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頭顱用!
寧悠驚駭,頸脖僵硬的轉動,目光怯生生的,再次落在鉢盂般的青銅器上,大不一樣了,靈動而深邃的瞳孔中倒映出恐懼的神色。
一個偌大的青銅器,厚重而古樸,本來以爲是遠古先民盛放豐收的果實,滿載了豐收的喜悅之情,可沒想到......實在沒想到,竟是盛放神靈頭顱之用,血淋淋的!
寧悠手腳冰涼,不自主的顫抖,骨骼的縫隙都在冒寒氣,雙脣發白,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聲音傳出來,喉嚨好像堵住了鉛塊。
“真相很殘酷,雖然本皇不知道遠古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絕對不是好事!”
參爺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如此,只不過是青銅器的刻圖,卻足以像洪水猛獸,沖毀人的精神。
好在參爺相伴寧悠,一路走來,知道寧悠歲數雖小,但擁有常人不可媲美的堅韌精神,才選擇告訴了他。
可參爺也沒有想到,這衝擊力到底有多大,寧悠臉色蒼白,不停搖頭,難以承認和接受。
“先民祈求的雨,卻是神靈的血!一個刻有無頭圖的青銅器具,竟是用來盛放神靈的頭顱!怎麼可能,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寧悠呢喃,好似夢囈,失了魂魄一般,雙眸空洞洞的,冷硬地倒映出兩件古老的青銅器。
遠古到底發生了什麼,先民和神明,禍亂和戰爭,什麼是因,果又是什麼?
埋藏了千萬年的青銅器,伴隨埋葬神魔的墓土出世,好像從光陰長河撈出來一般,專門回來爲了訴說什麼。
可到底傳達了什麼消息,連號稱活了一個紀元的老壽星參爺也不得而知,他只解讀出青銅器的用途,以及刻畫的內容。
兩件古老的器具,兩幅粗獷又不失細緻的刻畫,如同萬古之前轟然衝出的洪流,沖垮人的精神。
寧悠的小身板搖搖晃晃,好似深秋枝頭的黃葉,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落下,他的心神在洪波中搖擺和掙扎,不想沉沒。
“這是發生在遠古的舊事,早已結出因果,你又何必執着!”參爺喝道。
縱使真相再可怕和血淋淋,但是已經過去了,時間可以癒合一切,光陰可以洗白所有。
參爺一聲叱呵,如棒槌敲醒了寧悠,他搖了搖頭,再次望向青銅器,還是心有餘悸,但要好上很多。
“真是可怕!”
寧悠一陣心悸,後怕不已,他沒有窺破青銅器後隱藏的真相,但感觸到一絲來自神靈和遠古先民的惡意,連神魂都差點凍結。
“如果可以,希望真相永遠不要出土。”寧悠說道,這是一番真心話,有時候,浮雲遮望眼也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寧悠低語,這可能嗎,難道埋藏萬古的青銅器再次出土,只是偶然?
恐怕,遺失的紀元,遠古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簡單的瞭解,所謂因果,可能化爲風暴,牽扯到這一世。
寧悠思索,他莫名的有這種預感,但沒有對參爺說。
“如果真到那個時刻,什麼人都會變得渺小無比,整個世界都會在那場不可抵擋的洪流中飄搖。”寧悠呢喃,他迫切感覺到,要快點增加實力,以應對未來的可怕洪流。
一場......不可測的因果風暴!
“參爺,這些青銅器和神魔土怎麼出土的,難道第七魔城的那個瘦弱青年去過神魔陵園,是從那裡挖回來的?”寧悠一驚,突然問道。
“應該不可能,先不說神魔陵園是否真的存在,就算如此,他也沒有那個實力,可以活着進入神魔陵園,並且帶着神魔土活着出來。”參爺搖了搖頭,這般說道。
傳說,神魔陵園和遠古的紀元一起遺失,可能在異度空間,隨機和現世產生交叉,一些墓土和青銅器會掉落出來。
“可能真是那個青年好運,在哪裡掏到的也說不定。”參爺答道。
“也許吧,真是這樣就好了。”寧悠點了點頭,勉強釋懷。
他不想再在青銅器上糾結了,這種因果很不好,哪怕是窺探都有巨大的風險,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讓青銅器塵封,不再追究任何關於這方面的事情!
“本皇去煉製吞天碗了,沒事別叫本皇!”參爺揮了揮手,大咧咧地說道。
方纔還被神魔土害得死去活來,這下子又好了,準備好天罡石、地煞巖、星辰沙等,準備煉製吞天碗。
寧悠退出無盡道境,取出一個普通的石碗,其中盛了泡了一年之久的瓊漿玉露,一口喝了下去,開始打坐煉化起來。
因爲金甘玉露珠泡出來的瓊漿玉露可以增加道行,改善體質,所以寧悠五年來一直沒有間斷,不斷以金甘玉露珠泡瓊漿玉露。
其中泡的時間最長的瓊漿玉露有四年多,他準備用四年多的瓊漿玉露,突破百丈道行。
除去以瓊漿玉露修煉增長道行外,寧悠還煉化島嶼上的毒物來鑄天台,長道行,另外修煉九龍凝元功,煉化環毒黑蛟的屍體,也能大大的增加道行。
三天過去,洞府內,寧悠盤膝而坐,雙手結印,被一片光雨籠罩,迷迷濛濛的。
這種光雨好似潤物細無聲,沒入寧悠的體內,旋即寧悠收功,徐徐睜開眼睛。
“增長了不到一尺的道行,看來一年份的瓊漿玉露對我來說作用不大了,另外道行越高,增長起來確實越麻煩。照這樣的速度,要什麼時候才能突破百丈道行,又什麼時候可以成爲人中龍鳳,然後躍上人臺。”寧悠感嘆一聲,修行遠比想象中的要艱難。
所謂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天台一萬八千丈,修道之路還很漫長而遙遠。
寧悠內視,意識沉入無盡道境,發現參爺還在煉器。
假如參爺一股拗勁上來,比牛都倔,曾經揚言要把石碗煉製成仙器,結果五年間,參爺真的什麼也不做,一直煉製石碗,硬是把四個真人留下的煉器材料全部煉廢。
“參爺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堅持不懈。”寧悠笑了一聲,近距離觀摩參爺煉器。
起初的時候,寧悠也很驚訝,一株人蔘會煉器,會煉器的人蔘?
更加令人驚訝的是,身爲一株神藥,竟然可以駕馭神火煉器,不懼火焰?
寧悠曾經問過參爺,參爺回答,一個人參的人生,就要活得轟轟烈烈,紅紅火火!
寧悠無語,琢磨參爺可能是駕馭火焰的時候不怕,但如果有敵人放火燒他,參爺就駕不住了。
好比自己拿了刀子並不害怕,但是別人拿着刀子捅過來,就害怕不已了,這是一個道理。
“這不靠譜的人蔘,不會正要煉製仙器吧!”寧悠近處觀摩,大吃一驚。
一團團七彩的光焰懸浮,錘鍊各種無上神物!
有赤紅如霞的仙火,疑似是三昧真火,緊裹一塊拳頭大的天罡石,霞光如水,波紋盪漾,丹紅如日,淺紅似霞。
還有黃如真金的神焰,好像是金烏神火,正在錘鍊地煞巖,板磚大的地煞巖在金色神焰中翻滾,斷層存在一條條黑線,好像是岩石層的分界線,不時有黑色的氣體飄起。
另外有剔透如水晶的聖炎,在熔化光芒璀璨的星辰沙......
仙火一朵朵,神焰一簇簇,讓寧悠大跌眼鏡,這株人蔘認真起來無比專業,就算是仙門大宗的煉器宗師也不過如此吧,同時駕馭多種神火仙炎,熔化煉器神物。
更讓人驚豔的是參爺,一條條根鬚都好似靈活的手掌,一道道深奧繁雜的手印結了出來,精神高度集中,專注煉化一宗聖物——神魔土。
不愧是號稱煉製準仙器的聖物,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神魔土,紋絲不動,任由參爺煉化,也沒有一絲變動。
“他這是要做什麼,怎麼煉?”寧悠對煉器一竅不通,看參爺結手印,不一會兒就眼花繚亂,似懂非懂,好像又有所收穫。
半刻鐘後,寧悠不再觀摩,意識退出無盡道境,三天的時間,參爺的煉器進度很慢,幾乎沒有進展。
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凡重器,神聖之物,哪有一蹴而就,皆是經過歲月的磨礪和祭煉,才能煉成的。
參爺也跟寧悠說了,要初步煉成吞天碗,少說也要五百年的時間,所以參爺叫寧悠快點煉化九幽銅雀臺。
“九幽銅雀臺?寧悠苦笑一聲。
九幽銅雀臺根本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寧悠至今沒有成功祭出九幽銅雀臺,紋絲不動,更不用說煉化了。
“參爺說九幽銅雀臺下壓了一塊神秘鐵塊,真不知道是什麼,但能在九幽銅雀臺的鎮壓之下不朽不滅,想來不是一般的東西。”寧悠咕噥。
九幽銅雀臺就像一座沉重萬鈞的泰山,鎮壓之力太強了,根本取不出神秘鐵塊,另外參爺也無法走出寧悠的體內,所以參爺希望寧悠快點煉化九幽銅雀臺。
參爺推測,只要寧悠煉化了九幽銅雀臺,他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
修煉之餘,閒來無事,寧悠取出了三千佳麗圖,剛翻開一頁,立即臉紅耳赤,面龐發燙。
寧悠連忙將三千佳麗圖翻到目錄,發現目錄下有密密麻麻的姓名,縱然沒有三千佳麗,也有二千九百九十了。
三千佳麗圖,名副其實,真的太多了,什麼天下十大美人,仙道十大仙子,魔門十大魔女等等,無一不是傾國傾城的絕世佳麗。
而且,這三千佳麗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存活於世,並沒有紅顏暮年,或者變成紅粉骷髏,因爲佳麗紅顏如果老去或死去,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個編者,真是......另類的強大!”寧悠瞪目結舌,最後佩服的感慨一聲。
寧悠覺得,如果這個編者還活着,並且每年都在爲廣大同胞而努力的話,那編者的強悍實力,絕對不亞於在雲山州和萬澤州邊緣遇到的投矛者!
“唔......”
寧悠依照姓名索引,目光上下移動,有意無意的,竟然發現了天台山碧霞真人的芳名,連紫霞真人也有。
是了,天台山的碧霞真人和紫霞真人芳容冠絕,清麗若仙,按照真人的壽元,正好是處於芳齡階段,三千佳麗圖榜上有名也是在正常不過。
“連碧霞真人也有......”
寧悠小臉一紅,目光連忙躲開碧霞真人的姓名索引,可是又無意間瞥到一眼,似乎是在六百四十五頁......
旋即,寧悠又在三千佳麗圖的仙子一欄下,發現了黃玲的姓名。
他記得黃玲是當初都天華請來的碧落天的神女,天台山一戰,曾獨立斬殺了二名魔道名宿,實力很是了得。
“咦,碧落天上榜的仙子這麼多,難怪有人說碧落天是所有男性道友的天堂,原來如此。”寧悠一驚,旋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