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姬聞言,立即螓首一點,玉手向上翻開,五顆玉白如蠟的丹藥出現在手心,各個圓潤如珠,還帶有一縷撲鼻的清香。
“桃婆婆,按照計劃,我只準備了五顆無味丸。”妖月姬取出無味丸後,望向桃婆婆。
一行人,如果按照計劃,是桃婆婆、郭老頭、妖月姬、羅貫東、千毒聖女等五人正好,後來因千毒聖女閉關不出,只好由寧悠代替,只是半途加入的雨婆屬於計劃之外,無味丸沒有她的份。
“這......那毒蝠常年居住在山洞中,視覺退化,但是嗅覺極爲靈敏,如果不用無味丸的話,可怕不行,會驚動所有的毒蝠。”桃婆婆望向了雨婆。
這時,郭老頭、妖月姬、羅貫東等三人,一起向雨婆看去。
其意不言而喻,無味丸只有五顆,希望雨婆能夠主動退出。只是雨婆籠罩在黑袍之下,沒有傳出一點動靜。
“雨婆,無味丸只有五顆,所以只好請你在此等候了。”桃婆婆眉頭一皺,隨即笑着委婉道。
雨婆沉默不語,沒有表態,似乎是不同意。
“你不作聲,就當你同意了。”郭老頭道。
雨婆還是不說話,沉默是金,以此應對郭老頭等人。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郭老頭大爲惱火,這雨婆是油鹽不進,黑袍好似一件聖衣,護着雨婆萬法不侵。
寧悠見狀,出面說道:“我這裡正好有和無味丸相當的,就把我的那一顆無味丸給雨婆好了,想來她向家師承諾要護我安危,不能離開,也是左右爲難。”
“這......小道友,你那個毒......丹藥靠譜嗎?如果讓毒蝠聞到一點氣味,可能就會釀成大禍。當年也不知道多少道友隕落在蝠窟之中!”桃婆婆沉聲道。
“放心,我這藥的效力足以和無味丹媲美。”寧悠自信地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也只能依照小道友說的辦了。”桃婆婆見雨婆油鹽不進,只好妥協。
接下來衆人服下無味丹,至於雨婆服下沒有就不知道了,而寧悠則是運轉百毒經,一道無色無味的毒霧浮現,縈繞在身周,像是隔絕外界的鎧甲。
桃婆婆對寧悠檢查一番,發現確實沒有任何氣味泄露出來,這才放心。
“等下進入一種毒蝠的巢穴,希望大家打起萬分的精神,儘量不要出聲。”
桃婆婆再三告誡,一定不要出聲和泄露氣息。
妖月姬依照桃婆婆所說,又祭出了粉玲綾羅,輕飄飄的粉玲綾羅變大,把大家都罩了起來。
“我這粉玲綾羅具有隔音的效果,只要大家的聲音不大,我相信那毒蝠不會聽到。”妖月姬道。
“有妖月姬的粉玲綾羅,自然更加保險。我等可以放心前進了。”桃婆婆道,再次上前帶路。
通道逐漸寬敞起來,桃婆婆說,這裡依舊是潮音洞,如果從其他洞口進入,可能不經過蝠窟,但可能有更爲可怕的生靈存在,不能冒這個險。
“小心了,前面就是蝠窟了!”桃婆婆壓低聲音道。
一下子,所有人都壓抑和緊張起來,雖然沒有看到桃婆婆口中的毒蝠,但是一種致命的氣息像是懸在頭頂的利劍,逼迫着所有人的神經。
“小子,上面!”參爺突然道。
寧悠一擡頭,頓時大驚!
從頭到尾,整個甬道的頂端全部是黑壓壓一片,一隻只毒蝠擠在一起,背靠着背,翅膀挨着翅膀,密密麻麻的,無窮無盡。
“嘶!”
寧悠倒吸一口冷氣,這毒蝠的數量讓所有人絕望。
“參爺,真是不敢相信,我就在它們的眼皮底下走過。”寧悠對參爺道。
“哈哈,放心,這些毒蝠都是睜眼瞎,只要你不弄出聲響,不泄露氣息,你就是在它跟前跳舞,它也不知道。”參爺笑道。
這株人蔘說的沒錯,長年累月待在昏暗無光的洞穴中,毒蝠的眼睛早已經退化了,但是淨化出了極爲靈敏的嗅覺和聽覺。你哪怕在毒蝠前跳舞,只要放屁和說話,它們是發現不了的!
“嘩啦”一聲,某人踢到了石頭,石頭滾起來,落入水中,激起了聲音。
這道聲音,在寂靜的洞穴中,格外響亮!
一下子,行進的隊伍全部停了下來,屏住呼吸,神經都緊繃到極點。他們萬分緊張,生怕驚動了毒蝠。
好一會兒,郭老頭等人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連大氣都不敢喘息。
“沒事?”妖月姬一愣,她剛纔被嚇到了。
“應該沒事了,剛纔的聲響沒有聽見迴音,大概是被粉玲綾羅擋了下來,沒有傳出去。”寧悠答道。
“哼,到底是誰弄出來的響聲!”羅貫東冷哼一聲,質問道。
“到底是誰?”郭老頭也問了,因爲那人的一腳,大家都差點被嚇死。
“臭小子,一定是你,我能聽見,是你踢過來的石頭!”羅貫東盯準了寧悠道。
“該死的,分明是他踢的石頭,還惡人先告狀!”參爺氣氛地道。
“不是我,我沒有踢石頭。”寧悠平靜地說道,確實不是他踢得。
“喲,還想隱瞞?是你踢得就是你踢得,承認就行了,沒有釀成大禍,也沒人怪罪你。”羅貫東一臉道貌岸然,搞得真像是寧悠踢得一樣。
寧悠不想搭理他,繼續往下走,突然間,一道赤紅的光點亮了起來。
一個紅光亮了以後,像是點燃了導火線一樣,紅光像是炸開了花,“咻咻”一片又一片的亮了起來,從近及遠,層層遞增,紅光一疊疊的。
這紅光的傳遞,煞是好看,幾息間從這頭傳遞到了另一頭,本來昏暗一片的洞窟,一下子稍微亮了起來,頭頂一片紅光。
但衆人沒有欣賞的心情,因爲那紅光是毒蝠的眼睛!
“啪”的一聲,一隻比尋常毒蝠要巨大一些,渾身佈滿銀毛的毒蝠展開了翅膀。
一下子,一石激起千層浪,“啪啪啪”聲接連不斷,像鞭炮般接連炸響,一時間所有的毒蝠彷彿接到了指令,全部展開了翅膀。
“跑!”
桃婆婆大叫一聲,第二個衝了出去!
第一個衝出去的,正是寧悠!
他在疑似蝠王展開雙翅的時候就衝了出去,速度比隊伍第一的桃婆婆還快。
再不用桃婆婆詳細說什麼,所有人像射出去的利箭,一個勁地向前衝了起來。
旋即,頭頂一片毒蝠的尖厲叫聲,然後嘩的一下,所有毒蝠全部自由墜落下來,直到半空中的時候,翅膀一扇,半空翻轉,滑翔着向衆人衝去。
“找死!”羅貫東大罵一聲,他不信一隻小小的蝙蝠能拿他怎麼樣,回頭一巴掌拍了過去,一下子拍死了幾十成百隻的蝙蝠。
“也沒有多強,桃婆婆太誇大其詞了。”羅貫東見狀,高興的笑道。
但下一秒,羅貫東的笑容僵住了,剛纔他拍死的幾十只毒蝠消失不見了,被更多的毒蝠淹沒。
這些毒蝠太多了,也不知道多少隻,竟然組成了黑色的海浪俯衝下來。
“玄黃大手印!”
郭老頭一聲大喝,一隻土黃色的大手從羅貫東的頭頂飛了過去,拍死成片的毒蝠。
不愧是真人一擊,那一巴掌過去,也不知道打死了多少隻毒蝠,但奈何毒蝠實在是太多了,郭老頭一擊也只是殺死了微不足道的部分。
“媽的,別給老子找事,還不快跑!”郭老頭罵道,又拍出了好幾道玄黃大手印,打得蝙蝠像是下雨一樣掉落。
洞府中轟隆隆作響,彷彿整個石崖要坍塌了一樣。
“該死,連出手都是束手束腳的。”郭老頭不動手了,掉頭就跑。
再說寧悠,雖然憑藉幾分機靈,跑在了最前面,但是頭頂一路都是蝙蝠,跑在前面也沒有用,照樣有無數的蝙蝠衝下來,向他撞去。
“千毒聖手!”
寧悠祭出千毒聖手,背後像是金花綻放,一隻又一隻纖細的金色手掌展開,拍向空中的毒蝠。
“絕無碑!”
寧悠覺得手掌太小不夠拍,每隻千毒聖手上顯化出巨大的石碑,轟隆拍出去,每一下扇過去都有無數的毒蝠變成血泥,扒在石碑上。
“轟隆”
毒蝠的來勢太兇猛了,化作了一道洪流,直接衝了下來,整個石窟都在顫動。
“給我開!”
寧悠大喝一聲,雙手浮現兩塊鎮字碑,親自開道。
兩道鎮字碑出手,果然非同凡響,在密密麻麻的毒蝠中,硬是砸開了一條血路。寧悠趁機,衝了過去。
他身後,綾羅舞動,火焰噴吐,電閃雷鳴,桃婆婆、妖月姬等人,全部大打出手,擊殺毒蝠。
但毒蝠數量太多,打死一片衝下來一片,總有毒蝠成爲漏網之魚,衝了下來,一千隻有一隻的話,一萬隻就有十隻,這眼下密密麻麻,整個空間都擠滿了的毒蝠,百萬千萬只不計其數,讓所有人頭皮發麻。
“啊!”
羅貫東慘叫一聲,他被毒蝠咬到了,十幾只拳頭大的毒蝠掛在他身上,他一掌拍下去,立即把十幾只毒蝠拍成血泥,留下了細小的咬痕。
不過他一掌下去後,立即造成了防禦的空門,一下子幾百只朝着這隻手的空門俯衝下來,亮出尖銳而鋒利的牙齒,雙目赤紅如血。
“孽畜,找死!”
桃婆婆冷哼一聲,三靈先天葫蘆落下藤條,吞吐真火、雷霆、罡風,殺了無數的毒蝠,但毒蝠殺不盡,最後她體表燃起了熊烈的光焰,任由毒蝠撲過來,撞在光焰上,一下子被燒成灰燼。
同爲真人的郭老頭也是了得,他一跺腳,不知道哪裡來的黃泥不斷落下,把他包裹起來,成了一個移動的厚實的土偶,毒蝠怎麼撞都沒用,結果只是頭破血流。
再看妖月姬,一條粉玲綾羅舞動,像是粉紅的天河席捲,每次都能擊殺幾十只毒蝠,但總有漏網的毒蝠衝下來。
這時,妖月姬催動道行,代表道行至深的道痕顯化出來,變成一輪月牙,在身旁一繞,立即血花四濺,漏網的毒蝠全部斬殺成兩半。
最後,妖月姬剛纔收起粉玲綾羅,全力催動道行,顯化出來的月牙道痕懸在頭頂。
“嗡”
道痕輕顫,散落一片清冷的月輝,百邪不侵,妖月姬在毒蝠中婀娜前行,像是一個清麗冷豔的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