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那女鬼有些驚訝，忍不住追問道：“瑪格有千年魂玉傍身，你們能殺得了他？”
“千年魂玉又如何？他終究還沒有將之煉製成鬼道法器，更何況那瑪格雖然經驗豐富，戰鬥技巧和意識也很強，但終究只是一個沒秘術，沒功法，沒法術的三無鬼物罷了！”
殷皓擺了擺手，對女鬼說道：“行了！還是說說吧，那瑪格背後的鬼王究竟是何來歷？”
“死了便好！妾身柳如是，再此謝過二位道長的相救之恩。”
那女鬼壓下心中的驚疑，盈盈施了一禮道謝。
而殷皓也得知她的名字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在一開始，他聽到瑪格叫着女鬼“柳儒士”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這女鬼或許不是別人，正是那秦淮八豔中的才女柳如是了。
不止是諧音，更是因爲瑪格對她生前夫君錢謙益“水太涼”的稱呼。
而柳如是的“柳儒士”之稱，便是因爲其過人的文彩，被錢謙益調侃着說出來的，只是後來同時廣受當時文人墨客的認可。
或許錢謙益這個人有人不知道，但他的事蹟想來沒幾個人是陌生的。
昔年清軍南下，一統山河之勢勢不可擋。
正當兵臨城下之時，柳如是勸錢謙益一起投水殉國，錢謙益走下水池試了一下水，竟然說了一句十分搞笑的話。
“水太冷，不能下。”
之後柳如是奮身欲沉池水中，卻硬是被錢謙益給硬托住了，最後更靦顏迎降了清廷。
而柳如是卻在錢謙益降清北上時，留在了南方，之後更是在錢謙益被株連入獄時帶病替錢謙益上下賄賂，將之營救出獄，並且還不斷鼓勵他與尚在抵抗的鄭成功、張煌言、瞿式耜、魏耕等聯繫。更是盡全力資助，慰勞抗清義軍。
也正是她強烈的愛國民族氣節，與錢謙益的行爲形成了鮮明對比，這讓後世之人都記住了兩人之間的事件，同時也讓錢謙益有了一個“水太涼”的稱號。
正所謂，你可以不知道錢謙益，但卻不能不知道“水太涼”，就是如此了。
行禮道謝後，柳如是便神色凝重的說道：“那鬼王不是別人，正是那大名鼎鼎攝政王，睿親王多爾袞！”
“攝政王？”
“睿親王？”
“多爾袞？”
殷皓三人神色一震，不由自主的驚駭出聲。
四目驚駭之餘，更是忍不住追問道：“他不是在兩百年前，就已經被拘拿到了地府嗎？怎麼會又出現在了人世間？”
“具體情況妾身也不知。”
柳如是搖了搖頭，說道：“妾身只知道，前不久地府突然出現了動盪，陽間地府兩界壁壘破碎，很多鬼物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涌入了陽間，直到了解了周圍的環境之後才發現這一點，妾身便是這樣。”
“或許那多爾袞，也是如此吧？”
柳如是遲疑了一下後，還是給出了一個大概的猜想。
“地府動盪？”
殷皓三人面面相覷。
說實在的，他們還真沒發現地府最近這段時間裡有過什麼動盪。
雖然當下的環境裡，陰氣怨氣之類的確實多了些，靈異事件也比以前多了許多，但他們也只是歸咎於目前愈加動盪混亂的局勢造成的影響罷了，他們還真沒想到地府會發生動盪這上面來。
畢竟從各派祖師入住地府任職的這數百年來，還真沒出現過什麼亂子。
“怪不得最近一段時間裡，鬼怪殭屍頻頻出現……我還以爲是局勢問題呢！”
殷皓恍然，隨後沉聲道：“只是這地府怎麼可能會出現亂子，又有誰有那個能力讓地府出現亂子？”
自他抱丹下山的後這段時間裡，一路上遇到的靈異事件數不勝數，基本上一兩個村子，就會出現鬧鬼或是屍變。
這種狀況，甚至還讓他好好感嘆了一下“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句話呢！
沒辦法，誰讓現在已經是一九零二年了呢？
距離清朝退出歷史舞臺，也只剩下不到十年的時間了。
“小師弟不可輕下結論，地府動盪之事還需經過驗明真實方可！”
林鳳嬌皺眉打斷了殷皓的感嘆，對柳如是沉聲道：“還請柳姑娘見諒，先暫居封鬼壇，待我驗明此事真僞之後再來向姑娘告罪！”
一番話語剛落，不待柳如是反應過來，林鳳嬌的袖子裡便滑出了一塊茅山嫡傳的八卦玉佩。
只見他法力涌動，手掐收鬼決，在玉佩上一抹，那塊八卦玉佩，便綻放出了溫潤瑩光。
林鳳嬌隨手提起一個酒罈，揭開上邊的頂花，也就是酒罈上的那一層紅布蓋子，隨後把綻放瑩光的八卦玉佩貼在罈子底部，將壇口對着柳如是一照。
就有一個龐大的吸力，從壇中釋放出來，籠罩在了柳如是的身上。
只是這吸力雖強，但卻根本收不了已經是鬼將巔峰的柳如是，甚至連她的鬼軀都一動不了分毫。
看着硬抗吸力，不願被收入封鬼壇的柳如是，林鳳嬌沉聲警告道：“希望柳姑娘不要做出些什麼讓人誤會的事！”
柳如是依舊有些猶豫，若是入了那封鬼壇，生死必然就由不得她。
她可是知道茅山修士，到底是如何對待他們這些異類的。
“正邪對立，搏鬥終生”這句話可不光是說說，古往今來落在茅山修士手中的異類，還真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殷皓見柳如是依舊猶豫，便強撐着說道：“我師兄弟三人，並非那種不分青紅皁白的人，若是之後證實姑娘的話所言不差，那我等自當親自將姑娘放出並賠禮謝罪！還望柳姑娘配合一下。”
看了一眼殷皓虛弱的樣子，柳如是猶豫了一下後，便堅定的點點頭：“不用多說，妾身雖不願將生死操之他人之手，但也是知曉輕重之人，這便入了那封鬼壇便是！”
話落，柳如是便直接鑽入了那酒罈之中。
而林鳳嬌也隨之蓋上了頂花，貼上了一道鎮鬼符！！
看了眼面略微有些蒼白的四目，又看了看面色蠟黃，眼窩深陷發黑，萎靡不振的殷皓，林鳳嬌搖頭失笑道：“看看你們兩個現在的樣子，溝通地府之事有秋生文才兩個幫我就可以了，用不着你們幫忙，你們還是儘快去休息吧！”
說着，他便不在理會二人，徑直去準備法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