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河的語音很短，可這足以讓楚悅再次沉入谷底。
她可以想象，如果此刻她站在他面前，他定然會再狠狠地扇她一個巴掌吧。
想起這幾天楚建何對自己的態度，想起自己作爲他的親生女兒，卻任由人欺負，楚悅毫不猶豫地回覆楚建何幾個字：要我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給她道歉，除非是我死了！
楚悅善良，可她卻不是軟包子，這一次，她憑什麼再由着楊蘊欺負。
果然，微信彈出一個回覆：真後悔當年就應該讓那個女人把你打掉！下個月1號，你們就等着催款通知書吧，別忘了，今天是25號！
她也不甘示弱：謝謝你的不殺之恩，催款通知單我會收好，等你躺在病牀上的時候我會一張一張還給你！
強烈的憤怒和委屈，讓她的嗓子眼陣陣發酸。她快速點擊發送，沒有一點點遲疑。
放開的那一刻，楚悅笑了。
第一次，她可以這麼暢快地把自己的憤怒發泄出來！就算父親又怎樣，這些年來，她盡過一點點責任嗎？
然而，她後悔嗎？
後悔！
而且越來越後悔！
因爲這一秒她才反應過來，在媽媽的生命面前，自己的尊嚴又算什麼！
可是，現在的她，還有退路嗎？
……
傍晚時分，楚悅收拾好屋子，打算去圖書館看書。
身上的錢已經不多了，雖然現在有點餓，但是還沒有餓到胃痛的地步，所以就先省省吧。
正想着，桌上的再次響起。
楚悅啞然，爲什麼現在聽到的鈴聲，竟然有種全世界都要與她作對的感覺。
呵，這次又會是誰？
她來不及多想，轉身抓起滑動接聽。卻在看到屏幕的那一刻，差點把掉下來。
“債主”！
誰是債主，她怎麼不記得有一個叫“債主”的人？
“喂，楚悅？是我！”電話那頭已經響起，顯然，對方覺得與她很熟。
楚悅不知該如何回答，“你是……”她拖長着音節，一邊拼命回憶是誰的聲音，終於，“是……莫先生嗎？”
“呵，是！”對方輕笑地應着。
楚悅這纔想起來，昨天早上莫先生在她裡輸入了自己的號碼。
不過大人物的世界真是有趣，竟然會把自己說成債主。
她欠他錢了嗎？
想到這裡，楚悅的大腦突然“嗡”的一下，她想起來了，她好像確實欠着東西，而且是比欠錢更嚴重的東西！
“您有事嗎？莫先生。”她回答得很禮貌，生怕對方想起什麼不高興的，逼得她還債。
“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吃飯？聽到這兩個字，楚悅的胃就如條件反射般咕咕叫了起來，從昨天中午開始，她還沒吃過東西。而現在他正好請她吃飯，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事情？
“哦，謝謝您莫先生，不過我晚上有點事情，所以就沒法過來了。”
她怎麼能去！她欠着他的債，更可怕的是，還保不準他又拿出那份荒唐的《婚約協議》。
再說，出門起碼還得花2塊錢的公交費，她寧可花這些錢買泡麪吃。
“哦，那就麻煩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惆悵。
楚悅的心裡咯噔一下，“什麼意思？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