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你爬錯牀了
對方可是你的商業合作者,你說時間延後人家就能乖乖延後了?你就不怕一個不小心,項目被你的商業對手爭了去?
郭雄對着樓上的臥房摩拳擦掌的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暗自腹腓了一陣,也只得拿出電話和人家好言好語的協商去了。
半個多小時之後,柳青青才施施然醒來。
謝斯宇活動一下早就麻木掉的胳膊,也不催她,等她惺忪的睡意全部消褪,才與她不慌不忙的各自下牀,洗漱完畢,牽着她的手到一樓去吃早餐。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估計這一早晨柳青青已死過百次千次了。
“斯宇,我想喝燕麥粥。”無視於餐桌旁郭雄頻頻拋過來的白眼,柳青青小手一指,朝謝斯宇撒嬌到。
“好。”傭人就站在旁邊,可是謝斯宇好脾氣的長臂一伸,親自把一小碗燕麥粥端了過來,拿手背在碗壁上一試溫度,“還有點燙,慢點喝。”
“老大……”郭雄往湊前一步,微彎了腰低聲喊到,恭謹裡含着着急與催促。
“嗯?”謝斯宇也不看他,只管拿了湯匙舀了燕麥粥先送至脣邊吹涼,然後送到柳青青嘴邊。
“這時間,怕是來不及了。”郭雄擡腕看錶。好說歹說,對方只同意往後推延一個半小時,這眼看着期限將滿,謝斯宇的早餐卻還吃的這麼不緊不慢。
“來不及就推掉。”看柳青青含了湯匙把粥吞下,謝斯宇重又舀起一勺,不急不徐的說到。
我的謝老大啊,這話說的怎麼這麼輕巧,項目不要沒關係,可是幾千萬可就泡湯了啊。
還有這個柳青青,都這麼大的人了,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一個早餐也要矯情的讓人照顧孩子似的來喂着吃,至於不至於啊。
更可氣的是,都接了他多少個白眼球了,愣是裝不明白。老大可是有正事要忙的人,就這麼白天黑夜的纏着他,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他的辛苦。
郭雄再一次朝柳青青扔過去一記白眼,柳青青也挑釁的回了他一眼,還朝他得意地一笑。郭雄急的額頭直冒汗又一副無計可施的模樣很好玩。
一碗燕麥粥在郭雄的虎視眈眈下,終於見了底,郭雄暗自籲出一口氣,還有十五分鐘,讓司機多闖幾個紅燈,估計這場商務會談還來得及補救。
謝斯宇拿指巾幫柳青青揩了揩嘴角:“青兒,我要出門一趟,回來陪你。”
“那你早點回來。”柳青青拉了謝斯宇的手,在他脣角印下一吻,這才讓他起身。
謝斯宇笑笑,揉揉她的頭髮。
看謝斯宇起身,等不及傭人上前,郭雄忙不迭的上去幫把他的椅子拉開,又拿起了他的公文包,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朝門口走去。
臨出門時,郭雄沒忘回頭看一眼柳青青,憤憤不平的用脣語朝她說了四三個字:“小狐狸精。”
他跟在謝斯宇身邊兩年,兩年裡,就沒見謝斯宇對哪個女人動過心,更不要說如此的上心周到。這纔剛及十九歲的一個小不點,卻從C市的帝都到Y市的楓林水岸,卻寵愛獨佔,把謝斯宇迷的五迷三道不知東南西北的,不是小狐狸精又是什麼?
Y市藝術博物館門前的臺階上,一襲白色衣裙的柳青青不停的朝着馬路一端的方向張望着。
謝斯宇離開沒多久,柳青青就接到了安然的電話,說是要她出來看畫展什麼的。
安然是柳青青在Y市財經大學結識的姐妹淘。
安然是Y市本地居民,她老爸是Y市美協主席,可能是耳濡目染的原因,安然對書畫作品也可謂是情有獨鍾,而且還頗以自己能有如此高雅的業餘愛好而自得。
對畫展,柳青青沒什麼興趣,安然卻興致勃勃。說什麼這次畫展的作者是畫壇崛起的新秀,不要說國內,在國際上都很有些知名度。
這畫家旅居美國已有兩年,這次從國外回來是要在全國做作品巡展,Y市是最後一站,畫展爲期二十天。
安然又說,這年青的畫家不但才華橫溢,人長更是帥氣迷人,就算柳青青對畫展本身沒興趣,看看帥哥飽飽眼福也算得上是樂事一樁。
拗不過安然的熱情與花癡,也不忍拂了她的興,再回頭想想,謝斯宇有公務要忙,一個人在家裡呆着也是無聊,不如藉機出去散散心。於是柳青青便穿衣出門,欣然來赴安然的畫展之約。
一輛的士緩緩在博物館門前停下,車門打開,安然急火火的跳了下來,柳青青迎過去,故做不悅的嗔怪到:“讓人家來陪你看畫展,又一直催着人家早來早來,自己倒遲到了,好沒有禮貌。”
“我的大小姐,我出門很早的,路上堵車了好不好?”看看時間已晚,顧不得多做停留,安然挽了柳青青的胳膊,邊走邊解釋。
到了畫展入口處,柳青青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青兒,”是謝斯宇磁性十足的聲音,“在家做什麼呢?”
“你不是在商務會談嗎?”柳青青十二分的驚訝,“怎麼還有時間打電話過來。”
“十分鐘的小憩時間,怕你一個人在家裡會悶,所以趁這個時間打個電話給你。”謝斯宇輕笑。
“不會了,我現在沒在家,同學約我出來玩,我正和她在一起呢。”柳青青邊說邊看一眼爲方便她接電話,與她錯開兩步之遠,站在一旁等她的安然。
“同學?男的女的?”謝斯宇的聲音多了幾絲警惕。
“當然是女的了。”
“青兒,想你了。”謝斯宇那邊輕呼出一口氣,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柔情繾綣。
心頭有感動與溫暖滑過,柳青青看一眼頻頻朝她看過來的安然的目光裡,充滿的探究與審視,急忙放低了些聲音,回到:“我也想你。”
“青兒,早點回家。”謝斯宇聲音渾厚而又切切,“我想一回去就能看到你。”
“嗯,你忙完早點回家。”謝斯宇聲音裡隱隱的一絲倦怠被柳青青敏感的捕捉到了耳朵裡,忽然就生出了心疼的感覺,從來沒有過的關切之語脫口而出,“注意休息,不要累着自己。”
兩個人又略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柳青青合上手機,上前挎了安然的胳膊,與她並肩往展廳裡面走。
安然斜了眼睛瞄她:“打電話的,是你家那位親戚?”
“嗯。”柳青青略怔了一下,含混的答應一聲。
做爲好友,安然曾不止一次的對柳青青說起自己的家人及家庭情況,並且還數次邀請她去自己家裡做客。
入校時登記戶口所在地,柳青青填寫的也是本市,可是不要說柳青青從來沒有主動邀她去家裡玩了,連家裡有些什麼人,具體住在Y市哪條路上哪條街讓都絕口沒對她提起過一句。
這多少有些不正常,對於好奇之心安然壓制了又壓制,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問出了口。
對於這個問題,柳青青的回答如下:在她年少之時,父母遭遇意外,雙雙去世,臨去之時,父母把她託付於人,監護權轉到了父親一位親戚名下。
於是這麼多年,她便一直生活在這位親戚身邊,所謂的“家”,也不過是她這位法律上的監護人提供給她的一個憩息之地而已。
自己上了大學,也算成年,本打算不再叨擾那位親戚的,可是因了對方多年的養護與相伴,彼此生出了難以割捨的親人般的感情,所以,她纔會得以一直住在這位親戚家。
雖是如此,畢竟自己怎麼着也算是寄居,請同學好友去玩,似乎還是不太方便。
柳青青的這番回答完全是她自己臆想編造出來的。
謝斯宇把她帶到Y市,又讓她進了大學,可是卻沒有告訴她,對外界應該怎麼樣介紹自己的身份。
她沒問過謝斯宇他具體從事什麼營生,但是看他出手那麼大方,郭雄又鞍前馬後的侍奉,一步一個“老大”的相稱,想來謝斯宇應該也是一位叱詫風雲,很有影響力的公衆人物。
身爲公衆人物,卻從來沒帶她出席過公衆場合一次,而且,除了Y市財經大學,她呆的最多的地方便是楓林水岸。而楓林水岸的那個家裡,除了劉媽,傭人,能來的外人也就僅有一個對謝斯宇忠心耿耿的郭雄。
謝斯宇,根本就沒有讓外界知道她存在的打算。
她無法確定,如果她不堪的過往還有與謝斯宇之間曖昧不清的關係,一旦被公佈於衆的話,會不會給謝斯宇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所以,她把這一切對所有的人守口如瓶,包括安然。雖然安然是她的好友,她並沒存心要防她,可是,她卻會怕安然瞧不起她。
謝斯宇沒有明確告訴她應該怎麼做,她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一份合適的來路。
好在安然本着朋友之間要互相信任的原則,對於柳青青的這番說辭深信不疑,自此再沒吵嚷過要柳青青請她家裡去玩的話。
只是再看柳青青接她那位親戚電話的頻繁程度,還有她接電話時欣喜的表情,安然心裡總是忍不住會升起一絲狐疑,質疑的眼神便會多瞄柳青青幾下,這監護人和被監護人的感情還真是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