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報仇?大明雖強,然則大海卻是我等的地盤!”
隨着魯抗的被倭寇摘了腦袋,熊本太郎聽到魯抗臨死之前那一聲高呼卻是絲毫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反而是一臉不屑的冷笑。
這會兒一名倭寇行至熊本太郎近前向着熊本太郎道:“大人,船上所有明人盡皆斬殺。”
熊本太郎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那沾滿了鮮血的小船道:“帶上這一艘小船,我們回航!”
先前那一片包圍了魯抗等人的海域,此刻這一片海域之中,數艘原本屬於大明的大船這會兒卻是落入到了倭寇的手中。
當熊本太郎追上魯抗等人歸來,登上了其中一艘大船,就見一羣倭寇正一臉興奮的看着他。
“大人,發財了,我們這次真的發財了啊!”
熊本太郎一聲輕笑,眉頭一挑道:“哦,不知收穫如何!”
說話之間,熊本太郎隨同這些倭寇下了船艙,進入到船艙當中,熊本太郎不禁睜大了眼睛,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驚愕之色。
只見船艙之中,幾個敞開的箱子當中裝滿了金銀,這些金銀裝在箱子當中,此刻正敞開在熊本太郎的面前,那麼多的金銀衝擊力卻是一點都不小。
這會兒站在其身邊的一名倭寇向着熊本太郎道:“大人,十萬兩啊,足足十萬兩的金銀,我們這次真的是賺大發了。”
熊本太郎穩住了心神,看了四周一衆人一眼,忍着內心的驚喜道:“此番回去,將軍大人必然會重賞大家。”
這些人本身就是東瀛一位大名麾下的兵馬,卻是時常扮做倭寇在海上劫掠,熊本太郎則是這一位大名的家臣。
熊本一康坐擁一城之地,手下擁有數十武士,近千兵馬,而熊本太郎正是熊本一康麾下最爲敢戰的一名家臣,也是熊本一康的心腹,更是被熊本一康賜姓熊本。
這一日,熊本一康正在宴請幾名來自於大明的商人,熊本一康對於這些大明的商人顯得很是熱情,若是不知道熊本一康扶持着一支倭寇在海上劫掠過往的商船的話,怕是沒有誰能夠想到熊本一康這麼一位聲名卓著的大名竟然會暗中派出手下武士做爲倭寇劫掠商船。
這些大明商人顯然是爲熊本一康的表象所迷惑,認爲熊本一康對他們無比的熱情,卻是沒有想過在推杯換盞之間,他們的底細卻是暴露在了熊本一康的眼中。
如果說某人被熊本一康給盯上的話,那麼等到其離開東瀛的時候,在外海之上,等着他的便是早早接到消息埋伏好了的熊本太郎所率領的倭寇。
一名家臣走進大廳之中,行至熊本一康近前,低聲在熊本一康耳邊低語了幾句,熊本一康不由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整個人豁然坐直了身子,臉上漸漸流露出幾分驚駭之色。
幾名大明商人顯然都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熊本一康怕是有什麼事情,所有就見其中一人主動起身向着熊本一康告辭。
熊本一康這會兒心神有些震動,卻是沒有太多的精力與想法同幾名商人交談,眼見這幾人很是曉事便忍不住微微點了點頭,派人送幾名商人離去。
很快就見熊本太郎大步走進大廳之中,恭敬無比的向着熊本一康一禮道:“見過主上!”
熊本一康上前一步一把將熊本太郎扶了起來,臉上帶着幾分關切之色道:“熊本,此番出海一切可還順利嗎?”
熊本太郎一臉的感動之色向着熊本一康道:“回大人,太郎此去一切都好,有勞主上掛牽!”
說話之間,就見熊本太郎衝着大廳之外沉聲喝道:“來人啊,將東西擡上來!”
熊本一康微微一愣,帶着幾分疑惑之色向着客廳外看了過去。
只見十幾道身影擡着幾個沉甸甸的大箱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就聽得咣噹一聲,幾個箱子重重的落在地上。
熊本一康的目光落在那幾個箱子上面,能夠讓熊本太郎這般鄭重其事,顯然這箱子當中的東西只怕是不簡單。
“這是……”
就聽得熊本一康帶着幾分疑惑看向那幾個箱子,而熊本太郎則是衝着那幾人點了點頭,很快就見那幾個箱子被一個個的打開,頓時擺放整齊的黃金、白銀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熊本一康看到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黃橙橙的黃金,白花花的銀子的時候都忍不住有些震驚。
以熊本一康的經驗來判斷,這黃橙橙的黃金,白花花的銀子加起來的話,只怕加之不下十萬兩白銀。
要知道即便是熊本一康統治一座城池,可是拋開其所佔據的幾座金礦、銀礦之外,他平日裡所積攢的財富也並不太多。
在熊本一康的秘密寶庫當中,也就只有數萬兩黃金,數十萬兩的白銀罷了。
當然熊本一康因爲佔據了金礦,銀礦的緣故,每年的金銀進項卻是相當之穩定,所以那秘庫從來都是隻進不出,淡淡是金礦、銀礦的開鑿提煉所獲得的金銀便足夠其每年的開銷了。
這麼價值十萬的金銀即便是熊本一康見了都忍不住爲之心動不已,不過熊本一康深吸一口氣,目光艱難的從那些金銀上面轉移到了熊本太郎的身上,神色之間帶着幾分凝重之色。
這些金銀從何而來,其實就熊本一康自己都能夠猜到,肯定是從其他的商船之上劫掠而來。
只是熊本一康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一支商隊,竟然會攜帶如此之多的金銀。
熊本一康所接觸的大明商人根本就沒有這個級別的,這些商人就算是將其貨物都搶光了,只怕最多的也就那麼幾萬兩紋銀罷了。
“此等金銀,從何而來?”
熊本太郎將他們如何盯上魯抗一行人,又是如何在海上埋伏的經過給熊本一康說了一遍。
當然熊本太郎重點提到了魯抗的身份,畢竟魯抗當時是向他們表明了身份,再說魯抗的身份也有些敏感,熊本太郎對熊本一康可謂忠心耿耿,這等事情自然是一五一十的道出。
熊本一康聽着熊本太郎將事情的過程講完,而熊本太郎向着熊本一康道:“主上,是臣下給主上惹禍了!”
熊本一康聞言不禁大笑道:“惹禍?這話從何說起?”
熊本太郎道:“這些人終究是大明皇室背景,臣下帶人劫掠了他們,萬一大明天子興兵……”
“哈哈哈,大明天子興兵?難道說大明的人馬還能夠飛過那汪洋大海不成?就算是真的派人前來,只怕還沒有登陸,便已經被神風給吹的全軍覆沒了。”
說着熊本一康道:“他們若是趕來,那麼本將軍便在這裡等着,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是如何跨海而來的!”
隨着大量的金銀財富流入朝廷之手,然後又經朝廷將這些聚集起來的財富動用,興修水利,拓展官道等一項項的大動作都在持續進行當中。
當大把大把的金銀撒出去,大明朝廷所推行的各種建設都在如火如荼的進展當中。
京城郊外一片皇莊早已經被改做了京營大軍的一處軍營以供招納而來的新兵訓練。
朝廷徵召二十五萬大軍,其中五萬需要在南方沿海之地進行招募,而其餘二十萬步卒卻是什麼地方的人員都可以。
當然對於安歇老弱病殘自然是不可能進入軍中,現在軍中誰不知道楚毅那是說一不二。
任何人但凡是敢違背楚毅所定下的規矩的話,其後果也就可想而知,所以說有楚毅坐鎮,整個招募的過程絕對是非常之嚴格,但凡是不符合要求的沒有一人敢將其招入軍中。
可以說眼下軍中軍紀之森嚴甚至遠超當年太祖、成祖之時。雖然說那個時候無論是太祖還是成祖都一樣殺起人來毫不猶豫,可是比起楚毅來,大家還是對楚毅的敬畏更深一些。
說到底楚毅即便是被封王,可是大家心中卻是沒有人敢忽略了楚毅的身份,那就是內侍。
做爲一個無後之人,行事什麼的從來都不需要考慮會不會影響到後人,所以說大家都認爲也正是如此,楚毅纔會行事那麼的好不容情,不給自己留下一絲的後路。
就好比楚毅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爲,完全就是處處樹敵,雖然說眼下高高在上,可是卻留下了極大的隱患。
若然楚毅有後人的話,哪怕是楚毅在世之時沒有人敢對其下手,可是卻難保有朝一日楚毅老死,楚毅的那些對手便會放過其後人。
二十萬大軍如今已然招納了近十萬之衆,整個新建的軍營已經是有了幾分軍營的景象。
十萬青壯在軍營當中已經開始了訓練,聲勢震天。
一隊快馬急奔而來,爲首之人赫然是楚毅,而另外一人則是同楚毅並駕齊驅而行,不是別人,赫然是當今天子朱厚照。
朱厚照一身勁裝,臉上洋溢着幾分喜色。
他揹着一衆文武大臣,偷偷的同楚毅一起出宮奔着位於京郊的這一處軍營而來。
要知道朱厚照這幾年之間卻是沒有什麼機會離開京師,有滿朝文武看着,朱厚照要是能夠離開京師那纔是怪事呢。
此番也就是楚毅,否則的話,朱厚照剛剛出宮沒有多久怕是便已經被一衆文武重臣給追上了。
縱然朱厚照努力的將皇宮打造成鐵桶一塊,可是這顯然也不大現實,皇宮之中難免會有其他人的眼線。
此番朱厚照同楚毅一起出宮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消息便已經傳了出去。
這些文武重臣之所以沒有追上來,卻是因爲有楚毅陪在朱厚照身邊的緣故,大家相信有楚毅在,朱厚照哪怕是離京了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縱馬馳騁的朱厚照離開了京師,只感覺整個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彷彿是拋開了天子的身份,整個人肆意的策馬奔騰。
一行人呼嘯而來在軍營之前停了下來卻是被把守軍營的士卒給攔了下來。
一名隨行的小太監見狀不禁帶着幾分頤指氣使上前一步衝着那把守營門的士卒尖聲道:“好大的狗膽,也不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了你們攔下的到底是何等的貴人……”
被那小太監一番呵斥之下,把守營門的幾名士卒臉上禁不住流露出幾分慌亂之色,不過這幾名士卒卻是沒有因此而讓出營門,其中一名伍長咬牙道:“諸位貴人還請恕罪,奉武王殿下軍令:軍營重地,沒有軍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違令者,殺無赦!”
那名小太監還想再說什麼,朱厚照一聲輕咳道:“小德子,不要再丟人現眼了,還不給我退下!”
看得出這名小太監應該很討朱厚照的歡心,否則的話,單憑這小太監的一番舉動,少則呵斥一番,重則被斬殺當場。
楚毅不禁看了這小太監幾眼,很顯然,這小太監入了楚毅的法眼。
似乎是注意到了楚毅的目光,小太監竟然衝着楚毅微微點了點頭,楚毅能夠清楚的看到其一雙眸子深處所隱藏着的羨慕、嫉妒以及那勃勃野心!
一聲輕嘆,楚毅向着朱厚照道:“陛下,這小太監不守本分,不分尊卑,有媚禍君上之嫌,當殺!”
朱厚照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向着那小太監看了過去,這會兒那名喚作小德子的小太監卻是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裡,難以置信的看着神色平靜的楚毅,反應過來之後幾乎是本能一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向着朱厚照瘋狂叩首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朱厚照苦笑一聲,看着楚毅那一副平靜的模樣,朱厚照禁不住向着楚毅道:“大伴教訓的是,是朕疏忽了,以至於身邊的一些人忘了身份之尊卑,竟然敢狐假虎威,不守本份……”
小德子不禁絕望的尖叫道:“陛下,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寬宏大量,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衝着身旁的羽林衛士道:“來人,將其拖下去,杖斃,傳之宮廷,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