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符天恆,離開的動作僵住――
他剛纔說什麼?
他……要孩子?
“你說什麼?”她不死心地反問,因爲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這個當年口口聲聲喊着一定要讓自己打掉孩子的男人,他會想要孩子?
“你沒有聽錯。”頎長的身影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淡淡的燈光之下,映襯出符天恆那張冰冷的面容,他似乎是穩定了點情緒,所以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倒是沒有剛纔那樣的緊繃,“我說,我要孩子。他們是我符天恆的孩子,這四年我都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既然現在我知道了,我自然不會再放手。”
他一雙黑眸銳利地鎖定了她,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就將她整個人拉近了自己的懷裡,他有些貪戀地抱着懷裡的嬌軀,不顧她的掙扎,就是要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裡,心中有一種久違的喜悅和輕鬆――
以前無法給自己的一個藉口,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臺階,他的聲音低低的,沙啞的,像是在嫉妒壓抑着自己的某一種渴望,一字一句地說:“至於你,破壞了我們的協議,我也不會放過你。你和孩子,都必須留在我的身邊。”
孩子的事情,他確實有錯。
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偷偷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到了這一刻,他懊惱,後悔――
他不應該這四年都對她不聞不問的,如果早一點去查一查她,也許孩子的事情自己早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查,是因爲曾經真的想要將她徹底忘掉。
他一直都覺得,她離開自己是最好的,當年那麼多的恩恩怨怨,他無法對自己的父親下手,他還要顧及柴靖姿對她的傷害,所以他和他們雙方都達成的協議就是,他從此和她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扯,也讓他們從此再也不能干涉她的生活――
他告訴過自己,放她一條生路,也放自己一條生路。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個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她現在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他都不會再放手。
如果老天爺那樣仁慈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是絕對不會再眼睜睜地看着她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你……放開我!”顧雪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在想什麼,她也不想去知道,她只是覺得他真的太可笑,她用力地掙扎,冷冷地反問,“符天恆,你絲毫都不會覺得愧疚麼?”
抱着她的長臂微微一緊,她感覺到了他高大的身軀也隨之變得有些緊繃,她毫不客氣將那些藏在了心中四年之久的話一股腦兒統統甩在了他的臉上――
“在你說不要孩子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了再次擁有的機會。他們確實是你符天恆的孩子,可是抱歉,我永遠都不會讓他們知道,他們有你這樣一個曾經企圖扼殺他們的父親。這是他們的恥辱!符天恆,你是不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曾虧欠過我?你是不是真的覺得,多年前,符家的滅門慘案,是我父親一手造成的?而導致了你在柬埔寨吃了十幾年的苦,做了很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是不是覺得,四年前你對我的羞辱和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都是應該的?”
她冷笑,從他的懷裡揚起脖子,問:“你的報復,是理所當然的?對麼?”
符天恆鷹隼般的鳳眸裡看着懷裡的女人,她臉上的表情是這樣的冷漠疏遠。。
他到了這一刻才知道,原來這四年,她是真的改變了很多,由裡到外,他也知道,孩子的問題就是她致命的死穴,之前不管自己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似乎都沒有表現出如此凌厲的一面,她甚至說,早就已經忘記了過去,早就已經不再恨――
可是現在,她分明就是在意的。 шωш☢tt kan☢co
陡然意識到了這些,他陰霾的情緒竟然也晴朗了一大片。
至少她是在意的,那麼就沒有徹底將自己打入冷宮。他還是有機會,這個女人現在牙尖嘴利的很,可是他該死的發現自己,似乎是更喜歡這樣子的她。
有生氣的,對自己有反應的,記得一切自己不好的,這樣的顧雪纔是有血有肉的。
“你不是說以前的事情你都忘記了麼?”他抿了抿脣,淡淡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飄出來,似乎是沒有什麼情緒,“原來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顧雪一愣,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轉移話題轉移得這麼徹底,而她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掉入了某一個她好不容易爬出來的泥潭。
她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用力地掙扎着,“……符天恆,你真的很無聊,放開我,然後馬上從我房間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她劇烈地掙扎,他就是不想放開她。之前那麼多次都想要抓住她,每次都被她的一句“是你自己說過的,我們兩清了”的話給反駁的沒有任何的立場,到了這一刻,他終於有了立場,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他絕對不會放手。
“我不會放手的。”他開口,聲音沙啞且堅定,“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會放手。”
“你……”顧雪聽着他的話,氣結,可是就是掙扎不開他的手,她惱火了張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臂之上,感覺到抱着她的男人身子一僵,似乎是悶哼了一聲,可是抱着她的力道卻是絲毫沒有鬆懈半分。
顧雪見她不放,更加用力地咬下去,直到口腔裡都佈滿了血腥味,她才覺得一陣惡寒,不得不鬆口,反袖式設計襯衣讓他的手臂一大半都露在了外面,此刻一排清晰的牙印整整齊齊,上面還有觸目驚心的鮮紅血絲。
她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眸光微微一閃,倔強地別開臉去,故意忽視掉了那些情緒,不管不顧地掙扎,“你放不放?”
“不放。”簡單的兩個字,透露出了那種專屬於他的霸氣。
顧雪一陣氣急攻心,“符天恆,你講不講理?”
“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對自己的女人講理。”他冷哼一聲,完全不以爲然,彎腰就將她抱起來。
她在他的懷裡劇烈的掙扎,他怕她會摔下去,索性就將她整個人抗在了肩膀之上,像是在抗一袋米,大步流星走向那張白色的大牀之上,然後將她放在牀上,高大的身軀也隨之覆蓋上去,輕易地按住了她的手腳。
“別動,乖乖睡覺。”
他就在自己的房間還讓她乖乖睡覺?
顧雪用力地揮手企圖推開他,卻依舊是徒勞,她不服,大聲地嚷嚷着,“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符天恆,你別給我耍無賴,我不是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的人,我的孩子,和你沒有關係,你滾……你滾……唔……”情我地你。
他用最簡單卻也最有效的方式讓她徹底閉嘴。
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吻,太過纏綿,太過溫柔,讓人幾乎是要如此沉醉下去,不可自拔。
那是一種耳鬢廝磨的感覺。
她一開始還有反抗,含含糊糊地說着一些讓他滾開,放開之類的話,可是他就是充耳不聞,只是那樣細緻又溫柔地吻着她,到了最後她的力氣漸漸被抽乾,理智也漸漸的消散,等到他伸手將她的後腦仰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被迫承受了他的全部,火熱的纏綿,有着專屬於符天恆的強硬姿態。
她的氣息全部都亂了,這個男人的技巧一如既往的好,身體裡面那點淺薄的經驗似乎因爲他的觸碰而全數被喚醒。身上的衣服被他粗魯地扯開,當胸口的涼意暴露的一瞬間,她才略微有些清明過來,自己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再一次委身於他?
不!
絕對不可以!
她艱難地轉過臉去,幾近吃力地開口,“……放開我!放開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叫你放開我!”
他將她抱得更緊,就是不可能放她,顧雪急了,知道如果他硬是要來,她一定跑不掉,可是不可以的,她不想再讓自己沉淪下去,她要重新開始……
她咬着牙用力捶打他:“我恨你!符天恆,你敢碰我,我會更加討厭你,你別讓我再恨你一次!”
他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眼睛裡還泛着血絲,幾乎是咬牙切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他猛然頓住,並沒有繼續再說下去,連帶着動作也一併頓住。
顧雪在驚慌失措之間,想到的都只是推開他,所以並沒有聽清楚他要說的話,甚至是連他的表情她都來不及看清楚。
他後面要說什麼?
符天恆像是被自己的言行給震驚到了,有些失措地放開了她,只是雙手依舊是撐在她頭頂的兩側,居高臨下地看着身下的她――
她似乎是哭了,眼角有淚痕,他竟然又把她弄哭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從自己的心頭升騰起來,他壓下了另外一股複雜的情愫,只是伸手溫柔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淚痕,然後重新將她擁入懷抱,貼着她的脣,低低地說:“我不碰你,你乖乖在我身邊,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同意,我不會碰你。但是你必須在我身邊,包括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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