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父親來了
幾天後,冷墨陪着沈溪再次來到醫院進行檢查,剛剛邁入醫院,便看見一個少女風風火火的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不可以用走來形容,因爲只見她以右手爲支撐,按在了樓梯的扶手上,隨後身子一個躍起,從空中飛起,腳尖輕點下一層樓梯的扶手,在一個躍起,空中一個漂亮的前空翻,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驚奇的看着這一幕,這個少女看起來只有17,8歲的樣子,看起來極爲清純,秀氣,卻又給人一種稚氣未脫的感覺。淡淡的如月牙般的眉毛下的那一雙狡黠的眼睛,時刻閃爍着狡猾的光芒,齊肩的短髮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有精神。
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少女向外走去。在看到冷墨後,少女臉上愉悅的表情消失了,轉而是一臉嚴肅。若是說剛剛她還有點孩子的天性,那麼此刻的她看起來格外的成熟。
“boss,夫人。”少女神色嚴肅的說着。
少女的臉色變化如此之大,沈溪反而有點不怎麼適應。關於眼前的少女,沈溪也聽冷墨說了一些,知道她是個孤兒,墨家的養女,也是他和墨野達成的協議--得到墨野提供的主意的代價,便是把他的這個妹妹安全無恙的帶到。但是既然事女,那麼她口中的二姐又是誰呢?
對於墨野那個主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
。一個星期沒有音訊,虧他想得出來。那是,那場煙花盛宴,她是歡喜的很。
眼前這個少女,聽說她叫段霧娟,是從她隨身攜帶的福包裡的絹布里發現這個名字的。
想起前幾日冷墨的話,眼前的少女,正是那個隸屬於冷墨的那個神秘組織“傲世”的重要工程師之一。正所謂人不可貌相,誰會想到眼前這個正處於花季年齡的少女會是一個如此厲害的角色。
對於段霧娟的禮貌招呼,冷墨只是冷冷的點點頭,習慣了他這樣,沈溪抱歉的對着段霧娟笑着,“抱歉了,他就這副樣子。平日裡冰的讓人可以退避三尺。”
“boss就是這樣的,我們都很清楚。”搖,段霧娟表示自己的理解,“夫人,以後你叫我娟子就可以了。請多多關照。”
點了點頭,“剛剛你那麼急,想去哪裡?”
一拍腦袋,“呀”的叫了一聲,段霧娟慌忙行了個禮,“二姐想吃罐頭的,我先告辭了。”
“喂--”還想問她二姐是誰,少女已經一溜煙的跑掉了。
這風風火火的性子,很難想像她會靜下心來在那裡研究着方程式,計算着一個個複雜的工程。或是說,在工作起來的話,眼前的少女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冷墨,她的二姐是誰?”在冷墨拉着她走了幾步後,沈溪問道。
“你不必知道。”冷墨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說話間,只見前面的走廊的窗戶口處站着一個男人。簡單俐落的黑色襯衫與牛仔褲,把他結實的身軀勾勒得線條分明。雖然只是看着背影,但是卻能感覺的到他的憂傷,夾雜着一絲憤怒。看他的背影,似乎是墨野。在男人聽到腳步聲,轉過臉後,果然,他是那個妖孽男。只是,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宛如堅玉,神情是那樣的清冷高傲,和以往那個放蕩不羈的他,有那麼一點點的不一樣。就好像,一個玩世不恭的人忽然間變得穩重起來。剛剛的感覺不是錯覺,因爲在他的眼睛裡,沈溪確實發現了一抹憤怒之情。
彷彿一切只是幻覺一般,剛剛那一臉神情嚴肅的男人轉眼間又堆起了笑容,剛剛他沒有笑,這是沈溪的第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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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以笑臉爲面具的男人,竟然會拋下他的面具。沈溪很好奇,他剛剛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沈溪幾步走上前,雙手叉在腰上,杏眼一瞪,怒氣沖天,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喂,你這個妖孽男,出的什麼餿主意,竟然讓我家的冷墨一個星期不給我信息。你知不知道相思是很累的一件事!”
沈溪的聲音很大,醫院裡的人都不禁駐步轉首,看着聲音的來源。
“看什麼看!”火氣要是上來了,那樣的沈溪是絕對的恐怖的,簡直就是一個發狂的野貓,要是說她會傷人,也是不足爲奇。
女人不可怕,發怒的女人就可怕了。潑婦罵街被人懼怕,問原因,女人天生的大嗓子,再加上得理不饒人,再加上女人的嘴巴天生頂呱呱,打開了話匣子,那就會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男人最怕的是什麼,是女人在自己的耳邊嘮叨個不停。
明顯的,墨野維持着優雅的笑容,並沒有被沈溪那興師問罪的囂張氣勢所震住。只是一旁的路人,明顯的不想被那莫名的怒火牽扯進去,成爲一個茶几。所以,熱鬧,還是看不得的。
各走各的路,各幹各的事,走廊上那一對爭吵的男女,並沒有人在意了。偶爾路過他們身邊的,也會極力的繞道而行,因爲此刻的沈溪,渾身上下燃燒着一股鬥氣。她的小宇宙,徹底爆發了。
“你們啊,”墨野看着站在幾步之遠的冷墨,搖,“先是他,在是你,都來找我的麻煩。”
拍了拍衣服,彈了彈上面的浮灰,墨野悄悄的湊近沈溪,在她的耳邊輕聲說着,“我若不這樣做,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想着他。你不知道,他的心,從來就沒有安定過。怕你不相信他,怕你不喜歡他。這樣做,不是把你的真心試探出了嗎?”
說話的同時,墨野的呼吸掃過沈溪的耳畔,溫熱的風讓她的耳朵癢癢的,在外人眼裡,這無疑是男人在和女人調情。果然,冷墨的臉色陰沉下去,憤怒的黑眸直直的瞪向墨野。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利劍,那麼墨野絕對會被劈成幾段。
在墨野對着冷墨淡笑時,冷墨以把沈溪摟入在了懷中,霸道的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權。
“我對你家公主,沒有興趣。”墨野好整以暇的背靠着走廊的牆壁站着,“丫頭,你覺得我的話有道理嗎?”
他的話,沈溪知道,在冷墨失去信息的這幾天,她是無時無刻的不在想他
。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怎樣形容她都不爲過。只有喜歡一個人,只有在意一個人,纔會在他消失了那麼久時思念着他。
“算你有理。”窩在冷墨懷裡的沈溪狠狠的瞪了墨野一眼,“你在這裡幹什麼?難道說,你生病了?”
“你在關心我嗎?”那雙桃花眼裡閃爍着興奮的光彩,“我很榮幸。”
沈溪只覺得周圍的氣溫驟然下降,一個溫熱的的物體貼近了她的耳根,“不準關心其他男人。”
“喂!”沈溪忽然有種無力的感覺,她哪裡關心其他人了。戀愛中的女人不可理喻。同樣,戀愛中的男人更不可理喻。捕風捉影。結過婚的男人,更是,醋勁不是一般的大。
一個護士推着車子從墨野身後緊閉着房門的病房裡走出。隨後是一身白大褂的女醫生。看到她們,墨野急忙的走上前,“醫生,她怎樣?”
“傷口沒有感染,恢復的還算可以。但是,依然要注意。和我之前說的一樣,度過了危險期,生還的可能性就大了。”
沒等醫生說完,墨野已經急忙的衝進了病房裡。什麼人,會讓墨野如此上心。好奇心驅使着沈溪,她拉着冷墨,跟在後面也走進了病房。
穿上躺着的人,是她認識的。但是,此刻的那人哪裡還有平日裡的活力。的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沒有一點兒的血色。記得前些時候看見她時,她還談笑如風,充滿了活力。現在的她,如破碎的玻璃娃娃一樣,靜靜的躺在了病。
沈溪靜靜的走到牀爆看着她一隻手掛着點滴,一隻手被墨野握在了懷裡。段雨筠,這個曾那樣擁有着光輝的女人,此刻的她看起來是那樣的脆弱。
看着墨野,他的臉上的笑容不在存在,一臉凝重。剛剛那副表情,那副嚴肅的神情,是因爲躺在的她嗎?
“她怎麼了?”
“被她的未婚夫打傷了,傷。”
聽到墨野的回答,沈溪吃驚的捂住了嘴
。感覺到了她的傷心,冷墨將她摟入到了懷裡。
“我不會放過他的。”似乎對睡着的人兒說的,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這樣的墨野,讓沈溪有些陌生。或許,這樣的他,纔是卸具後真實的他。
“貓兒,該去檢查了。”冷墨在沈溪的耳邊輕聲說着。
看了一眼墨野,或許,他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點點頭,沈溪跟着冷墨走出病房。
剛剛踏出病房,那如珍珠似的眼淚便落了下來,“我討厭那個男人!”
任由沈溪趴在自己的懷裡低聲哭泣,冷墨輕輕的摟住她,“別人的事,不要那麼心。貓兒,我不會讓你遇到這樣的事,無論是別人還是我,都不會傷害你。”
男人的話,是那樣的溫暖着沈溪,她伸手摟住冷墨的脖子,“還好,我遇見了你。”
“冷墨,雨筠的事你知道嗎?”
“恩。”
“和我說一說。”
“……”
“冷墨?”
“晚上回去後在說。”
擦乾眼淚,沈溪點了點頭。
剛走幾步,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手機,是母親打來的。
接通了電話,“媽媽。”
不知道母女倆說了什麼,掛上電話後的沈溪一臉凝重,她看向了冷墨,滿眼的漠然。
“怎麼了?”
“他來了。”
“誰?”
“我的,父親。”
晚上八點多的樣子,外面已是燈火通明,城市的夜晚和白天一樣喧鬧
。車水馬龍,霓虹燈照。小區裡,音樂聲響起,跳舞的跳舞,鍛鍊的鍛鍊。廣場上,打籃球的打籃球,玩耍的玩耍。沈溪沒有和以往一樣出去散步,也沒有在看肥皂劇,她只是靜靜地躺在,想起了母親的電話。
母親在電話裡說,“小溪,今天買菜回來我看見一個男人在我家門口晃悠。他西裝革履,四五十歲的樣子。小溪,這個男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也老了,但是他的樣子,哪怕是背影,我依然記得。不是我害怕,我只是不想見到他。見我沒有回來,他和其他人打探了一下我的消失,這才走了。他走後,我纔出來。鄰居張大媽,看到我,告訴了那個人的事,她說,明天他還會來的。你媽我不想見到他,所以,做逃兵了。本來,我就想出去看看。現在,這是個好機會。我想先去大理,再去灕江。等你的孩子生下來那天,我在去看你。對了,你的父親可能會去找你的。”
母親光榮的做了逃兵,她對父親的感情,應該是還有那麼一絲愛戀的。但是,要是說母親從來沒有怨過父親,那是絕不可能的。沒有誰會在被那樣狠狠的傷害後,還義無反顧的愛着他。沒有一個人是聖母瑪利亞,對傷害過自己的人能夠完全的寬容,一點兒也不計較。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她呢,她對這個從來就沒有謀過面的父親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小的時候,在看到別人的父親牽着他們的孩子的手時,她是羨慕的,當別人用那異樣的目光看着她時,她偷偷的哭泣過。長大後,懂事了,她不在對母親嚷嚷着她要父親。實際上,她究竟是如何想着她的父親,恨他?怨他?對於這樣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男人,他已經稱不得是父親。他的貢獻,只不過是提供了精子罷了。但是,在母親把那塊玉送給自己時,沈溪還是欣然接受了。母親是瞭解她的,她的內心深處,是父愛的。
在冷墨進來時,屋子裡一片漆黑。
“怎麼不開燈?”
雖然這樣說着,冷墨並沒有打開燈的開關,而是踱步走到了牀邊。他知道,自從接到那通電話後,她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坐在了牀爆冷墨的手放在了沈溪的身上,“貓兒,你在害怕什麼?”
“不知道,就算他是我的父親。但是這麼多年了,他還來幹什麼!”咬住了嘴脣,但是淚水還是忍不住的落下,無聲的哭泣着
。
冷墨沉默了,他知道沈溪的父親周相如,現在的美國的一個大亨,他的到來,會讓所有的事情更加複雜。他一直在隱瞞着有關沈溪的生父的信息,不想讓這個秘密被任何人知道。知道的話,只怕她會受到的傷害會更大。
周雲和自己的婚約,是杜秋向周相如提出的。老人家很欣賞他,也一口承諾了。他來到這,冷墨懷疑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充當說客。自出生起便被生父拋棄,現在爲了一個親生女兒,他又要來傷害另一個私生的親生女兒。她的心,會承受不住的。
有一種人,平時他們總是樂呵呵的,在別人眼裡他們就是天生的樂觀派,但是其實他們也會疼,只是隱藏的極好,讓別人不會輕易發現。
拉起了沈溪,冷墨把她摟入到了懷裡,“想哭就哭出來,憋着對身體不好。”
就連哭,沈溪也只是輕輕的抖動着身子,“冷墨,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猶豫着,冷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關於她生父的事情。或許是他猜測錯了,她的父親來到這是爲了認她,而不是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你要知道,我站在你的身邊。”冷墨溫柔的大手摟緊了沈溪,他說過,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哪怕,那是她的親人,也不可以。何況,那是一個對她不聞不問多年的人。
“冷墨,和我說說雨筠的事吧。”
“你不難過了?”
挑起沈溪的長髮,手,放在了她發上的那個蝴蝶型的夾子上。如果不是那次她被人掠賺他也不會這樣的擔心。這個看似普通的髮夾,實際上是一個追蹤器。而開發宅是段霧娟,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普通的飾品,會有着這樣的用途。一切的秘密,都在於髮夾的正中心的這顆鑽石上。
“再怎樣,該來的還是要來。”
淡淡的一笑,他的貓兒,永遠這樣的開朗。
“貓兒,段雨筠是段家的二女兒,而段家,與劉家有着糾紛。”
簡短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
黑暗中,沈溪看着冷墨,沉默了。上一代的恩怨,爲什麼總是讓下一代來承擔。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喜歡雨筠,爲何又要傷害她!感情的事,真的是,太難說了。
“劉君毅,他對雨筠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不要管別人的事,你要做的是,”冷墨扶上了沈溪的腹部,“照顧好自己和這個孩子。其他的事,一概,不要心。”
鳳凰鎮,小樓房前,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男人徘徊着,他擡頭看了一眼依然二樓依然緊閉着的窗戶,窗簾緊拉,顯然主人並沒有回來的意向。想了想,男人走上了樓梯,看着綠色的鐵門,手放了上去,猶豫着,又拿了下來。反反覆覆的,終於,他拿起了扶手,“咚咚咚”的敲着門。
沒有人。
這次,他不在猶豫,而是更急切的敲着門。
腳步聲傳了過來,一箇中年婦女拎着一包菜走上了樓梯,“怎麼又是你?還沒見到沈翠嗎?這一陣子你是見不到她的了,昨天,她出去旅遊了。你知道,她的女兒呀,釣到了一個金龜婿。唉,老來得福啊。”
“她的女兒,叫什麼?”
“沈溪啊。說起來,這孩子也命苦。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丟棄了她。那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堅強,雖然就見過她幾面,我可是打心眼裡喜歡她。嫁了那樣一個男人,也是她的福氣。”
沒有注意到男人不自在的神情,張大媽自顧自的說着。
“她的女兒,在哪裡?”
“a市啊。他的老公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好像是,是哪來的總裁來的。我們這些小市民,從來都不關心這些事,只要有的吃有的住,就可以了。對了,他姓冷。”
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已經走下了樓梯。
“真是沒有禮貌。”張大媽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門,她有一瞬間的疑惑,那個人的眼睛,好像以前在哪見過的。
(031父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