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醒了他,他只是一個前夫!
這種意識讓他不悅!更加厭惡她每次拿離婚了來劃清彼此的界限!
筱草看他恐怖的臉色,也沒再說什麼,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時候該保持沉默。
在一系列的檢查後,醫生確保了她肚子裡的寶寶平安無事。
她舒心的笑了,月牙般的眸子彎起,甜甜的美。
“就跟你說了沒事吧,真是瞎操心。”
尹少棠的表情依舊陰冷,隱約中還透着幾分悲傷。
他擡眸看着她眼中閃動的笑意,心中彷彿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醫生的話猶在耳邊,剛纔在她做檢查的時候,婦科醫生跟他說,“你的太太身體很虛弱,而且內供血不足,這樣的情況,以後生產的時候也許會有危險,而且她血型特殊,全國也只有那麼百分之幾的人有這樣的血型,如果到時候出現問題,恐怕——”
回想着醫生的勸告,他的心隱隱作痛,他握住她的雙肩,“路路。”
筱草疑惑,“啊?”
尹少棠皺了皺眉,“把孩子打掉好不好?”
他無法想象,如果真的出現危險,他該怎麼辦?他更不敢去想象,如果她不在了——真的不敢往下想。
筱草臉上的笑容僵化,呆愣的表情慢慢轉變爲憤怒!一把推開他,嚷着,“尹少棠!我現在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了知道嗎!我的孩子和你也沒有關係,你沒有權利來剝奪我孩子的生命!你更沒有權利來讓我打掉他!”
她激動的嚷着,連連後退。
她真的想不到他竟然還想着要扼殺她的孩子!這是他的骨肉啊!爲什麼這麼狠心?
“我不是要剝奪他的生命,你以後還有機會生孩子,爲什麼一定要生這個?”
他不理解,孩子還會有,她的身體當然比較重要!
“你別說了!你放心,這個孩子和你沒半點關係,他不會去要你的家產。”心隱隱作痛,她知道他不喜歡她生的孩子,可是她已經連連保證,以後不會讓孩子來纏住他,爲何還要步步逼她?
“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她的生死與你無關。”她決然轉身背對着他。
緊緊的咬住脣,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尹少棠眯起眸子,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她狠下心,只要能保全寶寶的存在,讓她怎麼說都行!就算心痛到死也行!“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和別的男人的,所以,請你不要自作多情的來管我的閒事!”
語畢,她邁着步子離開,他卻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種力度似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
“你再說一遍!”近乎怒吼,他的眸子裡燃燒着受傷的火焰。
筱草怔了怔,“說一百遍,這個孩子都不是你的!”
心倏然抽痛,看着她眼底的絕情與肯定,他的眸子裡襲上濃烈的悲傷,來不及生氣,來不及指控孩子究竟是誰的,他只感覺到濃濃的挫敗和悲傷。
原來,一直說愛他的妻子早已在外面和別的男人——
那麼,就是爲了那個男人才跟他斷的這麼清楚?纔不屑要他一分一毫?
甚至爲了那個男人,她想要把孩子生下來?
有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拋棄感襲上心頭,這場婚姻,他策劃離婚,他以爲自己是遊戲的主導者,卻沒想到到頭來,輸掉一切的是自己?
尹少棠勾起苦澀的弧度,不甘心問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她甩開他的手,忍着心底的痛,“與你無關。”
語畢,大步流星的離開。
他挫敗的佇立在原地,陽光折射着黝黑的髮絲,濃密的睫毛下淡淡的悲傷。
愛情是狗屁!她曾經的愛算什麼?都是假話!假話!
窗外早已一片暮色,清爽的涼風拂開了淡黃色的窗簾,筱草靜靜的望着窗外的夜空,那繁星點點,閃爍着斑駁星影的天空如此迷人。
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一看時間:21點!
一回到家,她就矇頭大睡,早已分不清是心累還是身累,她只想靠睡眠來暫時逃避那些心痛與煩惱。
想起白天尹少棠的那些話,她就心寒,無論如何,她不會放棄這個寶寶,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她唯一的親人!
就算要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肚子裡傳遞着飢餓的信息,她起身走進窄小的廚房,開始自己煮麪吃。
柔和的燈光透出外,展現着暖暖的溫馨。
居民樓下的路邊,停靠着一輛銀灰色的跑車,車裡的人緩緩降下車窗,倚靠着車墊望着那萬家燈火的居民樓。
蕭允宸推開車門,倚靠在車身,默默點燃一根菸,吐出寂寥的菸圈。
他望着這棟樓,思忖着哪一扇窗子會屬於她?是她的房間?
對於她的情況,蕭允宸已知一二,派人調查了她的一切,包括坐牢的事情。
一個背景複雜的女人爲何如一顆石頭投進了他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了陣陣漣漪,他的心再也不平靜。
愈是想起她,就愈是想了解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一個坐過牢的女人卻願意爲了救人而獻血,卻對他的補償不屑一顧。
她的清高與獨特究竟是裝出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長線釣大魚還是——
蕭允宸煩躁的想着,路燈灑在他的身上,落下歪歪斜斜的影子。
他就如一顆閃亮的鑽石,被放置在這樣的泥土中,如此的扎眼顯目。
以至於,下樓買殺蟲劑的路筱草一眼就發現了路邊的他。
視線交集,她疑惑,他卻侷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