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客棧
做爲京師老字號的客棧,雲來客棧在京師存在了差不多有數十年之久,可以說是京師之中,廣爲人知的一處客棧。
這一日雲來客棧的幾處院落皆是住滿了來自於各地的客人。
雲來客棧掌櫃被人稱爲馬掌櫃,至於說其真名爲何,已經極少有人知曉,素日裡大家皆是以馬掌櫃稱呼對方。
馬掌櫃生的一副和善的模樣,身着員外服,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行善積德的大善人。
然而這會兒馬掌櫃卻是在一處院子當中,在其面前,十幾名男女低着頭,敬畏無比的看着馬掌櫃。
馬掌櫃坐在那裡,在其面前,一名漢子被打斷了渾身的骨頭,如同一條爛魚一般癱在地上。
一臉陰冷之色的馬掌櫃看着地上那一名男子,冷冷的道:“我說過,我們的人,無論是誰,一旦落入到官府手中,那就不許其活過第二天,我且問你,李虎幾人,爲什麼還沒有死?”
倒在血泊之中的那名男子這會兒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眼看着便要支撐不住,就見馬掌櫃上前,渡入其體內一口元氣,很快那人便迴光返照一般臉上露出幾分暈紅之色。
“大掌櫃,實在是這次的事情涉及到楚毅還有小皇子,錦衣衛戒備極其森嚴,即便是在錦衣衛之中有我們的人手,卻也尋不到機會啊。”
馬掌櫃冷哼一聲道:“全都是廢物,這都半個月之久了,我白蓮教其他分支的教主、掌教元帥雲集而來興師問罪,你們說本掌櫃要如何答覆他們?”
一名聞香道的頭目道:“他們敢,真當我們聞香道好欺負不成?”
淡淡的看了一衆人一眼,馬掌櫃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然後道:“此次之事,給我們白蓮教造成了極大的損失,尤其是我們聞香道,更是被朝廷重點盤查,被查出的據點至少有數十處之多,若是再這麼下去的話,白蓮教沉寂這麼多年所積攢的那點力量只怕就要被滅個七七八八了。”
方纔那名頭目帶着幾分衝動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反了吧!”
“嘭!混賬……”
就見馬掌櫃當場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虎着一張臉沉聲道:“造反?也不看看寧王之亂是怎麼被平定的,韃靼又是怎麼被打斷了脊樑骨的,這個時候造反,除了送死,還會有第二種可能嗎?”
幾名叫囂着造反的聞香道頭目當即臉上一紅,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辯解,然而他們一想到大明那一支平寧王,滅韃靼的百戰精兵,哪怕是十幾萬精兵遠渡重洋征伐東瀛,但是留守京師的精銳也有十幾二十萬之多。
聞香道在京師的觸角極多,隱藏的極深,甚至在官府當中都有他們的人存在,所以說做爲聞香道的大掌櫃,馬掌櫃知曉許多的隱秘,更加的清楚大明的軍方的實力如何。
正是清楚大明的軍事力量到底有多麼的強大,所以一直以造反爲己任的白蓮教纔會在官府大肆盤查搜捕白蓮教衆的時候沒有選擇起來造反,更多的則是選擇隱藏的更深一些以希望能夠逃過搜捕。
至於說造反,至少馬掌櫃心中從來都沒有想過,越是清楚大明的實力,馬掌櫃他們就越發的沒有造反的念頭。
一名看上去三十多歲,穿着非常之豔麗的女子一甩衣袖,嬌笑連連道:“大掌櫃的,此番其他各家的當家人前來,明面上是衝着我們聞香道而來興師問罪,可是妾身所以所料不差的話,他們這分明就是奔着楚毅這位武王殿下而來啊。”
馬掌櫃能夠做爲白蓮教一支,聞香道的首領,自然不是一般人物,這會兒聽了那豔麗女子的話,馬掌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讚賞的看了豔麗女子一眼道:“蘇當家所言無差,這些人根本就是奔着楚毅而來……”
“嘶,他們不會是想要刺殺楚毅吧!”
一名聞香道頭目聽了馬掌櫃的話不由的神色爲之一變,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
誰不知道楚毅的一身修爲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無雙,這些年楚毅所遭受的刺殺可不止一次兩次,都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這種情況下,楚毅都毫髮無損,可見楚毅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現在白蓮教那些分支齊聚京師,一方面是來興師問罪,另外一方面根本就是奔着楚毅而來啊。
白蓮教諸多分支的教主、掌教元帥一個個的能夠成爲統領一方的存在,一身修爲自然不會太差,甚至極個別的都是江湖一流好手的境界。
但是單憑這些人,想要刺殺楚毅,說實話,包括馬掌櫃在內,根本就沒有誰會看好。
其他幾名頭目也都看向了馬掌櫃,就聽得其中一人向着馬掌櫃道:“大掌櫃的,刺殺楚毅這等有去無回的事情,誰願意去誰便去,反正我們聞香道絕對不能參與進去。”
馬掌櫃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幾人見狀爲之色變,顫聲道:“掌櫃的,您這是……”
馬掌櫃苦笑道:“我們聞香道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此番刺殺楚毅,其他人可以不參加,但是我們聞香道卻是必須要參加。”
“這……”
幾名頭目一個個的露出驚駭之色,只聽得馬掌櫃解釋道:“不要忘了,那些人興師動衆而來,可不光光是爲了楚毅,還有向我們興師問罪的意思,本來我們聞香道實力龐大便已經令這些人爲之忌憚了,如今好不容易纔有機會抓住我們的把柄,這些人沒有聯合起來吞併了我們聞香道,那已經是看在聖女的份上了。”
“聖女?”
幾位頭目愣了一下,白蓮聖女在白蓮教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只可惜白蓮教分化嚴重,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白蓮聖女空有其高高在上的地位,卻是沒有多少實權。
但是再怎麼說,白蓮聖女那也是白蓮教正統的象徵以及代表,如果說哪一支能夠得到白蓮聖女的認可與支持,在一定程度上便能夠調動大部分的白蓮教教衆,哪怕是其他的分支也要考慮一下如果違背白蓮聖女的意思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一名頭目狠狠的將拳頭砸在身旁的一棵樹上,頓時就見那一棵樹嘩嘩作響,一片片的樹葉飄落下來。
“該死,我們若是去尋楚毅的麻煩的話,那真的是自尋死路啊,難道聖女他們就不明白嗎”
馬掌櫃捋着鬍鬚,緩緩搖了搖頭道:“諸位,明知楚毅修爲高深莫測,聖女他們仍然敢聯合起來對付楚毅,也不是沒有依仗,聖女一身修爲已然進階先天之境,縱然是放眼天下,那也是屈指可數的強者了,到時候聯合那麼多位掌教、教主,就算是拿人去堆,也足可以給聖女贏得一擊必殺的機會了。”
武王府。
楚毅除了偶爾入宮或者帶着小皇子在京城之中見識民間風情之外,平日裡更多的時間都是呆在武王府當中。
哪怕是諸如楊一清、王華這些內閣重臣若是沒有什麼要事的話想要見楚毅都未必會得到楚毅的允許。
夜幕低沉,整個京師籠罩在一片的黑暗之中。
隨着打更的更夫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當中迴盪,黑暗之中,一道道的身影恍如鬼魅一般飄忽而過。
那打更的更夫嚇得差點丟掉手中的鑼鼓,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然後揉了揉眼睛再看,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存在。
更夫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只當自己見鬼了似得。
一道曼妙的身影藏在夜行衣之下,那緊身的夜行衣包裹之下,將這麼一具完美的嬌軀凸顯無餘,當真是凸凹有致,誘惑十足。
在其身後,十幾道身影盡皆身着夜行衣,只看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人揹着長劍,有着拎着拂塵,甚至還有人提着長槍、大刀。
這些人身形飄忽之間沒有多久便出現在了武王府之前。
武王府大門之前,大紅的燈籠高高掛着府門兩側,兩名守門的僕從直接就是靠在那裡呼呼大睡。
楚毅閉關,概不見外客,縱然是朝中重臣前來,楚毅也極少會與之相見,這也就直接使得楚毅府門前不見人影的一幕。
守門的僕從直接呼呼大睡,絲毫不用擔心會有人這個時候前來。
幾道身影飄然落下,好似鬼魅一般,就見一道瘦高的身影上前一步,一把將其中一名僕從抓住了脖子,至於說另外一人,同樣也落入到一名黑衣人的手中。
“我且問你,楚毅可在府中……”
咔嚓一聲,就見邊上那人直接扭斷了另外一名僕從的脖子,只將剩下的那人嚇得生生的昏了過去。
“真是無膽鼠輩啊!”
就聽得扭斷了另外一名僕從脖子的那人甕聲甕氣的道:“問那麼多做什麼,直接殺進去便是,不管楚毅在或者不在,今天必要血屠了這武王府,讓他知道我們白蓮教的厲害。”
不用說這些人便是白日裡在雲來客棧雲集,然後約定聯手刺殺楚毅的白蓮教各個分支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