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澤坐了起來,盯着他:“你自己在這兒說,我走!”站起來朝門口走。
“誒!你這人......李泰澤!你以爲有些事是你想逃避就逃避得了的嗎?”衛理斯厲聲說道,聲音提高了不少。
李泰澤滿臉怒氣,轉過頭來:“......”
“你坐下!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衛理斯一改往日那副無論男女見誰都輕佻的笑容,板着臉命令他。
“......”他只好重新走到沙發旁坐下。
衛理斯遞個他一份文件,他伸手接了過來,纔看到封面上那的字他的眼睛就瞪圓了。
這不是什麼文件,這是一份親子鑑定書。
他似乎知道里面會是什麼,心情很矛盾地翻開,他自己都感覺到手在微微地顫抖,雖然內心對那個不配稱爲母親的女人有着怨恨。
但是看到這樣的一份鑑定書,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複雜的心情。
......
上述基因座均遵循孟德爾規律遺傳,聯合應用可進行親緣關係鑑定,綜上述19個STR基因座的檢驗結果分析可知,舒雅能提供給李泰澤所必須的等位基因,舒雅的被檢測遺傳基因符合李泰澤親生父(母)親的遺傳基因條件,他們之間的親子關係概率值經計算爲99.9999%。
鑑定意見:在排除同卵多胞、近親和外源干擾的情況下,依據DNA分析結果,支持舒雅爲李泰澤生物學的父(母)親。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份鑑定書是真的,不,應該說他不願意相信這份鑑定書是真實的,他寧可知道這是一份假的!
他鼻子發酸,但眼淚沒有跟着涌出來,這點讓他感到欣慰,他的眼淚這輩子只爲璐璐流過,絕不爲其他任何人流!
他慢慢地合上鑑定書,把它輕輕地放在茶几上,兩眼空洞地望着自己的鞋尖。
衛理斯見他看完了沒有說話,試探性地問:“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你們希望我問什麼?我的母親早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就死了,在我父親的墓旁有她的墓。”李泰澤站起來,無神地走向窗戶。
衛理斯的心深深的被刺痛了,自己從小到大敬愛的母親,在他的心裡卻是死了。
“可她還活着。”衛理斯有些不服氣地說。
“那是在你心裡,你從小在父母的呵護和寵愛中長大,你不會知道從小失去父母的孤兒內心有多痛苦!”李泰澤幾乎不敢去回想那些歲月。
“你可以質疑這份鑑定書的真假、你可以不相信、你可以問問她爲什麼把你扔下、問問她爲什麼不帶走你,這些你都可以問......”衛理斯小心看着他的表情。
“不需要了,作爲一個母親,無論任何天大的原因,都不是她拋棄自己親生骨肉的理由!”李泰澤怎麼可能去原諒那麼一個不配做母親的女人?
呵呵,那個時候她的心裡只有姓衛的那個男人吧?她的眼裡什麼時候有過他這個兒子?
想着他的璐璐,寧可自己一個人在國外受苦,都不捨得把孩子打掉,一個人在法國又帶孩子又讀書,還要告創作、還要不停地參加各種大賽。
雖然家裡是有傭人,但是一個那麼小的女孩,自己都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她都沒有把在肚子裡的孩子狠心拋棄。
這纔是女人,這纔是一個真正的母親!
她舒雅有什麼資格來告訴他,她是他的母親?在他心裡,她早就死了!
他強忍着內心的悲痛和憤怒,拽緊了雙拳,把怒火強行壓了下去,不管怎麼說,她罪該萬死,但面前這個衛理斯是無辜的,他不想衝這個事實上的弟弟發火。
“你告訴她,讓她不要再在我的眼前出現,也別再試圖接近我的妻子和孩子,在這間公司,她可以以衛氏總裁的身份進來,除此之外我和她沒有見面的必要!”李泰澤狠戾地說。
“大哥!你這麼說媽媽有點太過了!”衛理斯也有些動怒了。
他是個容不得別人說自己母親不是的人,面前這個人要不是被母親虧欠了的李泰澤,他保證一拳招呼過去了。
“媽媽?她配做我的母親嗎?她只是你的母親!跟我毫無關係!要說有那麼丁點的血緣關係,早在她狠心拋棄我的時候就被她自己斬斷了!”李泰澤的淚水在心裡流。
他不想在衛理斯面前落淚,不想讓那個拋棄他的女人知道他也有這麼軟弱的一面。
“媽媽當年太年輕,有些事確實是考慮得不周到,的確是媽媽錯了。”衛理斯心情沉重地說。
“但是這些年來,她每天都活得很痛苦,內心充滿着對你的牽掛和愧疚,大哥,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試着放下......”
李泰澤簡直快要暴怒起來:“試着放下?當年太年輕?你知道她拋棄我的時候她多少歲了嗎?二十五歲了!”
“你知道潘璐生我兒子幾歲嗎?十九歲!一個十九歲的小女孩,她都懂得要保護自己的骨肉,不能拋棄他,再苦再難都要把他生下來!”
“而你的母親呢?一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爲了追求自己所謂的愛情和幸福,把我這個親生骨肉打入地獄,她還算個人嗎?”
李泰澤原本已經強壓着怒氣,不忍心對衛理斯發火,但是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衝着衛理斯一頓咆哮。
“大哥,你冷靜點兒!”衛理斯見他異常激動的樣子,生怕他情急之下做出什麼不明智之舉。
慌忙站起來,上前抱住他,把他按在沙發上坐好。
李泰澤又強迫自己稍微平靜了下來,拿起茶几上已經冰冷的茶全部灌進了口中。
“你們來L市找我合作,抱着就是接近我的目的吧?”他的聲音平緩了下來。
“是,也不是。”衛理斯猶豫着,實在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李泰澤又想到了合同,當初訂合同的時候,他還真以爲自己遇上了錢多人傻的人,沒想到傻的卻是他自己,是那個女人想要用錢來認他這個兒子。
“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能如實回答嗎?”他盯着衛理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