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真人自然不會害怕,心中反而升起了一絲心疼。
正常五六歲的孩子,正是應該在父母長輩膝下承歡,無憂無慮的生活的時間。
然而放在眼下這個混亂的時代,這個孩子卻吃不飽,穿不暖,只能在外乞討,結果差點魂歸地府。
而像這樣的例子,華夏大地上甚至還有很多。
青陽真人一臉慈祥,和藹的對殷皓說道:“是爺爺的徒弟把你帶回來,然後由爺爺我救治的。”
“哦……”
殷皓應了一聲,然後滿臉歉意的低聲說道:“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一邊說着,殷皓一邊在心中惡寒不已。
說實話,扮乖賣萌他還真有些不適應,哪怕是在陽神三國主世界的華醫師身邊他也都沒有這樣過,簡直丟死人了。
“真乖!”
這孩子,有情有義,知恩圖報,是個好孩子。
青陽真人笑眯着眼,一倆慈祥的摸了摸殷皓腦袋,而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能不能告訴爺爺你從哪兒來的,你家大人又在什麼地方啊?爺爺好將你送回去。”
聽到青陽真人的話,殷皓識海中“耗子”的記憶一下子涌上心頭,一股莫名的心酸和恐懼的情緒,填充了殷皓整個心房。
殷皓目中帶着恐懼,幾乎下意識的搖着頭,驚慌道:“別……別將我送回去!我……我可以幹活,我可以幹好多好多的活,求你別將我送回去。”
話一出口,殷皓心中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看來之前那一段經歷給他這個異世界同位體造成的影響不小,這種恐懼之情竟然形成了本能的應激反應。
不過是稍微詢問一番,就能激起這麼大的反應,哪怕是他接手了這具身體也避免不了。
殷皓不知道的是,他不過是剛剛接手這具身體,所以纔不能避免原同位體的情感和養成的應激反應,等過一段時間,他的意識養成的習慣徹底融入這具身體後,自然就不會如此了。
這就跟交接一樣,無論是軍隊還是公司,頂頭老大突然換了人,底下的人雖然依舊會聽從新老大的話,執行能力也不會差,但要適應新老大的規則,也還是需要一段過度的時間的。
“好好好,我不送你回去。”
聽到殷皓那慌張的話語,青陽真人一臉憐惜的摸了摸殷皓的腦袋,在他的安撫下,殷皓同位體留下的應激反應也漸漸消退了下去。
此刻他已經想到了什麼,或許這小傢伙家裡出了什麼意外,之後又寄人籬下飽受折磨,直到忍不住了,這才逃了出來。
只是茅山派傳承,只能傳給身家清白的人,所以他也只好接着問道:“只是你得先告訴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又是從哪兒來的才行。”
此時殷皓已經接收了同位體的記憶,面對青陽真人的詢問他自然不會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於是,殷皓連忙回答道:“我叫耗子,家住廣省……”
不他很有心機,在回答了青陽真人的問題後,還順帶將“耗子”的悲慘身世給說了出來。
出生喪母,父親因爲送菜送錯船被洋人打死,接着又被青皮無賴霸佔房屋不得不上街乞討,之後被人販子抓住賣到了鎮江,成爲被組織的乞討人員之一,而後又因爲要被打斷手腳,挖掉眼睛不得不逃出來……
看這一連串的悲劇,這也難怪原主會在身上留下這麼深刻的應激反應了。
果不其然,一番話語直接打動了青陽真人,讓他感傷憐惜不已。
他自然不會殷皓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
所以在殷皓開口的時候,他便已經將一隻手揹負身後,開始用卦算之法進行查證了。
事實上,殷皓所說的都是他這個世界同位體親身經歷的,自然不會有虛假的,所以最後的測算結果自然是顯示爲確有其事。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青陽真人得到測算結果,不由鬆了一口氣,接着嘆道:“這妖孽,何止那些見不得光的鬼怪殭屍啊!只怕更多的是那些行走在人間的惡魔吧!”
對於青陽真人的話,接收了“耗子”記憶的殷皓,自然不會聽不明白。
從“耗子”的記憶來看,他穿越的這個世界,目前的時代應該就是他前世歷史中的清末,那個華夏民族最黑暗的時代。
外有列強虎視,蠻橫欺壓,作威作福,內有清庭跪舔賣國,青皮流氓橫行霸道,匪寇邪教魚肉百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可謂是水深火熱。
所以,他也能明白青陽真人話裡的意思。
但對此,他也只能沉默以待。
當然了,這是他忽略了青陽真人口中的“鬼怪殭屍”一語,否則的話,只怕他現在就得好好思索一下,“鬼怪殭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畢竟他穿越時,可是說好的是個國術世界。
一番感懷後,青陽真人正視殷皓,說道:“吾乃茅山掌教青陽真人,小傢伙,你可願意拜我爲師,入我茅山道?”
既然已經確定了殷皓身家清白,那他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當即對殷皓髮出了收徒邀請。
畢竟這麼一個好苗子,還是身家清白的,那怎麼也不能白白放過,不是嗎?
“我願意!”
殷皓眼睛一亮,當即跪下磕頭,拜道:“弟子殷皓,拜見師傅!”
他沒理由不同意,茅山在他了解中好歹也是道教大名鼎鼎的存在,頂着茅山掌教親傳弟子的這個名頭,就算沒有太強的國術傳承,也能方便他向其他國術大師交流請教,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殷皓?”
青陽真人一臉笑着將殷皓扶起,隨即又對他的自稱產生了疑惑。
“這是弟子剛剛給自己起的名字,取自‘太皓悅和,雷聲乃發’一說。畢竟總頂着一個‘耗子’的小名也不是個事。”
殷皓順勢起身,解釋了一下。
“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青陽真人有些意外的讚歎了一聲。
“沒辦法,經歷得多了,自然學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