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檢查,志願者的身體轉氨酶過高不能捐獻。”醫生沉重道。
筱草慌亂失措,心就像突然被砸進一顆大石頭,連呼吸都痛!
“那——化療呢?”眸子裡盈滿淚光,心頭哽塞成災。
醫生無奈搖頭,“化療很痛苦,最多隻能再活個三四年!”
三四年?她的小楽只可以活三四年?淚水跌出眼眶,心好痛,爲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麼耍她,纔到手的幸福卻一眨眼幻化成泡沫?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再生一個孩子,利用新生嬰兒的臍帶在被結紮後存留在臍帶和胎盤中的血液!生下一個孩子只要一年的時間,卻有希望讓小楽活下來。”醫生建議。
脣瓣顫抖,淚水迷濛,生一個孩子來救小楽?那就是要她回到尹少棠的身邊?老天爺,難道一定要她回到他的身邊嗎?
爲何在她開始愛上另一個男人的時候,讓她在孩子和愛情面前做一個選擇?
好殘忍的抉擇,她深深的明白,如果選擇了卓僥,選擇了愛情,那麼她就會永遠失去小楽!
如果選擇回到尹少棠身邊,這樣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再擁有卓僥的愛?
她該怎麼辦?筱草失魂落魄的回到小楽的病房,無聲的抽泣。
看着病牀上可愛的小寶貝,她怎麼能忍心割捨,怎麼能親眼看着他離開這個世間?
小楽是她心頭肉,割捨了她還怎麼存活?
“小楽,媽媽到底該怎麼做?該怎麼救你?”她緊緊握着他的小手,心疼的說着。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看着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心好痛。
手機不罷休的震動,她無奈的只好接通,不敢發出什麼泣聲,害怕他更加的擔心。
“筱草,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手機裡傳出他柔柔的聲音。
“我——剛纔出去了一趟。”她努力調整着自己的聲音,卻還是被卓僥聽出了些許不對勁。
“怎麼了?聲音怎麼沙啞了?”
“沒——沒什麼,可能是感冒了。”她趕緊請咳了幾聲,掩蓋自己濃濃的泣聲。
“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你生病了我會心疼的。”低醇且夾雜着關心的聲音讓她心酸。
“我已經安全回到家了,不用擔心,晚上睡覺要記得蓋好被子,不要因爲太想我而睡不着啊。”語氣裡摻和着濃濃的笑意。
筱草緊緊握着電話,淚水跌出眼眶。
默默的‘嗯’了一聲,沒有說太多的話,心頭吶喊,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
掐斷電話,她無助的將臉蛋邁進雙膝間,肩膀微微抖動。
卓僥,如果有一天,我放棄了你,你會不會怨我?
翌日清晨。
筱草接到法院的消息,尹少棠撤離了訴訟,決定不跟她爭奪小楽的撫養權!
突然間得到此消息,有點難以置信,他爲什麼突然放棄了?
從法院出來的時候,五年前同樣的事情再度上演,黑色的小車停靠不遠處,保鏢上前攔住她的去路,“路小姐,唐姐在車裡等您。”
她望着黑色的小車,大概也能猜出是什麼事情了。
車門開啓,唐潔閒適優雅的坐在車後座,一襲黑色的職業裝顯得幹練。
白皙的脖子上繫着淺綠色的絲巾,那是筱草送的!
“您找我有什麼事?”筱草緊張的坐在她的身旁。
“你覺得我戴這條絲巾好看嗎?”唐姐挑眉問道,並不打算回答筱草的問題。
筱草瞄了眼絲巾,淺笑,“很適合你的膚色。”
“適合?什麼叫適合?”唐潔冷笑,彷彿聽見天大的笑話。
“你知道嗎,我今天繫着這條絲巾去和老朋友喝茶,結果別人嘲笑我係了一條爛白菜!不過也是,這種綠,就是俗!”唐潔不緊不慢的說着。
筱草沉默,脣邊牽強扯起笑容,“竟然不喜歡何必要戴呢?”
“當然是爲了給卓僥看,你知道嗎?別說絲巾就算是真的爛白菜,只要他讓我戴,我一定戴。”陰厲的眸子裡透着堅決。
垂下眼簾,沉默須臾,“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唐潔笑了,隨手摘下絲巾,滑下車窗,纖長的玉指稍稍一放,絲巾隨風起舞,飛向天空。
“不喜歡的永遠是不喜歡!”唐潔堅決的吐出心聲。
“我要你離開卓僥!”勝券在握的命令道。
筱草冷笑,“這纔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
“如果我說不呢?”她認真的望着唐潔的眸子,毫不退縮的道。
她不想輕易的放棄這段感情,更不想放棄卓僥,小楽的病,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
“你確定?”唐潔彷彿看笑話一般,挑起眉梢詢問。
“我是不會輕易放棄卓僥的。”她第一次如此勇敢的望着唐潔。
唐潔冷笑着,看着車窗外,“你知道穆婷婷吧?”
穆婷婷?筱草蹙眉,等待她的下文。
“你知道她的下場嗎?”唐潔得意的笑着,“她並沒有嫁給有錢人,你對卓僥的愛遠遠不及她!她是爲了讓卓僥倖福才選擇離開,因爲她再也配不上卓僥!”
“你想知道她的下場嗎?永遠不能生育,而且被那麼多男人踐踏過的身體怎麼能再回到卓僥的身邊?”唐潔一點也不爲自己癲狂的行爲感到愧疚,在她眼裡,穆婷婷只是一隻該死的蟑螂!
“你——都是你做的對不對!”筱草錯愕的看着唐潔的笑容,感到心悸,突然間覺得她真的好可怕!
恍惚間明白了一句話,這個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存在鬼魂,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