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皇后渾然不解其意,湊去問道:“這詩裡寫了些什麼?”
劉和露出一絲笑容,解釋道:“都是些好話,讚賞氐族女子如仙娥一樣,又祝母后芳春。”
此時間,劉淵已命人賞賜劉聰銀絹百匹,又道:“聰兒才學過人,深得朕心,晉位爲楚王。”
劉聰忙叩頭謝恩。此時呼延皇后與太子劉和對望一眼,面上均有幾分難看。卻聽劉淵忽然問道:“聽人說南經和纖羅兄妹這兩日都到洛陽了?怎麼不進宮來?”
呼延攸跪下笑道:“無陛下旨意,他們兄妹倆不敢擅自入宮。”
劉淵無所謂地說道:“都是自家兒女,宣進宮來熱鬧熱鬧。”呼延皇后聽他提起南經兄妹,總算臉上有幾分光彩,她使了個眼色,呼延攸便識相地出宮去宣旨了。
忽然,那阿琇輕聲說道:“陛下,可將這詩給我一看嗎?”
呼延皇后大怒:“好沒規矩,怎麼還我啊我的,在御前要自稱奴婢。”
單徵也是嚇了一頭冷汗,跪下連連叩頭:“都是末將教女無方。”
“無礙的,”劉淵擺了擺手,讓靳準把紙遞給阿琇,目光亦是轉向了她,卻是奇道:“你識得字?”
阿琇面無表情地從靳準手中接過那紙,點了點頭,目光卻沒有從紙上挪開:“小時候爹爹讓人教我讀過些書。”
劉淵大是高興,便對單徵說:“還說你教女無方,朕看你自己一個字也不識得,卻知道教女讀書,還是很有方的。”
單徵只覺得汗水浸溼了後背,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劉聰從旁看去,只見阿琇捧着那紙看得極是仔細,幾縷髮絲散落在鬢邊也渾然不覺,他心中微微一顫。卻見阿琇忽然放下了那紙,輕移蓮步直到他身邊。劉聰心中大動,一時間手腳發麻,不知該如何應對。而阿琇對他微微行禮,十分平靜地對上了他的目光,說道:“王爺,奴婢想借紙筆一用。”
劉聰嘴角劃過一絲苦澀的笑意,將手中的格玉管筆遞給她,兩人手指相觸的一瞬,似有一陣電流從彼此手中經過,兩人離得近了,那股馨香便傳了過來,仍是熟悉的氣息。可便是那麼輕微的一觸,她很快就側了側身,信手在紙上寫了起來。
她下筆極快,劉聰見她寫完,心中忽然涌上一絲奇怪的預感。可劉淵卻遠遠說道:“聰兒,她寫了些什麼,你替朕讀了讀。”
劉聰無奈之下,硬着頭皮讀道:
桃靨紅勻,梨腮粉薄。④
鳳閣虛臨,鴛徑亡塵。
龍池空設,芳意粼粼。
清明時酒,重祭碧霄。
一朝仙韶,內苑又新。
九重鸞杖,天上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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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這首改自是宋輪所作《柳梢青》,此處應情應景,化用一二,看官勿怪。
此時劉淵飲了不少酒,聽得並不甚分明,只隱約聽到幾句好話,便十分高興地對單徵笑道:“汝女這樣有才情,十分難得。”他想起適才劉聰寫的那詩,又沉吟道:“九霞杯內,長醉芳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