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血脈之故,巫族的人口,皆自行孕育。不像仙道教門,蒐羅弟子,傳授法門。巫族的勢力有很大的侷限性。他們佔據盤古域,其中的生靈,實際上對巫族來說,都是作服務來用。
氣血豐沛、體型龐大的,專門飼養,用作血食。體型小,沒有血食價值的,就是奴僕,使他們飼養體型龐大的血食,或者種植靈植、靈藥之類的。
除非有特別天賦的,或收服,或作爲坐騎,或作爲一種編外形式的炮灰,就好比仙道教門的護法這一體系。
因此,巫族的勢力形式,是與其他教門截然不同的。
仙道教門看還算重凡俗生靈,因爲修士多自凡俗而出。但巫族卻不會看那些螻蟻哪怕一眼,因爲巫族的力量,來自於他們本身的血脈。
沒有巫族血脈的,都不足道哉。
且巫族自傲於盤古血脈,不屑於涉及其他體系,便是仙道法門,巫族或許會借鑑,用以強化或者加深巫族本身的修行法門,卻不會專門建立一個修行仙道法門的編外體系。
盤古力宇的巫族會在巫妖量劫之後迅速衰落,實際上與他們本身的血脈侷限,有很大的關係。
當然,這裡便不多提。
盤古域浩瀚廣大,乃是數以百億光年星空的所有星球熔鍊而來。這一方懸在星空運轉的浮陸,有近百萬光年。可以說是窮搜星球,沒放過一個。
別看百億光年的星空如此廣袤,但所有的星球熔鍊起來,能有百萬光年方圓,已屬不易。說實話,這還有其他星域的貢獻——巫族的漢子們,每每出行,時不時都會帶些星球回來,大略現在已經成爲一種習慣了。
只要不是做得太過分,其他教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巫族這些傢伙,脾氣實在不太好,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沒有道理可講。
盤古殿便在盤古域中心區域的周山上。
巫族秉持盤古血脈,大略是如今轉世而來的勢力當中,最懷念盤古力宇的勢力。他們這方浮陸號曰盤古域,中間的大山就叫周山。
盤古力宇開天闢地之後,盤古捨棄肉身,脊樑化作天柱,便稱周山。
後來周山折斷,才叫不周山。
這座周山自然不能與盤古力宇的周山相提並論,連一根毫毛都比不上,但畢竟是一種懷念。是源自巫族血脈之中的固執。
盤古殿座落在周山的半山腰上,粗獷,厚重,是它的特色。
其中散發出一股頂天立地的道理,彷彿撐開了整個這片星域。
寰羲仙尊輕搖蓮步,走出虛空。立在盤古域上方,放眼望去,只覺一股子蠻荒古老的氣息油然而生。那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給人的第一感官,便是一個大字。
樹木高大,便是一株雜草,都是數十丈的體量。
然後一個蠻字,也躍然眼前。各色物種,種種殺鬥,無不體現出了淋漓盡致的自然競爭。
稀稀落落一些村落,環繞着周山,散落四面。一些高大的巨人,萬丈、數萬丈,萬里、數萬裡,或是打獵,或是摔跤打鬥,豪烈粗獷,顯露出一種絕對的原始氣息。
寰羲仙尊清麗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好奇之色,這等景緻,實在是從沒見過的。
便隔着飄渺厚重的雲,望一處村落,要降下雲頭。
卻恍然間有一道通紅的煞氣,從面前閃過,寰羲仙尊微微一怔,便聽七八聲暴喝自周山及周山周邊附近的村落中響起。
暴喝遠超雷霆,滾滾而來,隨之氣血沖霄而起,數以光年計,將盤古域中央上空的浩瀚雲層撕成粉碎!
空蕩蕩一個大洞顯露出來,就有七八尊千萬裡高大的巨人,從大地一躍而起。
這些巨人蠻橫霸烈,各個氣息蠻荒兇橫,剎那之間便衝上數光年的雲端,把寰羲仙尊團團圍住。
在這八尊莽漢中間,寰羲仙尊猶如一粒塵埃,是如此之不起眼。
但在這八尊巫的眼中,這一點塵埃,是如此的耀眼。
“你這小娘們,是哪裡來的仙人?”
正面一尊巫,天生三頭六臂,光着上半身,只腰間一塊獸皮遮蔽羞恥之處,渾身上下筋肉虯結,如青銅一般,給人一種不朽不滅的味道。
他正面的頭顱低垂下來,頜間的虯髯如同鐵樹鋼枝,目光灼灼望着寰羲仙尊,大口張開,突突突的噴出幾句話來。
“刑晷大哥,我看這小娘子雖然一丁點,但長的不錯,不如你娶回家暖牀罷!”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這可是金仙,娶回家不丟面子!”
周遭七尊巫竟調笑起來。
“滾你嗎的蛋!”當面的刑晷笑罵道:“去你乃乃的,老子婆娘一大堆,這小娘子一丁點,娶回家幹嘛?!”
“這些仙人都有法身,不比你小。”
“滾遠些。”刑晷罵了一聲,這纔對寰羲仙尊道:“你這仙人,且不要介意。我們兄弟歷來粗俗慣了,言語無忌。”
巫族雖然看似粗莽,但並不缺心眼。
若是換個人來,怕是說不得就要暴起,不論鬥不鬥的過,也要先鬥過再說。比如朱雀真人。
但寰羲仙尊清冷無比,什麼外物都無法動搖她的心緒,在她看來,粗俗也好,優雅也罷,都是表象,根本不值得動念。
她自打量這八尊堪比金仙的巫,對他們粗俗的言語仿若不聞,卻心裡在想,這巫族果然勢大!
太一教門號稱仙道第一聖地,但弟子輩兒的金仙也才只四尊而已。而這巫族,至少就有眼前這八尊,超出一倍,其強橫之處,由此可見一斑。
便清冷道:“貧道太一教門太一至尊座下弟子,號寰羲。此來乃是奉了掌教伏皇仙尊之命,拜謁巫族後天大巫。”
“原來是太一教門的高徒。”
刑晷一聽,不禁再細細看了寰羲仙尊一眼,這才道:“莫怪我兄弟幾人動靜太大,實在如今波詭雲譎,不得不小心謹慎。”
便對其餘幾尊巫道:“一個個大驚小怪的,趕緊滾蛋。”
餘者七巫一鬨而散,有人一邊走一邊叫:“狗曰的刑晷,見着小娘們就忘了兄弟!”
刑晷朝幾人吐了口唾沫,轉過來渾然也不在意,畢竟臉大皮厚,道:“道友既然奉命來拜謁大巫,那便隨我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