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宅書房。
已是凌晨一點,莫燁軒還是一點都沒有睡意。
此刻的他,疲倦中泛起幾許鬍渣,卻在這樣的夜色中,顯得更加迷人。只一眼,便會讓人沉淪。
再一次,他拿起了電話。
果然,這次打通的了。
可是傳來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想討救兵,嗯?……
一剎那,莫燁軒心如同被電狠狠擊了一下。
……
楚悅被綁匪頭子打得昏了過去。
直到醒來,發現依然是在荒涼的郊外,依然是響亮的蛙叫,和攝人的寂靜。
這一刻,楚悅終於明白,今晚的她終究逃脫不掉死亡,再多的掙扎,終是無用。
卻在這時,手上和腳上的束縛被挑開了。
她一下子怔住了,難道這些男人是要放了她?或者是他們突然良心發現?
正想着,卻沒想到下一秒,身子猛地被那一個夾雜着汗味的男人,牢牢覆蓋!
“你們要幹什麼?”
男人尖咧一笑,“我怎麼就忘了,這麼水靈的一個姑娘,不幹一次,真是可惜了!”
說完,男人用手狠狠地搓了搓嘴角的哈喇子。
楚悅看着這個男人,不禁作嘔,猛然間腦海泛起白光。生存的本能,讓她想得到的一切辦法,都涌入自己的腦海。
“我有病,你們別過來!”她終於想到了這個辦法。
話語一出,果然,面前的男人真的停滯住了。
只是,這個男人卻一點也沒有露出訝異的神色。
“有病?”他緩緩站起身來,轉而對着身後那個瘦弱的男子道,“瘦子,你特麼上次跟我說你染的那個叫什麼?艾滋?”
那個瘦弱的男人一下子耳根泛紅,“老大,這是我的隱私!”
面前男人突的笑了,“這個女人說她有病,既然這樣,就給你了,這麼水靈的姑娘,你可要好好幹!”
那個瘦子沒想到自己可以嚐到第一口鮮,連忙直起身子,“是,老大!”
不由分說地,下一秒,那瘦子便着向楚悅的方向,猛地撲過來,“小寶貝兒,放心,我會很用力很用力的!”
他不忘搓揉自己的雙手,全然像是一個立馬要上戰場的男人。
楚悅只感覺眼神恍惚,危急時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將前面的男人狠狠一踹。
許是男人的身材瘦小,只是瞬間,他便順勢倒地,護住關鍵部位,痛的嗷嗷直叫。
下一秒,楚悅看向旁邊的河面,瘋一般地往下面跳去。
呵,就算是被淹死,也比這樣被侮辱死要好的多吧。
也就在楚悅跳下河面的一剎那,那綁匪頭子一下子慌了神。
“老大,這個女人居然跑了,這可怎麼辦?金主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跑了會不會不給贖金?”
綁匪頭子惱怒地直抓頭皮,“這特麼還用你說!還不快追!”
“是!”
冰涼的河水,不停地刺激這楚悅的皮膚,好在她水性不錯,不知道遊了多久,終於游到了一個岸上。
一路遊走,楚悅似乎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想來,她應該是掙脫了這些綁匪吧。
謹慎起見,她回頭看向了水面。
水面非常平靜,所以這次可以真的篤定,她真的逃脫了!
來不及歡喜,此時,她拖着重重的身子,往前走着。
黑暗中,求生的本能,讓她在此刻不放過一絲光亮。
果然,河對岸傳來一束強光。
可突然想起來,爲什麼是河對岸?
來不及思考,她便回頭尋找救援。
卻在回頭的一剎那,“砰”的一聲,巨大的槍響聲傳來。
下一秒,楚悅整個人便癱坐在地上。
好在,雙腿只是被反彈的石塊重重地擊了一下。所以應該是沒有受傷吧。楚悅下意識地安慰自己。
也就是在這一刻,楚悅才清楚地發現,那些手電筒的光亮,就是來自綁匪。
此刻的她,身體突的變得沉重,她想離開,可是不知怎的,雙腿逐漸不受使喚。她這是怎麼了?
迴天無力間,楚悅只能呆呆地看着那綁匪跳下水面,緩緩遊了過來。短暫過後,幾個溼漉漉的男人,將她圍成一團。
那個綁匪頭目一上岸,就在楚悅的額頭重重踢了一腳,“我特媽真是掉以輕心了,你這隻到手的鴨子,差點就飛了!”
下一秒,卻見男人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物體,冰涼的金屬觸及楚悅太陽穴的瞬間,她皮膚所有的毛孔都戰慄不已。
知覺告訴她,這是一支槍!
所以,她終是無法逃脫。只是,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意識,讓她再次嘗試掙扎。
“呵,你們真以爲金主會給你們錢,說不定下一分鐘,他就把你們給賣了。”
果然,話語間,那綁匪頭子眉心微動。
只是楚悅忘記了一個事實——惡魔終究是惡魔。
誠如所料,面前的男人晃了晃冰涼的手槍,“不試試,怎麼知道!”
說着,他便將食指壓在了扳機上。
死亡的氣息,就在此刻,一觸即發。
“砰”的一聲,天空中響起一陣巨響。
是手槍的聲音。
卻不是來自綁匪頭目的方向。
男子簡直恨透了,“誰特麼強老子風頭,還要不要活了!”
說完,便轉身看向向着身後的同夥。
可是面前的幾個人全部面面相覷。今天除了老大帶了槍,其他人都沒有帶啊!
“警察,不許動!”
這時,從高高的堤岸上,傳來響亮的對講機聲音,緊接着幾道強光打入,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而每一束強光邊,都帶着濃重的火藥味。
幾乎無人可擋。
綁匪頭子一下子抵住楚悅的腦袋,“是不是你報的警?恩?賤人!老子這輩子特麼的還沒有怕過警察!”
這時,對講機的聲音再次傳來,“趕緊束手就擒,如果你們現在投降或許還可以保住一條命,但如果你執意反抗的話,那就命也留不住了!想想你們的親人,相信你們的妻兒。”
巨大的對講機聲音重複地在上空盤旋。
這時,幾個年紀小的便開始有點坐不住了,“老大,我們剛出來混,要是真的命不保了,我爹媽怎麼辦?他們只有我這一個兒子呀。”
“是啊是啊,老大,這票幹不成就拉到,幾年出來後,咱還是一條好漢啊!”
眼看着衆人紛紛倒戈,綁匪頭子突然“砰砰砰”地朝着天空開了三槍,“誰特麼現在給我倒戈,我就斃了誰!”
一時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兩方開始了長時間的僵持。
夜晚的風越來越涼,楚悅感覺自己的腿部就如同有萬隻螞蟻爬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中突然出現幾束強光,緊接着,便聽到隆隆的馬達聲。
是一架直升飛機。
“老大,咱們還是趕緊投降吧,你看這都來直升飛機了!”一個同夥一邊說着,一邊顫抖着雙腿。細微處,他的褲子開始溼潤,居然是害怕的尿褲子了!
“砰!”的一聲。
這個男人即刻便應聲倒地!
“誰特麼給老子倒戈,這就是下場!”
此刻,殺戮的氣息,越來越濃。
這時,直升機緩緩降落。
只見一個身着黑色定製西裝的男人,緩緩走下了臺階,身後趕着七八個保鏢。
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卻能在很遠的地方感受到他身上冷冽如冰的氣場。
“莫先生!”楚悅不自覺地開口。
不知爲什麼,這一秒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暖意,胸口不知怎的,鼓漲地厲害。
第一次,她發現自己是被人在乎,被人記掛的。
“莫先生,他身上有槍,千萬不要過來!”楚悅焦急地喊着,眼角忽的留下了眼淚。
真沒想到,在自己最危險難受的時候,出現的竟然是莫先生,這個連他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的莫先生!
可是,剛纔不是電話沒打通麼?莫先生怎麼會知道?
此刻,莫燁軒邁着長腿,想着殺戮的源頭,步步靠近。
只見他一邊走着,一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只一瞬,男人強大的荷爾蒙幾乎可以覆蓋此刻的溫度。
楚悅的瞳孔一下子放大,莫先生,他是要跟綁匪頭子搏鬥嗎?
莫燁軒一路走來,不知怎的,那些綁匪同夥很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直到,他站到了綁匪頭子的面前。
綁匪頭子也被男人攝人的氣場嚇到了,但他依然強自鎮定,“你是誰?老子可告訴你,老子我不怕你!”
說着,一下子拉起原本癱坐在地上的楚悅。
緊接着,他的左手用力勒緊了楚悅的脖子,右手,則更加用力地將槍口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此刻的莫燁軒,依然表情冷冽,而他的氣場幾乎可以在一瞬間將所有人都吞噬。
只見他解開袖上的扣子,緩緩將袖口捲起,緊接着,張開冷冽的薄脣,“聽說,你們的金主許諾你們了一筆錢?我想知道是多少?”
只聽到“錢”這個字,那綁匪頭子便下意識地身體微動,他努了努嘴脣,“一千萬!”說着,將楚悅的脖頸勒得更緊。
他倒要看看,這個來贖人的男人,能不能現在拿出一千萬!
莫燁軒笑了,只見他向身邊的保鏢示意了一個眼神,瞬間,幾十個大箱子全部打開。
“我這裡有五千萬!你只要把人給放了,這五千萬歸你,所有這一切,我可以假裝是一場誤會!”
話語一出,那綁匪頭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千萬,饒是他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我憑什麼相信你!”
莫燁軒微微嗤笑,只見他擡起高傲的下巴,“我現在給你的是五千萬現金,就放在你面前,你隨時都可以拿走!可是你的金主到底給不給你錢,那就不好說了!”
“我……”綁匪頭子終於陷入了糾結。
“老大,你就聽這位先生的話吧,我們現在連那個金主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啊!”
“是啊老大,我不想再冒險了!”
終於,這些同夥們都熬不住了。
“全特麼給我閉嘴!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大?”此時的綁匪頭子已然青筋暴起,猩紅的眼珠,閃着他心中難以控制的狂躁,“要錢是吧!我現在就殺了這個男人!這五千萬,全部都會變成我的。”
猛地,只見綁匪頭子一下子將槍口從楚悅腦袋移開,下一瞬,直直地對準了莫燁軒的胸膛。
他的槍口還冒着熱氣,食指已然附着在扳機上,他指尖拉緊的皮膚,說明扳機一觸即發!
只一秒,面前的男人,便會飛灰湮滅!
“莫先生!”楚悅終於在這一瞬,窮盡地嘶喊。
雙腿已然沒有知覺,但她整個人,甚至整個靈魂,都恨不能現在就撲過去。
即便是飛蛾撲火,即便是燭落紅焰……
“砰”的一聲,最後一發子彈震破了天際。
便是在同時,楚悅感覺自己身體的所有,被瞬間掏空。
連着那人的面容和味道,沉沉地,沉沉地墜入一個暗黑無底的深淵……
黑暗中,她似乎又夢到了那雙有力的雙手,那指尖的溫潤觸及在她冰涼的臉龐上。安撫着她的眉眼和她的淚水。
緊緊地,她似乎被一股柔軟所吞噬,她喜歡這個味道,就如同那個人的味道一樣,忽的,竟有種繼續沉淪的念想……
鼻尖被清冽的氣息包圍,額頭似有被呼吸輕觸。
醇厚清冽,如酒如甜!
就如同她心中的莫先生一樣……
這雙手和呼吸,此刻化成了仙境的魔幻,在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毛孔都引下火種,慢慢地,引燃她的整個身體,直至渾身顫慄……
忽的,那雙大手變成了飢餓的牢籠,它不僅要點燃她,甚至要吞噬她從尾椎骨散下的灰燼!
如火如電,如惡如魔……
這一刻,她終於忍不住抓緊那隻大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