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卓凡肆無忌憚地吻着,方蓓蕾只覺呼吸艱難,喘氣都是一種奢侈,身體像負了絲的繭蛹,動彈不得。她手腳並用地掙扎,想要把卓凡從她的身上剝離開,但幾經努力毫無結果。
卓凡的手從方蓓蕾的身後穿過方蓓蕾的衣服,直觸到方蓓蕾的肩胛。
熾熱寬大的掌心,緊扣在那裡,迫使着方蓓蕾的身體更加往卓凡的懷裡貼去,彼此狂亂的心跳,在急促緊湊的呼吸聲中,擂鼓一般的轟鳴。
方蓓蕾的大腦一片昏沉,好像忽然置身與沙漠正午的大太陽下面,經過幾個小時的暴曬,整個人脫水成木乃伊了。
這種感覺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東西是來源於內心的恐慌。彷彿有一隻手,從後背插入,穿過她的皮肉骨頭,直接插進她的心臟,用力地箍緊,又好像不是彷彿,而就是卓凡伸進她衣服內的那隻手。
方蓓蕾的眼淚,竟是從那裡涌上來,又從眼眶裡流出來的,氳溼了眼角,一片的冰涼。這片冰涼又回返到她涌出眼淚來的那處,涼到了心底。
隨着不能呼吸,帶來嚴重的後果,方蓓蕾的大腦一度缺氧,造成大面積的空白,卻有許多東西,撕開空白紛沓而來。
那些瑣碎雜亂的片斷,一張張模糊的面孔、一段段身臨其境的情節,都不是方蓓蕾所希望想起的,她甚至覺得那些都是她看過的恐怖電影,而非她的人生。
這些不能確定的記憶鏡頭,給方蓓蕾帶來的恐怖,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它刺激得方蓓蕾渾身所有神經,都炸開了。
一如方蓓蕾昨天在辦公室裡,第一次面對卓凡時。她只有一個意識,卓凡
是她必須要躲開的。
方蓓蕾再也不能,任着卓凡緊抱着她胡來。她強迫着自己冷靜,不要被卓凡如火漿般的熱流燃燒。她的身體掙扎不出卓凡的懷抱,好在一隻手,還在卓凡箍緊的手臂圈外。
方蓓蕾動着這隻惟一可以掙動的手,在周圍胡亂抓了起來。
辦公桌上,有些細碎的東西,因着她的撲騰,已經掉到了地上。在夜晚寂靜的辦公樓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方蓓蕾並不放棄,她一邊努力掙扎一邊手用力抓着。可惜她的手能抓到的第一個東西,是包沒有用的面紙。
方蓓蕾果斷放棄,開始像第二個物件摸索。
上帝讓她接連兩天裡,又失財的,承受這麼多巨大的打擊後,總算給她一樣彌補的東西,——她喝水用的茶杯,就是曾經噴過卓凡一身水又噴了電腦屏一下子水的那個水杯。
這個水杯,還是方蓓蕾在進入CM時的第一天,在她家樓下的兩元店裡買的。
沒錯,別看這個水杯只值市價兩元錢,但這個水杯異常的結實耐用。也不要被它水晶玻璃的表面迷惑,它絕對沒有看起來那般脆弱,它的內裡,是鋼化一般的堅強。掉到大理石地面三次,都沒有碎一塊邊角。
方蓓蕾在抓到這隻水杯後,沒有半分遲疑,毫不猶豫地用盡她一隻手臂,所能使出的最大力氣,直直地向卓凡的腦袋砸去。
受刺激的女人,往往都能被激發出常人所想不到的潛能。方蓓蕾這一茶杯,不但及時阻止了卓凡對她實施的動作,還反敗爲勝地把卓凡就地解決了。
方蓓蕾抓着自己的包包和衣服外套,逃似的跑出辦公間時,
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
卓凡已經被她全力的一擊,搖搖晃晃,一隻手扶住後腦被砸的地方,高大的身子萎頓下去。咬牙切齒的嘴,似乎哼出一句什麼。
方蓓蕾憎恨自己的聽力,在這種凌亂混蛋的場合裡,竟還異常靈敏。
帶着卓凡那句‘方蓓蕾你敢走、你就等着死吧’,快速鑽進電梯間裡。她好怕沒有被她砸暈的卓凡緩過來,追上她。那她纔是真的死定了。
當電梯間裡的數字,從她所在樓層顯示到一層時,她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不過,有兩件事她可以確定了。
——明天上午,她可以去機場送應仲騏了,還有,她需要成沓打印個人簡歷,開始尋找新工作了。
方蓓蕾一路奔跑着,逃出CM大樓,當街攔了一輛出租車。她剛坐進後位,正想告訴司機她所租的那間小公寓的地址時,手機歡快地響了起來。
她的心頭一驚,生怕是卓凡死灰復燃、短時間內春風吹又生了。她壯着膽子,看完來電顯示出的電話號碼後,憋在嗓子裡的那口氣,總算舒了出來。
“李曉琳,你還知道打電話給我,”方蓓蕾摁開電話後,立刻滿狀態復活,與之前那副被卓凡欺負的小弱貓形象完全不附,一秒鐘小貓變成母老虎,“兩天了,你TMD失蹤兩天了,老孃都想去報警了。”
一個宿舍住這麼久,畢業後又接着在一起住,在某種程度上,李曉琳甚至比方蓓蕾心中暗戀着的某某男,更叫方蓓蕾牽掛。
特別是這兩天裡,她還接二連三地受刺激,想找個人訴訴委屈都沒有。缺了李曉琳這個閨蜜,這兩天,好似兩年那麼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