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遙遙目光漣漪的看着何弘,聲音輕的有些發飄,“爸爸,這件事和殷先生的關係並不大,說到底他也是受害者,媽媽曾經義無反顧的救了他,她也沒有後悔過。”
“我知道你要說的,”何弘深深的吸了一口,“但是當初明明有機會的,可以讓你母親好好的活下來,但是還是因爲他們的疏忽大意纔會造成這樣!”
“我現在只要一想到你媽媽躺在牀上爲此昏迷了十幾年,我就沒有辦法面對殷延卿。”何弘長長的嘆一口氣。
“媽媽在救殷先生的時候,應該也沒有想過會得到什麼回報,”紀遙遙眼中的水光更甚,她從那麼小獨自一個人走到現在,其中的委屈和苦楚根本無法言說,她對着何弘勸道:“爸爸你這麼的愛媽媽,那麼她不顧生死救下的人,你真的要厭惡他到底嗎?”
何弘渾身一顫,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紀遙遙芊瘦虛弱的手指,“遙遙啊,你這句話是要了爸爸的半條命啊。”
紀遙遙杏眼睜的圓溜,她充滿的搖頭道:“不是的爸爸,我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我是想要和你說媽媽的心思,便是她去之前,她也沒有後悔過那一次的相救。”
何弘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我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其實說到底,你媽媽真正的不幸還是我,若不是我當年匆忙離去,也不會這樣。”
紀遙遙搖頭,“這不怪您,只能說都是命吧。”
何弘臉上的神色越發的頹然,紀遙遙心慌之下猛地想起了兩個人的姓名,她反手握緊了何弘的手掌,斷定一般的說道:“這件事誰都不怪,但若是真有一個惡人的話,這不是您,也不是殷先生,是柳茹璃。”
眼看着何弘眼中的光芒重新迴歸,紀遙遙深吸了一口氣,“是她害了媽媽,如果不是她假冒了媽媽的名義,那麼或許十八年前的事情就會有轉機,媽媽在那時候可能會得到更好的相救,但是是柳茹璃掩飾了這一切!她纔是那個爲了名利,間接害死媽媽的最後兇手!”
隨着紀遙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何弘眼中的傷痛皆數化爲了厲色,他頷首道:“對,你說的沒有說,如果真的能找出一個兇手,那麼柳茹璃纔是那個最可恨的!”
見何弘總算是沒有剛纔那般死氣沉沉的頹靡模樣,紀遙遙這纔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既不想何弘誤會殷延卿,也不想何弘將這件事全都攬在他自己的身上。
紀遙遙能看的出來,自從二十多年前何弘和紀靈瓏分別之後,他的身體就一直不好,特別是之後知道了紀靈瓏逝去的消息,他鬢角的白髮都多了許多。
她又怎麼忍心讓何弘心中的負罪感更深呢?
何弘輕輕的拂過紀遙遙臉頰邊細碎的打卷的栗色長髮,溫聲道:“你好好養病,爸爸只要你沒有事就行,你媽媽的事情,我會去好好的討回公道。”
那兩個母女,無論是其中的哪一個,都不是個好東西!
溫柔儒雅了一輩子的何弘,面對這兩個厚顏無恥的女人,也忍不住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