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只聽外面炮聲連連,城樓上已是鐵甲衛密佈,弓箭手齊齊準備,利箭同時對着城下,竟是如臨大敵一般。
齊王見機高聲道:“攻城。”他雖在沙場被司馬穎所擒,可司馬潁心地仁厚,從不坑殺俘虜,所有投降士兵一概被押回京城,又有司馬鄴爲內應,此刻早就都被悄悄放了出來。聽到齊王一聲令下,無數士卒爭先恐後地從軍中涌出,便向洛陽城發動進攻。
司馬倫在城樓上聽到下面譁變,弄不清是什麼緣由,驚疑道:“快派人去看看,下面是怎麼了?”
孫秀卻阻攔道:“陛下不用驚惶,定是汝陰王記恨陛下處死了明氏,在城下造反,洛陽城固若金湯,我們只需堅守城門不開,他們內部自會混亂。”
司馬荂也趁機道:“二弟真是不忠不孝,目無君父之至。兒臣有個主意,可讓他們自起混亂。”
司馬倫急道:“快說。”
司馬萼說道:“兒臣記得二弟府裡還有幾個寵愛的妻妾,吳王和成都王雖然都尚未娶親,但都與清河長公主骨肉至親,不妨押了她們來城頭勸降。”
司馬倫心裡慌亂之至,連聲說道:“你們去辦吧。”
孫秀知他此刻全無主張,馬上說道:“陛下先回宮去休息,這裡交給小臣和濟陽王就好。”
司馬馥瞧着洛陽城緊閉不開,心急如焚道:“我們在城外硬攻,何時才能攻進城去?”
司馬穎心中並未真正打定主意,只瞧着齊王不語。卻見齊王胸有成竹道:“莫急,本王還有一襲騎兵在後,定可讓洛陽城開。”
司馬馥皺眉不語,司馬穎卻驟然醒悟過來,指着齊王道:“你莫不是暗通了……是匈奴人還是鮮卑人?”
齊王頗有些驚異,讚道:“十六郎果有佈陣之將才,正是如此。我早與鮮卑統軍段將軍商議定了,他們派了兩萬騎兵星夜從涼州起程,想來已是快到洛陽了。”
司馬穎大驚失色,急道:“這怎麼使得?這是引狼入室啊!你們忘了當年董卓之亂嗎?”
齊王一怔,說道:“鮮卑人深受我大晉之恩,又被東海王司馬越所轄,應該不會存此狼子野心。”
司馬穎頓足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昔日魏武帝遷匈奴五部於幷州,就是爲了牽制他們。今日若放這些異族起兵入洛陽,恐怕日後戰亂之禍遠甚當年董卓之亂。”
齊王面上陰晴不定,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司馬馥霍然站了起來,指着城頭叫道:“那是什麼。”
城頭上的女子哭泣聲斷斷續續傳來,四五個年輕的女子都被兵士押在前面,最前面一個年輕婦人,手中抱着個嬰兒,卻正是司馬馥之妻王氏,而旁邊哭哭啼啼的都是他的妾室。司馬馥一下子衝到帳外,望着城頭方向皺眉不語。
孫秀就站在王氏身旁,笑道:“汝陰王,老臣送來你的妻兒迎你,你可要怎麼感謝我?”
司馬馥怒目圓睜:“奸賊,你害死我母后,我不會放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