這是一個久居上位之人。
夥計一聽,連忙向着樓下跑去,到了一樓大廳才發現,這是一個身穿土黃大袍,腰纏碧玉帶,頭上紫金冠的中年男子。
“客棧,你是住店還是……”
客棧內的夥計經過那麼多年的磨礪自然看出了來人的非同尋常,神色極爲恭敬。
中年男子沒有讓夥計把話說完,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畫像,問道:“這二人可曾看到過?”
那夥計查看了一番畫像,卻發現畫像中的人物是一男一女,緩緩搖了搖頭。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再次問道:“當真?”
那夥計仔細想了想,恭敬道:“東華島離大陸太遠,因此,很少有人會來到這裡。但凡是外人來到東華島也定然會選擇本客棧,小的自問記性不差,但這二人卻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中年男子想了想,隨手扔給這夥計一塊沉甸甸的金錠子,隨即又極爲認真的遞給了夥計一塊玉符,說道:“如若有發現此二人來到東華島,你便將這塊玉符捏碎。金錠子就算是你的酬勞了。待事成之後,還會有百兩金票作爲獎勵。”
聽聞中年男子之言,狠狠在金錠子上咬了一下,看到金錠子上的清晰牙痕,頓時眉開眼笑道:“客官還請放心,只要小的發現這二人來到東華島定然會及時捏碎這塊玉符。”
“很好。”中年男子向着客棧內掃了一眼,隨即便向着客棧外走去。
見此,那夥計連忙問道:“客官,你不喝杯茶,歇歇腳再上路?”
那中年男子沒有回頭,漸漸走出了客棧,但其淡漠的聲音卻是緩緩傳來。
“郭某又豈能沾染凡人之物。”
夥計不明所意,帶着困惑的神色使勁的在頭部抓了起來。
然而,他不懂卻不代表他人不懂。他更是沒有注意到,那少年在聽到中年男子的聲音後,身體驟然僵硬了起來。
“郭世含來到這裡了。他怎麼會來到這裡?”
“二人?難不成指得是主公與主母?”
“這麼說來,主公與主母豈不是已經離開天劍山脈一階段時間了?那他們爲何還沒有來到此島?”
這少年人正是按照葉風吩咐,來到東華島的白札。
白札來到這裡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一直在等待葉風的來臨。
他知道,葉風有着一個習慣,每到一地,定然會選擇客棧之中進行休整。因此,他從未離過這裡半步。不過,爲了使他人不至於看到自己太過醒目,他用白色氈帽將那一頭白髮遮掩了起來。
然而,郭世含的強大他也記在了心裡。他不知道葉風與駱冰雲能否成功脫身而出,所以,心下一直十分擔心。
今日聽聞郭世含的問話,他終
是放下了心。不過,卻也是起了疑惑。
“難不成……主公不想讓我跟着他進入絕命之地?當日之話僅僅是隨口而出?”
“不可能。雖說自己與主公接觸時間很短,但主公是一個不擅言談之人,更是一個守信這人。但凡是說出的話,絕對會履行。然而,爲何郭世含都到了這裡,而主公他們卻是未到?”
“難不成,他們又遭遇到了其他的變故?”
正想着,忽然有上樓的腳步聲傳來。他眉頭一鬆,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裝作毫不在意的喝起了茶來。
未曾幾息,那夥計帶着一絲喜意走到了少年身前,恭敬問道:“早點時間差不多了,您看……”
白札雖說通過吞服風靈果,從而使得身體異於常人,但是,他卻達不到修行中人的辟穀,因此,他仍是正常人一樣,每日都需要飲食。
擺了擺手,打斷了夥計的問話,問道:“剛纔是什麼情況?”
那夥計笑道:“一個劍修來咱客棧詢問有沒有見過兩個人。”
“喔?兩個人?”白札想了想,說道:“雖說客棧來的客人不多,但也足有兩個人了吧。”
夥計笑道:“咱客棧雖說到是住着幾人,但均是凡人。而那人是劍修,並且眼中總有冷意閃過,很顯然是尋仇。那他所找的人定然也是劍修之士了。”
“強大的劍修?”白札故作驚訝道:“那他尋是什麼樣的人?”
夥計見白札竟然一改往日的不言,心想:果真是少年性子,有了好奇事就想知道知道。呵呵一笑,“是一男一女。雖說那畫像僅是素畫,但也足以看出那二人不是凡人,而是劍修之士。並且,那女修長得可真是漂亮,跟天仙似的。”
白札故作驚訝道:“這你也能看得出來?”
夥計笑道:“你那麼年輕自然不瞭解這其中的道道。其實,如若你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修行中人往往比凡人少了一些煙火氣息。”
“原來如此。”白札故作恍然,對於夥計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說着,望了一眼那夥計滿臉喜意的神色,微笑說道:“看你的神色,好像得了不少的好處吧。”
那夥計自然不知道白札與那畫像中的二人有着關係,也不懷疑,笑道:“確實得了不少好處。”
白札搖了搖頭,“好處又豈是那麼好拿的,要是因此得罪了某些人可就不好了。”
聞言,那夥計連忙向着四周望了一番,發現無人,才小聲說道:“其實,這種事情小的見多了。雖說小的僅是一個凡人,但也經常看到打打殺殺的劍修人士。咱這客棧雖小,但畢竟是東華島唯一的客棧,但凡是有劍修之士前來,肯定會選擇居住咱這裡。而那些尋仇之人敢於孤身前來,定然是實力要高於所要尋找之人。這樣的話,小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白札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望了這夥計一眼,“這種事情,還是小心點好。”
“當然,我會小心的。”那夥計再次向着四外掃了一眼,拱了拱手道:“好了,我不與你多說了,那些客人們估計也都起來了,我還得去看看。”
白札微微一笑,點了下頭。待那夥計離開之後,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