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很羨慕他們之間的默契,也很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過,緊緊是羨慕,她不會嫉妒一直藏在他心底的齊夏,更不會因此而傷害她,因爲對於她來說,齊夏也是很重要的朋友。
齊夏和赫連城在來日本之前,已經訂好了每天的日程,與北堂深他們相聚的時間很短,每天早出晚歸,帶着孩子們四處遊玩。
婚禮前兩天,托馬克也從意大利飛了過來,同時帶來了霍利的祝福。
北堂深沒有回答,揮了揮手,叫來女僕照顧林院長。
女孩們興奮地往樓上跑,剛跑了兩步,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放輕腳步,互相提醒對方,不要吵醒鬧鬧。
北堂深每週都會帶着阿遠去看望林院長,他們似乎刻意避開朱雀,總是談論一些瑣碎的話題。
千葉拿出手機,對準鬧鬧的睡臉,拍攝了一張。
十分鐘後。
漂亮的主持人激動不已,連忙問道,“北堂先生,您從來不在媒體面前談論您的私人感情,今天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小薰,你真討厭……”
女孩子們吵吵鬧鬧地往前走,將歡笑聲灑了一路。
雀羨默也了。這裡民風淳樸,島上的居民都相互認識,對於外來定居的人,他們也熱情地給予幫助。比如島上最大的花店,那名年輕的老闆娘帶着兩歲多的孩子,獨自照看花店,周圍的鄰居老太太們經常在她忙碌的時候,幫她照看孩子。
千葉一邊走一邊翻看手機裡面保存的鬧鬧的照片,感嘆道,“鬧鬧長得真好看,我想,他爸爸也一定很好看。”
北堂深已經全然不在意自己會淪落爲整個日本黑道的笑柄,更不在意這些人或探究或同情的視線,他唯一在意的,是那個膽敢逃婚的女人,他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逃跑!他一定要將她抓回來,問清楚原因!
在這樣的夜晚,他會忍不住想,她是否留下了他們的孩子,如果她將孩子生了下來,孩子現在應該能跑能跳能叫她媽咪了吧?
櫃檯後面,站着一個穿着圍裙的年輕女人,她的頭髮梳成丸子頭挽在頭頂,整齊的劉海遮住了她光潔的額頭,挺翹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笑容可掬地向女孩們打招呼,“你們好,今天想買點什麼花?”
小薰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光滑紛嫩的小臉蛋。
“無憂姐,我們又來咯……”以小薰爲首的小姑娘們揹着書包,笑嘻嘻地走進了花店。
無憂笑了起來,“好吧,真拿你們沒辦法。”
“深哥……”齊夏走到渾身冒寒氣的北堂深身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無憂姐,鬧鬧呢?怎麼沒有看見鬧鬧?”已經在花店裡面掃視一圈沒有發現目標人物的千葉湊到櫃檯前面,眼巴巴地問道。
賓客一片譁然,低聲交頭接耳,做着各種猜測。
“我也要看——”小薰和其他幾個女孩也湊了上來。
碧空如洗,朝陽冉冉升起,澄澈的湖泊波光粼粼,緊挨着湖泊,是一片無垠的草坪,各色的心形氣球飛昇在空中,歡快的音樂烘托出濃濃的喜慶。
新娘休息室,朱雀身着潔白的婚紗,心情複雜地坐在梳妝鏡前面,她快要認不出鏡子裡面的自己了,原來,她也會有穿上婚紗的那一天,還是嫁給她喜歡的男人。
“哎呀,你不要老是敲我的額頭,我又不是傻瓜,當然不會在無憂姐面前說這種話啦!”
小薰敲了敲她的額頭,“這種話,以後不要在無憂姐面前提起,聽說無憂姐的丈夫已經死了,不要讓她想起傷心的事情,知道嗎?”
江島通知駐守在婚禮現場的部下追查朱雀的下落,而北堂深,當着所有賓客的面,取消了婚禮。
北堂深思考了很久,他決定不再被動地等待她出現,有些話,是時候告訴她了。
可是,爲什麼她心底的憂傷會多過欣喜?
十月二十一號,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三年前北堂深和朱雀在那一天舉行婚禮,朱雀逃婚了。
“哈哈,對不起哦,我已經敲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小薰輕輕打開鬧鬧的臥室房門,這是一間很漂亮很溫馨的兒童房,一米多的小牀上蜷縮着小小的一團,小鬧鬧閉着眼睛睡得正香,小臉兒粉嘟嘟的,就像可愛的大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兩口。
已經過去三年了,北堂深還是沒有她的下落,他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女人到底還在不在人世。否則,她怎麼可能兩年來都不曾聯繫林院長,也不曾聯繫阿遠?
北海道某個小城鎮。
千葉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說道,“無憂姐,一天沒看見鬧鬧,我渾身不舒服,能不能讓我上樓偷偷看一眼,我發誓不會吵醒她的。”
房門被撞開。
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冷靜,但是瞭解他的齊夏卻明白,他現在已經憤怒到了極致,如果朱雀被他抓住,一定會被他狠狠地懲罰,連她都開始爲朱雀擔憂起來……不過,朱雀爲什麼要逃婚呢?明明他們兩人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小薰清秀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百合花吧,今天打算送花給媽媽。”
休息室的房門緊閉。
庭外,月色冷清,空氣裡瀰漫着桂花馨香的氣息。
北堂深站在門口,他穿着白色的禮服,面部深邃的輪廓猶如完美的藝術品,涼薄而性感的嘴脣微微上揚,修長而關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敲了敲房門,聲音磁性,帶着不易察覺的柔和,“朱雀,時間快到了,準備好了麼?”
他站在花園裡面,遙望着天邊那輪圓月,指腹輕輕摩挲着左手無名指上面的戒指,戒指上面鑽石在月光下閃爍着迷人的光芒。
中秋節那天,林院長喝了兩杯米酒,稍微有些醉了,她拉着北堂深的手,喃喃道,“阿深,你能不能再等一年?”
還是沒有應答。
“耶,謝謝無憂姐。”
這裡的居民基本上都是靠捕魚和養魚爲生,每天都有很多船隻迎着朝陽出海,然後披着晚霞滿載而歸。
花店位於街道最繁華的位置,距離一所中學很近,幾個小姑娘放學之後,總喜歡到花店裡面買幾支鮮花帶回家,其實買花並不是她們的主要目的,她們的主要目的是逗弄老闆娘家裡的小寶寶。
“是嗎?真是好孩子。”無憂笑着誇獎小薰,手指熟練利落地包紮着花束。
她嘆了口氣,“如果一年過後,無憂還是不肯回來,你就不要再等她了……”
從來不在電視上露面的北堂深,在十月二十一號這天,參加了一檔收視率非常高的談話節目,節目剛開始,他便面向鏡頭,緩緩地說道,“老婆,兩年了,你也應該玩夠了,快點回來吧,我很想你。”
他眸光一閃,手下加重了力道,“朱雀?”
這是一場盛大的草坪婚禮,精心佈置的會場,穿着各式禮服的來賓攜手走來,與相識的人歡聲笑語地聊天。
“好。”北堂深將她扶到臥榻上休息。
北堂深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今天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三年前的今天,我和我妻子舉行婚禮,不過,在舉行婚禮之前,我妻子就拋下我一個人逃跑了。”
她戴着婚紗手套的手指緊緊握了起來,胸腔裡的心臟跳動得極快,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他不愛她,他娶她只是爲了孩子,爲了責任,她不能再讓錯誤繼續下去,她應該還給他自由……
婚禮還有半個小時纔開始。
無憂看着她們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北堂深以爲憑自己的勢力,可以很輕鬆地找到朱雀的下落,後來他才發現,自己錯了,朱雀真的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她如果願意,可以躲在一個地方,讓人一輩子都找不到。
花店的二樓,是無憂和鬧鬧的臥室。
一片沉默。
女孩子們擔心吵醒鬧鬧,沒有久留,很快就下樓了,在櫃檯那裡結賬,拿着鮮花,笑着告別無憂,蹦蹦跳跳地回家。
無憂歉意地笑了笑,“鬧鬧白天跟秋野玩累了,現在正在樓上睡覺。”
他淡淡道,“我沒事。”
室內空無一人,婚紗被拋棄在地板上,頭紗扔在窗臺上,北堂深撿起頭紗,緊緊攥在手中,散發出的氣場完全變了,渾然天成的霸氣更添了幾分狂怒,幽深的黑眸猶如利刃,恨不得將那個逃走的女人凌遲。13acv。
他的睫毛長長的翹翹的,明明是男孩,卻長了又濃又密的睫毛,讓這些身爲大姐姐的女孩子們羨慕不已。
“撞門!”他這句話是對身後的江島說的。
臺下觀衆一片譁然。
主持人沒有料到還有這麼勁爆的內幕,追問道,“冒昧地問一句,您的夫人爲什麼會逃婚?”
北堂深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微一笑,“這個問題,我也問了自己很久,直到不久之前,我纔想明白。我妻子以爲我不愛她,以爲我是爲了責任才娶她,所以她走了,想要還給我自由。她的想法沒有錯,那個時候,我確實是爲了責任才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