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姿瑤臉色突然變得不自然起來,眼角看着章亞宣,她還沒有和章亞萱說潘士斌車禍的事。
潘永年看林姿瑤的神色就知道了,潘士斌車禍的事還瞞着章亞萱,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章亞萱是他的什麼姐姐,但可以看出跟潘士斌家的關係不一般。
林姿瑤看向李泰澤和潘璐,潘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偷偷用手扯了扯李泰澤的衣角。
李泰澤心想,這事兒遲早也瞞不住章亞萱,今天既然都來了,那就讓章亞萱知道好了。
“媽,我來說吧。”李泰澤知道岳母肯定是說不下去的,難免又傷心起來,這事兒還得他來講述才行,他知道的也比林姿瑤多。
林姿瑤對這女婿真是一萬個滿意,他總是處處在不經意間幫着潘家。
“好,永年,亞萱還不知道你們大哥發生的事兒,先讓泰澤和亞萱說一說吧。”她朝潘永年點點頭。
李泰澤把潘士斌和林姿瑤出車禍的事說了一遍,但是忽略了車禍的原因,畢竟裡面牽涉到了潘永年。
潘永年在旁聽了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泰澤。
“什麼?我哥出車禍都幾個月了,嫂子,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章亞萱“噌”的一聲站起來:“我要去看我哥。”邊說邊朝樓上跑。
潘永年、林姿瑤和李泰澤、潘璐也緊跟着上樓。
在二樓最裡面一間大臥室裡,他們見到了靜靜地躺在牀上的潘士斌。
章亞萱撲了過去,趴在潘士斌身上大哭起來:“哥,你怎麼了?你醒醒呀!是我,亞萱,我來看你來了,哥對不起!我剛剛纔知道你受傷的事兒......”
潘永年也走了進來,這是他在潘士斌車禍後第一次看到他。
那麼一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君子式的男人,竟然沉睡在牀上,再也沒有知覺。
潘永年的心彷彿被刀扎一般的劇痛,疼得喘不過氣來。
他步伐異常沉重,一步一步走向了牀邊,顫抖着伸出手,握住了牀上被子下潘士斌的手,潘永年嘴脣也跟着顫抖,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
李泰澤和潘璐站在一邊冷眼看着他,看他的脣形似乎要喊“哥”的樣子,但最終沒能喊出聲來。
在潘士斌面前,他潘永年是有愧的!
另一邊的章亞宣,握着潘士斌的另一手貼在自己臉上,已經泣不成聲。
已經習慣了的林姿瑤被章亞萱的眼淚惹得也淚流滿面,潘璐鼻子一酸,眼淚也流了出來。
李泰澤緊緊地摟住她,輕聲安慰。
開飯了,大家都退出房間,下樓去吃飯,留了個女傭在旁照看。
“嫂子,以後我每天下午來陪哥哥說話,這麼幾個月來都是你一個人照顧哥哥,你太辛苦了,我不相信哥就會一直這麼躺着,哥一定會醒來的,他只是累了,想偷懶休息一陣。”餐桌上,章亞萱悲傷地說。
“姑姑,別難過了,爸一定會醒的,爸的主治醫生是國內外有名的心腦科權威,他會定期來給爸治療,我們都相信爸會醒過來。咱們先吃飯,其他的事兒吃過飯再商量。”李泰澤勸慰她。
雖然不喜歡潘永年這個人,但他是潘家的叔叔這已是事實,今天這一頓畢竟是他第一次來潘家別墅吃飯,不要讓悲傷的情緒籠罩大家。
“對,永年、亞萱,吃吧,啊,咱們是一家人,不要客氣。”林姿瑤也避開潘士斌的話題不談,畢竟這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醒的事兒,老掛在嘴邊影響大家的心情。
“對了,大嫂,我倆到底誰更大?”潘永年想起這讓他糾結的問題,指了指章亞萱,實際上他還想知道章亞萱的身份。
看潘家人對她的態度,絲毫不象是表妹什麼的。
“哦,你和亞萱兩個,我覺得應該是亞萱更大。”林姿瑤判斷,潘永年似乎是遺腹子,而她知道當年公公去世時,亞宣可能出生不久。
正因爲當時公公去世了,大家沉浸在悲痛之中,家裡亂糟糟的,才讓保姆鑽了空子把亞萱偷走了。
所以,怎麼算也是亞萱比永年大。
“沒錯,確實是姑姑更大,姑姑是叔叔的姐姐。”李泰澤也附和,他曾經私下裡調查過潘家所有的人際關係,知道這些。
“哦?那......姐姐是......”潘永年不解,他想問的是這個姐姐到底是哪家親戚的孩子,或者是不是也是什麼同父異母的姐姐。
“你姐呀,她和你哥是同父同母,和你是同父異母,她小時候你們的父親去世了,家裡一片混亂,所以,亞萱被人拐走了,長大後才找到了,亞萱從小到大受了很多苦......”林姿瑤說不下去了,怎麼這一家的兄弟姐妹都是這麼不順?
潘士斌從小到大過得好些吧,卻到中年時又飛來橫禍。
“原來是這樣,姐,以後不會苦了。”潘永年很認真地叫了一聲,讓章亞萱特別感動,自己又多了個弟弟,多了個親人。
然後,潘永年一頓飯就始終保持沉默,只是偶爾微笑着回答林姿瑤的問話而已。
飯後,潘永年徵求了林姿瑤和李泰澤的意見,獨自一人上樓去陪潘士斌去了,他說他有些話想單撣跟大哥講。
章亞宣想上去陪,但被林姿瑤藉口有事和她說攔住。
林姿瑤看潘永年說得真誠,說和這個哥哥沒相處過,想單獨和哥哥說幾句話,或許哥哥知道弟弟回來心裡會高興。
所以她同意了,現在只要有任何一絲能夠刺激到潘士斌的事,只要是安全的,她都願意去嘗試。
而李泰澤更是抱着,萬一岳父的這個冤家對頭潘永年嘴裡能吐出象牙來,對岳父有刺激作用,那都是好事,畢竟這種病例連醫生都無法給出結論,各種方法嘗試一下也好。
潘永年進了潘士斌的大臥室,把女傭打發下樓去了。
他搬了張椅子坐在牀前,看着沉睡中的潘永年,把自己從小到大所受的苦、自己的經歷,全都對潘士斌說了一遍。
這一講就是一個小時,講累了,他喝口水,再接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