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閃動的號碼,她激動地滑開了屏幕。ggaawwx
“琅予”她張嘴就哭,嗚咽着說道:“求你了,接我走吧,我走投無路了,他把我關在精神病裡面我們的孩子不能在裡面出生”
“你是靳儀?”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是藍琅予,是他父親嗎?靳儀楞住了,掩住嘴,含糊地哼了一聲。藍琅予的父親是個非常可怕的人,比藍琅予可怕多了。若藍父真想對她下手,說不定把她抓去當供源,把她給活剖了,心肝肺全取個乾淨。
“你想要錢?”男人繼續問道。
“哦”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五十萬?”男人追問。
“嗯。”她越來越緊張,如果對方用手機定位來鎖定她,那她就糟糕了。
“照我說的辦,不然你的秘密就會送到霍晟手裡。”她不敢多說,飛快地掛斷電話,關機!
這裡不能呆了,她得趕緊躲起來。還有,她不能自己去影院,她得找個人找誰呢?
她有些焦頭爛額,連透口氣都覺得肺要炸裂開了。
——
夜色被彩燈的光染得像廉價的花布,一片綠一片紅。
影院裡人頭攢攢,影迷都趕來看小李子剛上映的一部大片。靳儀擠在人羣裡,埋着頭,混進了影院。她買了好幾場的票,準備在裡面一直呆在十點半。
屏幕上放的什麼,她根本沒看。握着手機的手一直在發抖,汗滲滲的。
“媽媽,好可怕呀。”前面有個小男孩抱緊身邊母親的胳膊。
靳儀的手立刻放上了小腹,深吸了一口氣。對,她應該買一部動畫片的票,這樣可以讓孩子看得開心點。
她把雙手捂緊一點,喃喃自語,“不怕不怕,寶寶,這都是電影,假的,我們練練膽量。”
坐在她身邊的人扭頭看了她一眼,像在看個瘋子。
“我有孩子我帶孩子練練膽量,是胎教。”她認真地撫了撫小腹。
“神經病!”身邊的人嘀咕了一句,轉開了頭。
靳儀把布包舉起來,擋住了投到身上的光,喘得越來越急。
“你能不能把手放下來?”坐在後面的人不樂意了,拍着她的肩膀抗議。
她只好把手放下,挪了挪坐得痠痛的腰。她不敢開機,想知道時間,於是又湊到右邊的女孩子面前,小聲問她時間。
女孩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匆匆說道:“十點了。”
她的心跳猛地加快了節奏,耳朵裡都開始嗡嗡地響。
她突然想,她今天一直沒開機,藍琅予如果給她打電話來了怎麼辦呢?猶豫了一會兒,她打開了手機。
開機音樂又惹惱了身邊的人。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從電影開始就神神叨叨的。”
她抿抿脣,握着手機往外走。在進到這個大廳的門後站着,等待電影結束。
她選這部電影,就是因爲這部電影的散場時間差不多就在十點半,到時候肯定很多人上廁所,她和那些人一起混進去,不容易被發現。
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有短消息和未接來電的提示。都是亂七八糟的號碼。她買的這張卡,本來就是別人棄用的號碼。這些號碼被各種詐騙,各種網店掌控住了,給你發一些不着邊際的消息。什麼股票,什麼購物,什麼功什麼黨的
她一條一條地看過來,找到了兩個一樣的陌生號碼,分別是下午和晚上打進來的。這是藍琅予打的嗎?靳儀不敢確定,猶豫片刻,回拔了過去。
號碼接通之後,果然傳來了藍琅予的聲音。
“琅予”她委屈地喚了一聲。
“你從醫院逃出來了?”藍琅予氣急敗壞的問道。
“我實在呆不下去了,他們天天給我吃藥,我有孩子啊,我們的孩子”她壓低了聲音,警惕地往身後看了一眼。她怎麼感覺有人在看着她?
“蠢貨你以爲你能這麼容易逃出來?還不趕緊去死!我怎麼會認識你這種蠢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壞我的事。”藍琅予怒罵道。
“我怎麼了?我怎麼就不能靠自己逃出來?我計劃很久了”靳儀不服氣地說道:“他們並沒有捉我回去啊,我也和你爸爸過了,他會給我錢的。我要去日本,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憑什麼我就不能生孩子了?你明知道我有多愛你,卻一次一次地傷我的心你聽着,我知道你爸爸的秘密,還有,你有個姐姐!你知道你有姐姐嗎?”
“我姐姐早就死了!媽、的”
“她纔沒有死!我知道她就在這裡”靳儀繼續說道。
電影接近尾聲了,聲很大,演員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音響的聲音蓋過了靳儀和手機裡的。她不敢出去,捂緊了耳朵縮在臺階下面的角落裡。
影廳的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視線回到大屏幕上。
“你還在嗎,喂”靳儀的耳朵裡安靜了點,焦急地問道。
“我問你剛剛在胡說什麼怎麼,爲了讓我相信你,你可以編出這些謊言來了?我告訴你,我當年親眼看到她下葬的!趕緊把手機丟了,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藏好後告訴我,我派人來接你。記着,別去拿錢。”藍琅予的語氣明顯已經強忍怒火了,也明顯相信了靳儀的話。
“哦我聽你的,我馬上就走。琅予你等我電話,千萬不要再關機了。”靳儀聽出他話裡的妥協和疑惑,心知有了轉機,立刻喜滋滋地答應下來。
“快滾。”
藍琅予咬牙切齒的聲音震得她心臟一顫。他發火了!她立刻掛斷電話,拔了卡,直接把手機往地上一摔,踩了好幾腳,丟進了放在一邊的大垃圾筒裡。這卡呢?若落到別人的手裡怎麼辦?她想了想,把卡往嘴裡一丟,吞了!
只要藍琅予說的話,她都聽!只要能幫他辦事,什麼都吃得下去!
她剛剛辦完這些事,一隻冷冰冰的針頭扎進她的脖子裡。她痛得打了個激靈,捂着脖子艱難地看頭看,看到了一張模糊的、冷漠的女人臉。電影大屏幕投來的光線從女人的側臉投過來,顯得這張臉有些昏暗、陰冷。
“你啊”她低低地哼了一聲,靠着牆慢慢滑倒在地上。
電影裡的反角幾乎在同時摔到地上,小李子勝利了,把對手幹掉了,丟了,大步走向他要保護的女人,男女主角激烈地吻到一起
這是靳儀最後看到的畫面,也是她一直幻想的和藍琅予能光明正大地抱在一起的一幕。
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實現,下輩子還能不能遇上藍琅予。
她合上了眼睛。
沒一會兒,電影散場。人羣議論着剛剛看過電影,或贊或罵,擁擠着往看臺下面走。
走在最前面的人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靳儀,尖叫了兩聲:“這裡有個女的倒在地上啊”
“快走啊,前面楞着幹什麼?”後面的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繼續往前擠。
“擠什麼,有人病倒了。”前面的人大喊。
後面的人聽到了,越發想擠過來看看出了什麼事。等到工作人員趕來的時候,靳儀的身下一大片的血,她已經流AA產了。
“還有氣”工作人員急忙打了急救電話,把人羣疏散,以免再有人踩到她。
——
顧念安站在門外,擰着眉頭,看着臥在血泊裡的靳儀,小聲說:“怎麼沒人發現有人靠近她?”
“難道是工作人員?”王小艾撓撓腦袋,不解地說道:“只有工作人員剛剛從那裡過去,真沒人過來啊。”
“這裡出了事,所以把視線都擾亂了,沒人發現誰進去放了錢。不過我們正在調看附近的監控,這裡的店面多,攝像頭多,一定會捉到蛛絲馬跡。”周楓拎着一隻袋子,打開給顧念安看。
“也就是說,藍父爲了不暴露目標,真的付了錢。而有人不想靳儀繼續活着。”顧念安拿起一疊錢,嘆息道:“靳儀始終不知道自己只是他們最不在乎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孩子算是沒了。”
“哎,也虧得你這段時間還讓護士總給她安胎藥吃。這女人還以爲你給她吃的是精神病的藥,就是維生素啊,安胎藥啊!”王小艾搖搖頭,小聲說:“靳儀也是一根筋,怎麼就繞不開一個藍琅予呢,早早配合我們,把事情都告訴我們不就行了。”
“告訴藍琅予,他父親把靳儀殺了,孩子沒了。”顧念安轉身就走。
“霍總說,你再亂跑,就把你關起來。”王小艾追上她,給她看霍晟剛發來的消息。
霍晟不讓顧念安下車的,但是她真想知道來放錢的人到底是誰。所以趁霍晟給她買好吃的去的時候,帶着王小艾和周楓從車裡溜出來,跑到影廳這裡來了。
“你完了,霍總說,累及不聽話三次,記下一巴掌,打屁屁。這是第三次了!”王小艾拿着手機給顧念安記帳。
“王小艾,你少給我添亂。”顧念安咬着牙,往王小艾的臉上用力戳了一下。
“顧總,本來就醜,你還要戳我的臉。聶叔叔要是不娶我,我就不活了。”王小艾捧着臉,哎哎地哼唧不停。
“哼也白哼,我又聽不到。”顧念安白了她一眼,堆起笑臉,走向站在電梯邊的黑臉霍先生。他的臉色太難看了,不知道要撒幾噸的嬌才能讓他的這張臉變得和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