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子,真說不上你是幸運還是倒黴。”參爺喜憂參半,輕嘆了一聲。
“爲何?”
寧悠一愣,目光落在紫色的蛟龍鱗上,他感覺的千字文不簡單,竟密密麻麻擠滿了一片龍鱗。
參爺如此反應,大概也是因爲紫色蛟龍鱗上記載的玄法。
“先靈化龍經!”
參爺的聲音突然一沉,一臉凝重。
“先靈化龍經?”寧悠愕然,他擡起紫色的蛟龍鱗,仔細確認,發現蛟龍鱗上記錄的玄法名爲......九龍凝元功!
“參爺,你......再仔細的看一下。”
寧悠一句“你眼瞎”差點脫口而出,他急忙改口,讓參爺再確定一下。
記錄玄法的字跡雖小,但清晰可見,鐫刻在龍鱗上,入木三分,應該不會認錯。
先靈化龍經,九龍凝元功,同樣五個字,但相差甚遠。
“我沒看錯,這是先靈化龍經!”參爺鏗然道,聲音擲地有聲。
寧悠無言了,嚴重懷疑參爺是不是眯眯眼。
事實上,參爺的一張人蔘臉上,擠出來了三道細縫,勉強可以當做五官,說是眯眯眼......也不爲過!
參爺不知道寧悠心中所想,否則要氣瘋了,他繼續解釋道:“這卷功法名爲九龍凝元功,確實是先靈化龍經的一部分。”
“又是一部殘缺的無上經法?”寧悠驚訝的問道。
“殘缺?也說不上,至少這卷九龍凝元功是完整的,只是真正的先靈化龍經,並非狹隘的一部經法,其中包羅萬象,除去玄法、真經,亦有關於各種神丹或仙器的煉製,是一部完整的無上傳承!”
“無上傳承!”
寧悠登時大呆,張口結舌,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一部經文,代表一個無上傳承!
難怪參爺的表情如此豐富,寧悠一時間有些理解了。
先靈化龍經......寧悠不由心往神馳,目綻莫名的神采,如同拭去塵埃的絕世明珠。
參爺感嘆一聲,先靈化龍經,僅五個字,重逾億萬鈞,可以代表一個無上傳承。
“你知道萬龍山嗎?”參爺突兀地問道。
“萬龍山?”
寧悠一驚,萬龍山是堪比天台山的超級勢力,在天地間是一尊絕對不可觸犯的龐然大物,地位之超然,相當於魔道祖庭,仙門始源,如此形容,可想而知!
而參爺提及萬龍山,難道......
“事實上,萬龍山最初就來自先靈化龍經!”參爺開口了,即便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寧悠還是呆若木雞,瞪目結舌。
萬龍山,這麼一個超然又無上的傳承,竟然開啓於一部無上經——先靈化龍經!
忽然間,寧悠覺得手中的紫色蛟龍鱗重逾萬鈞,不壓於一座山嶽。
“這樣一部......無上的傳奇的經文、傳承,到底是何人開創?”寧悠問道,他小心形容,卻仍然找不到適合的詞形容,只能用“無上”、“傳奇”來含糊概括。
實際上,先靈化龍經以無上和傳奇形容,絕對不爲過!
“關於先靈化龍經的傳說有很多,其中最爲出名,也是可信的,就是關於先靈化龍經的來歷!”參爺徐徐道來,這是一段引人入勝的神話傳說。
在太古之初,天的盡頭砸落一條真龍,瞬間震驚了當時的整個世界,諸多強者蜂擁而至,前往天的盡頭,一探究竟。
讓衆人失望的是,天穹之上砸落的,並非一具真龍,確切說只是一具空殼,沒有血肉,只有一丈長的龍鱗甲。
因爲不見真龍,連屍首也算不上,衆人根本無法推斷到底是龍鱗,還是蛟龍鱗,但隨即所有人瘋狂了,因爲一丈長的龍鱗甲上,密密麻麻記錄了一部完整的無上傳承......正是先靈化龍經!
先靈化龍經的來歷如此神秘和傳奇,寧悠聽着驚歎連連。
“等一下,這難道是那具龍鱗甲中的一片!”寧悠意識到什麼,失聲叫道。
他手上拿的,是一片太古龍鱗?
“你想多了,若真是龍鱗,你能隨意捧在手中?早把你潰壓成一灘血泥了。”參爺輕蔑的說道,“這只是一片正常的蛟龍鱗,只不過是人爲的刻上了九龍凝元功。”
“那就奇怪了,萬龍山的無上傳承,爲什麼會在亂魔窟遺落了一角?”寧悠好奇地問道。
參爺聞言,神色一沉,凝聲道:“本皇也正奇怪此事,按理說,即便九龍凝元功是先靈化龍經的一小部分,也沒有理由遺落在外,萬龍山必然會不顧一切手段,收回這片龍鱗。”
一片紫色的蛟龍鱗上,似乎縈繞了詭譎的氣息,讓人心底極度不安。
“還記得渡過金鱗湖時見到的百蛟騰舞嗎,本皇懷疑神魔島有萬龍山的人存在,而且這個人還不是萬龍山的普通長老!”參爺臉上很凝重,一片紫色蛟龍鱗,絕非想象的那麼簡單。
寧悠也想起了百蛟騰舞的盛景,很難忘記。
“百蛟騰舞,金鱗湖,一片蛟龍鱗,九龍凝元功,其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寧悠記得撐船的雨婆曾提及一個老島主,看來這一切真的和神魔島的某個無上大人物有關。
“寧小子,神魔島遠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這道龍淵太深了,不可涉足。”
參爺的神色愈發凝重,他探知到很多,只感覺神魔島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淵海,極爲可怕。
“你不是好奇金鱗湖的湖水爲何是黑的嗎,答案很簡單,因爲湖水是被蛟龍的血肉筋骨染黑的,你根本難以想象,到底有多少條蛟龍,曾在這片湖中熔鍊死掉!”
寧悠要得答案很恐怖,金鱗湖竟然是因爲無數的蛟龍熔鍊在湖中,湖水才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寧悠變得木雕泥塑,瞳孔劇烈收縮,頭皮一陣發麻。
到底是誰的手段,讓蛟龍熔鍊在湖中,連整片偌大的湖水都染黑了。
這裡面,存在多麼可怕的事實和陰謀,寧悠根本難以想象,因爲他......太渺小了!
“事實上,神魔島下聚集了上百條靈脈,但是被人硬生生用莫測玄法,改成了九百九十九條龍脈!”參爺又敘述了一個令人震驚,甚至駭然的事實。
化靈脈爲龍脈,這般改天換地的大手法,恐怕也就無上老教主可以施展一二了,大能以下,想都不用想。
寧悠渾身一陣冰冷,如被一盆冷水澆灌,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神魔島,離開亂魔窟!
“亂魔窟龍蛇混雜,神魔島更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龍淵,還是趁早離去的好!”參爺和寧悠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毒姬死了,沒有人可以阻攔他們離去了。
“等一下,還需要一件信物。”寧悠沒有馬上離去,又找出一件令牌。
這塊令牌不過半個巴掌大,以不知名的神鐵煉製,黝黑無光,正面有鐵鉤銀劃的神魔島三個大字,後面則是一百零七的數字。
“我曾見毒姬過亂魔窟外的亂天迷地大陣,以令牌開路,過生門時,也曾將令牌給守護者看過。”寧悠道。
“這個......”參爺凝視許久,口氣篤定,“這應該是神魔島的島主令牌,其中烙印了亂天迷地大陣的生路,只是沒有特殊的手法,無法探查。”
“也許可以出去!”
寧悠目光一閃,事不宜遲,他立馬動手,收起了戰利品,來不及一一檢查,衝出洞府。
因爲毒姬的死去,她佈下的大部分禁制全部失效,所以寧悠平安無事的出來了。
一出洞府,一陣鋒利如刀的罡風颳來。
寧悠一眯眼睛,頂着罡風走出,出現在洞口。
這時,寧悠發現,洞府所在,儼然是一個山腹中,而他此時正站在半山腰上,山體直上直下,異常陡峭。
“怎麼辦?”參爺臉色一黯。
這座山峰異常陡立,不像是天台山,修有天階,要下這座山十分艱難。
“到了這裡,怎麼能退縮!”寧悠一咬牙,縱身跳了下去。
頓時間,風聲呼嘯,身體極速墜落,任何一切如同鋒利的刀子,迎面刮來。
寧悠感到通體生疼,好似被凌遲一般,但這對於經歷多次磨難和脫胎換骨的寧悠來說,並不算什麼。
“截天指!”
等到墜落一大半的時候,寧悠的目光立即凌冽起來,他雙手抓向山體陡峭的岩石,十指烏芒吞吐,模仿出截天指的形。
“咔嚓”
寧悠的手指鋒利如刀,如同切豆腐般插進堅硬的岩石中,一路抓下去,山體留下深刻的裂痕,他藉此緩衝墜落的巨力。
“啊!”
寧悠發出慘烈的嘶吼聲,縱然以截天指抓破山體的方式,減弱下墜的趨勢,但是可怕的撕扯力,讓寧悠的雙臂幾欲斷裂,好似一個巨人正拉住寧悠的雙臂,猛力往外撕扯!
一路墜落,寧悠一路慘叫,他見距離地面還有十丈的時候,立即抽出手指,雙掌拍出絕無碑的形,轟在岩石上,整個人藉助反震的力道倒飛出去,一頭墜入山腳下茂密的叢林中。
“咔嚓”一陣雜亂的響聲,樹葉簌簌,枝椏折斷,寧悠穿過厚實的樹冠,隨大片的樹葉和枝椏,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聲疼痛的,寧悠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依靠背後的樹幹,得以片刻的喘息。
他此時很狼狽,擡起鮮血淋漓的雙手,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寧小子......”參爺一陣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只對寧悠的冒險行爲又好氣又好笑。
毒姬的洞府在半山腰,距離地面也有四五百米,龍象墜落也要摔成一堆肉泥,他就這樣跳下去了。
當時參爺都被寧悠的舉動嚇傻了。
“哈哈,終究是下來了。”寧悠笑得很燦爛,一口牙齒雪白而整齊。
“咻”
一道斑駁的光影閃過,射向寧悠。
寧悠伸手一抓,一把捏住光影,竟然是一條斑駁的毒蛇,寧悠的兩根手指精準無誤地扼住了毒蛇的七寸。
“這是一片叢林,也不知生存了多少隻毒物,還是快點離去的好!”寧悠一手捏住毒蛇,運轉百毒經煉化,一邊站起來,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向島嶼邊緣衝去。
半柱香後,寧悠衝出了叢林,來到河岸邊,正是起先毒姬和寧悠上岸的地方。
這並非巧合,寧悠被毒姬抓住飛天時,曾記住島嶼的地圖,方纔他從山峰上跳下來的時候,已經確定了路線,這才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河岸邊,也可以叫做渡口。
“怎麼辦,你不能飛天,也無法渡湖。”參爺問道。
寧悠道行淺薄,只有十丈,尚且不能飛天遁地,橫渡大湖。
“呼喚船伕!”
寧悠稚氣的小臉上滿是認真,他不知道毒姬呼喚船伕的方法,但寧悠自有辦法,他揚起小臉,直接大叫船家要渡河。
參爺聞言,一陣無語,但不自覺間,心裡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