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力氣太大,她自始至終都不是牢籠的對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經過了多少暗夜和星辰的交匯,如束縛般的牢籠,終於放開。
而她,也如同一頁不知翻轉了多少次的小舟,終於靠上了岸邊。
……
楚悅再次醒來,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片暖黃色,鬆軟的大牀,還有沁入?尖的氣息……所有的這一切,像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將她重重包圍。
她望向雪白的屋頂,默默感嘆,所以,這便是天堂麼?
如果是,真希望莫先生還在另一個世界!
不經意間,她下意識地去抓牀單,卻沒想,指尖觸碰到的一瞬,似乎是一片緊實的肌肉。
那肌膚傳來的溫潤感,讓她一下子收回了手。
她突的轉身,這才發現,身邊坐着一個男人,而且是坐在牀上!
呼吸停滯的瞬間,男人也側過頭來。
和女孩眼神交匯的那刻,他的脣角揚起了寵溺的微笑。
這一次,楚悅終於確定,這個人,是莫先生!
可是,爲什麼在看到他的一剎那,心頭隱隱作痛。
他也和她一起飛昇到這個世界,對不對?
此時,?尖的酸楚和心間的愧疚,讓她下意識地握住男人堅實的臂膀,“莫先生,您……您還好嗎?”
男人笑了,只見他將食指彎曲,進而在女孩的?上輕輕一劃,“醒了?”他那如大提琴般醇厚的聲音,任誰聽了,都會被觸動心絃。
只是,楚悅卻懵了。
醒來?難道是自己在做夢?所以,剛纔夢裡的自己,竟然和他……
一下子,她的小臉紅到了耳根。
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她連忙坐起身來,有些歉意地望着面前的男人,“莫先生,對不起,我又給您添麻煩了!”
一想到昨天他的大動干戈,甚至將胸口貼在槍膛上,楚悅就覺得愧疚不已。
聽到女孩的話語,男人用右手撫了撫自己的下巴,略微思索間便道,“麻煩嘛,確實是有點!”
“啊?”楚悅的心一下子收緊,“莫先生,您是傷到哪裡了嗎?”他這樣的大人物,若真是傷到。饒是她一百個楚悅也是賠不起的。
卻未料,此刻男人忽的將身子側了過來,緊接着,他竟再次將她放到在牀上。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男人的指尖劃上了她的臉頰。
“莫先生,我……”楚悅下意識地開口,饒是她在夢裡相見過,可那溫度真正觸及的一剎那,卻終究讓她有些緊張與不堪。
她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沉淪下去!
“我……我得去趟洗手間。”終於,她想到了一個藉口,好讓面前的人忽略,此刻她臉上的通紅。
果然,男人停住了,只是,卻未離開。
此刻,他與她近在咫尺。從他?尖噴灑出來的醇厚氣息,夾雜在他的美貌中,竟然人有種沉溺的念想。
終於,男人還是沒有將她放開。
只見他用?尖輕觸了她的額頭。直至他的額尖與她的緊緊相對。
“莫先生……我……”面前逼人的氣息,讓楚悅一下子無法承受。
她便猛地推開男人的胸膛。在觸及溫熱的那一刻,她恨不得原地就藏起來。
此刻,她的腦海裡突然迴盪起葉紹辛的話,夜總會女孩,很是水嫩。她更記得莫先生的回話:別玩太久!
所以,現在的她,是不是在莫先生證明,她不是那種女孩?
可是,她爲什麼要證明呢?
終於,男人再次張開了脣瓣,“看來已經退燒了!”
楚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退燒?他是在給自己測體溫?而自己想了那麼多,竟是一廂情願!
這一刻,懊惱和羞愧讓她的耳根再次漲得通紅,來不及多想,楚悅便一下子溜進了洗手間。
不知道在衛生間躲了多久,楚悅出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人了。
客廳的桌上已然放好了早餐,楚悅這纔想起,自己真的有點餓。
她開始大快朵頤。忽的想起,其實被莫先生包圍的感覺,真的很好。
如果……如果她簽了那份《婚姻協議》,那麼,是不是莫先生一直會對她這麼好?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楚悅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食物,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想着透過貓眼看看來人是誰?
她有些糾結,若是個陌生人,那到底是開門還是不開?
只是,沒等她看清楚,外面的人已推門而進。
難道是莫先生?除了他還有誰有鑰匙?
可直到門完全打開,楚悅才發現這人,竟然是葉紹辛。
此時的葉紹辛,依然一副紈絝子弟的姿態站在門口,只是今天的他,少了平日裡的精緻,甚至連那天額頭滲血的狼狽也比不上。
此刻,他頭髮有些凌亂,臉上泛起點點鬍渣,他那雙平日裡能勾人的桃花眼。此刻已佈滿了血絲。
眼前的事實告訴楚悅,這個男人,很是疲憊!
四目相對的瞬間,氣氛,有些壓抑。
“好奇我是怎麼進來的?”葉紹辛先開了口。
卻在未聽到女孩的回答,他便拿出了酒店的房卡,如同炫耀一般在楚悅面前搖晃。
“你來幹什麼?”楚悅一下子不知如何說是好。
面前的男人嗤嗤一笑,“我記得,這個房間好像不屬於你!”
說完,便徑直走進了房間。
如同是來到自己的家一樣,他一點也不客氣地將整個人攤在沙發上。
此刻的楚悅,突然有些拘束地站在門口。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可笑,莫先生是葉紹辛的舅舅,所以他怎麼就不能過來!
她小心地將房門關上,轉身的一剎那,和葉紹辛的眼神又撞了個正着。
此時的葉紹辛已然點起了香菸。
白色的煙霧,順着葉紹辛的嘴脣和?孔慢慢流出,直至將他的面容掩蓋的模糊。
“我說呢,怎麼找不到你,原來是傍上了我舅舅!”他說着,又重重地吐出一口煙霧,進而向着面前的女孩投去一抹鄙夷的嗤笑。
楚悅一下子抓緊了衣襟,“不是你想的那樣!”說完,逃過他的眼神,轉而向臥室走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舅舅看上了你?”
“姓葉的,你什麼時候對別人的隱私這麼感興趣?”女孩開始有些惱怒。
卻沒想,此刻的葉紹辛突然站起身來,“隱私?你跟我說隱私?”
他笑了,再一次不懷好意地笑了。只見他掐斷手中的香菸,一步步向着面前的女孩走來。
只一下,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說的隱私,不就是我舅舅要你籤一份《婚姻協議》的隱私?嗯?”
楚悅沒想到,葉紹辛會對此事如此瞭如指掌。
只《婚約協議》這四個字,她便一下子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透明人,甚至是一個小丑。
是啊,他是他的舅舅,他怎麼可能什麼不知道的!
只是,內心雖然這麼想,可是心頭的倔強卻讓她不願意面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假裝不知道?”葉紹辛放開她的手腕,一下子握緊了楚悅的下巴,“要不要讓我告訴你,你只是他前進道路上的一個工具罷了!”
果然,面前的女孩瞳孔微縮。
一剎那,葉紹辛很是滿足。頓了頓,他繼續道,“連我都知道的《婚姻協議》,你以爲,他讓你簽署這份文件,就真的是因爲喜歡你嗎?呵,麻雀變鳳凰?別做夢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是這樣的語氣,就宛如魔鬼吞噬精氣一樣。
也便是在這一秒,楚悅的心頭猛的一窒息,是啊,她是麻雀,怎麼可能變成鳳凰!
她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以此不放他發現自己失落的眼神。她有些痛意地喊道,“葉紹辛,你弄疼我了!”
卻沒想,眼前的葉紹辛步步逼近,直到,將她整個人都按在牆壁。
她,已退無可退。
這一秒,楚悅想掙扎,卻被脣角傳來的刺痛,猛地停止了動作。
一瞬間,一股泛着男人氣息的甜腥味,衝進她的?腔。
她終於發現,這個葉紹辛居然在吻她,而且還咬了她!
此刻,那魔鬼的眼眸近在咫尺,他把她當做什麼了,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被侵犯的工具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紹辛終於放開了手。
這一次,他將自己的脣瓣貼近女孩的耳朵,“我跟你說過,跟我舅舅相比,我就是好人!而我舅舅纔是真正的魔鬼,這一點,你可千萬別忘記!”
說完,他便將女孩一推,轉身走出了門口。
楚悅看着那個遠去的背景,不知怎麼的,心頭泛起濃濃的複雜。
認識十年,葉紹辛恨她,卻從未騙過她。
所以莫先生,我真的是你前進路上的工具,對不對?
可是,我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
酒店的走廊裡,葉紹辛邁着長腿,一步步向着電梯走去。
今天的他,步伐很重。
她等了那個女孩一夜,直至下半夜,瘋了一般的找她。
可找到她的結果,卻是女孩爬上了舅舅的牀!
多麼大的諷刺!
而這種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讓他整個人有些措手不及。
卻在這時。譚豐迎面走來。
“葉少!”不遠處,譚豐向葉紹辛一個30度的鞠躬。這個動作,甚至比對待莫燁軒還要尊敬。
他是聰明人,知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這個混世魔王,而且還是一個陰晴不定的混世魔王!
葉紹辛看了一眼畢恭畢敬的譚豐,嗤笑道,“果然是舅舅養的狗!人模狗樣!”
酒店走廊的迴音不小。譚豐便是在這一秒,自己的小心臟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他擡頭看向這個人人可恐的太歲爺,笑着回道,“是!”
心想着,我就是黃金單身狗!咋地!
果然,葉紹辛得意地笑了,藉着餘光,瞥了一眼譚豐手裡的東西,“辦事效率還很高!哼!”
說完,便一副囂張的樣子,向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此刻的譚豐一頭霧水,葉少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在乎起他的工作來?
不過下一瞬,他也來不及多想,boss大人今天給安排了非常重要的任務,他得趕緊完成!
……
此時依然是早上。
房間內,楚悅佇立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人來人往,繁華勝景的d市,默默地出了神。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便側頭向門口望去。
原來是譚豐。
不知怎麼的,楚悅對譚豐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如同多年不見的親人一般。
許是在初識的那一刻,譚豐幫她在莫先生面前說話吧。
“楚小姐!”譚豐先開了口。
“您好,譚先生!”女孩向面前譚豐微微頷首。
這一刻,譚豐看着這個被清晨陽光映照地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孩,不知不覺有些走神,便開始隨口寒暄着,希望打破兩人之間的生疏。
“晚上睡得怎麼樣?”一句很正常的寒暄詞。
只是,話已出口,面前的女孩卻低下了頭,緊接着突然臉紅起來。
譚豐有些手足無措,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說錯了話。
他怎麼能問這個問題,昨天晚上楚小姐不是和莫總在一起嗎?
睡得好不好,那肯定是不好啊!
哎哎哎,他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越來越嘴賤了!
“挺好的,這裡環境很好!謝謝莫先生!”雖然楚悅滿臉通紅,但是她還是很禮貌地回謝。
譚豐終於也是跟着尷尬笑笑,“那就好那就好!”
說着,他快步走向客廳的桌子。
他小心地攤開黑色的文件夾,進而看向楚悅道,“楚小姐,這裡有一份文件麻煩您簽署一下。”
楚悅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拿着一份文件。而從裡面露出來的字眼,可以清晰的判斷出幾個字——婚姻協議。
突然間,她的腦海裡響起剛纔葉紹辛說的話。也便是那些話,讓她莫名有種羞恥感。
就如同,和他所說的,和夜總會的小妹沒有兩樣。
是啊,終究是賣身,只是她的形式好看點罷了。
此刻,合同就放在黑色的文件夾上,而旁邊,譚豐已然放了一支泛着金屬色的簽字筆,等待着她執起,落筆。
“那個,譚先生。”看着眼前有些神色焦急的譚豐,楚悅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剛纔學校有些急事叫我過去,您看能不能再緩緩再籤?”
譚豐愣住了,沒想到大清早被安排的一個重要任務,竟然被吃了閉門羹。
“楚小姐,我可以安排司機送您去學校,您要不還是先簽了合同,很快的。”
楚悅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同學在公交車站等我了,謝謝譚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楚悅說完,便快步向門外走去。
獨獨留下譚豐一個人,等待着被boss大人胖揍!
他可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
楚悅急急忙忙地下了樓。
還是一樣的酒店,還是一樣的大堂。
只是,爲什麼覺得,今天所有工作人員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
她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心想着,也對,自己昨天在喬生哥的宴會上都出名了,這些人不帶着有色眼鏡看自己,反倒是奇怪了。
……
終於出了旋轉大門,走往公交車站的楚悅,一下子放慢了腳步。
其實,她也只是找個藉口逃出來罷了,可是現在去哪裡,她真的不知道。
恍惚間,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走着走着,楚悅發現身邊多了一個影子。
原來是一輛汽車,還是賓利。這車子開得很慢,楚悅心裡不免可惜:這麼好的車,卻開得這麼慢,浪費了!
她好像記得某個人開起賓利來,飛快!
此刻,她下意識看着車窗玻璃中的自己。看看自己是否憔悴。
卻在這時,那賓利車緩緩搖下了車窗。
楚悅和駕駛室裡面的人撞了個正着,嚇得她下意識地撇過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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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人微微一笑,“等你很久了!”
聽到聲音,楚悅這才注意到,自己又遇見了不想見到的人。
她趕忙加快了腳步。
果然,那賓利車也跟着加快速度。
逃無可逃,終究,她還是停了下來。
看着車內那個輕蔑的表情,她忍不住發怒,拿起手中的幾塊硬幣,便向着車內的人狠狠砸去,“葉紹辛,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我真的沒有心情陪你玩!”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向他動手!
卻未想,平日裡暴躁不堪的葉紹辛,此刻卻依然平靜。
他還是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孩,“你是不是忘了,你母親的醫藥費快到期了!”
只這一句,就如同一股強大的電流,猛地衝擊了楚悅的大腦。
她怎麼就忘記了,明天,媽媽的醫藥費就要到期了。可是,現在手上的錢,卻遠遠不足以支付。
“上車。”似一句命令的話。
楚悅不知怎的,竟也乖乖地上了車。
她沒有忘記,葉紹辛是那醫院的最大股東。
……
車子一路開得飛快,也便是在這樣的速度下,楚悅竟有種回到當年時光的感覺。
她側頭看向握着方向盤的那人,他依然沒有變化,而自己,卻已千瘡百孔。
終於,車子開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庫。
楚悅下意識地解開安全帶,卻未想,在擡頭的一剎那,面前男人的狠狠的撲了過來。
緊接着,他的脣,他的炙熱,一下子覆蓋了整個身體。
“葉紹辛,你瘋了!這裡是醫院!”女孩不住地掙扎。
可男人卻依然專心地吸食着她的溫熱,“放心,別人什麼也看不見!”
便是別人什麼也看不見,這一刻,他真的好想將她牢牢吞噬。
楚悅終於怒了,“姓葉的,你喜歡女人,大可以去夜總會找!可你既然這麼討厭我,爲什麼還這樣對我,你不覺得噁心嗎?”
說着,她用力地推開身上的男人。
只是,男人卻越抱越緊。
葉紹辛怎麼也不會想到,看到女孩在莫燁軒房間的那一刻,他簡直嫉妒的發狂。
他一直忍着,用憤怒和侮辱她的方式,忍受着。
可是,所有的方式,終究逃脫不掉內心的渴望。
直到這一刻,他觸摸到女孩真實的樣子,原本支離破碎的心,才稍微好受一點。
卻在這時,他的脖頸傳來尖銳的刺痛。猛然間,他一下子鬆了手。
這個女孩,竟然咬了他!
看着女孩紅腫的嘴脣,嘴角留着出殷紅的血液。不知怎的,葉紹辛從原來的一直餓狼,變成了一直狂躁的獅子。
下一秒,“啪”的一聲,女孩被他重重地打了一個巴掌。
“果然是個賤女人!自以爲傍上了我舅舅,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嗯?”葉紹辛的眼睛猩紅,氣息粗喘,“我現在就讓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場!”
只見他一下子便把女孩拽下了車,下一瞬,他便拖着女孩,從停車場直走樓上。
此時的楚悅,哪裡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更何況,這個男人,已然成了一隻狂暴的獅子,甚至隨時都有吃人的危險!
終於,男人將她帶到了熟悉的樓層。熟悉的房間。
消毒水味道傳來的那一刻,楚悅被男人一甩,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她下意識地搜索屏幕,好在那屏幕依然是曲線,不是直線!
只這一秒,楚悅的心頭泛起一絲慶幸。還好媽媽還活着,沒關係,就算還有一天,一定有辦法,她可以向莫先生借錢,就算是所謂的賣身,她也再所不惜。
所以,她不怕葉紹辛的威脅,真的不怕!
卻未料,此刻的葉紹辛突然走向了牀頭,緊接着,走向了那個一直在跳動的機器。
這一秒,楚悅心臟突的被他拽起,“姓葉的,你不要亂來!”
可葉紹辛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亂來,我像是亂來的樣子嗎?”說着,他的手指繼續移動。
“不要……”楚悅終是撲了過去。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瞬,男人修長的手指,一下子移開了她母親的呼吸機。
楚悅的腦袋如同被閃電擊中,她瘋了一般想奪走男人手上的機器,可男人再次用手將她推倒在地。
這一次,男人終於如同勝利者一般站在她的面前,“看到沒,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楚悅再次努力起身,“你這樣是犯法!姓葉的,你這樣是殺人!如果我媽媽死了,我現在就和你同歸於盡!”
“呵,就憑你?”男人的聲音不寒而慄。
楚悅擡頭,只這一秒,她終於看清了男人眼中猩紅的嗜血氣息。
她想反抗,她想報警,卻未料,男人的大手再次抓住了她胸口的衣襟,緊接着,如同是拋棄垃圾一樣,拖着她,重重地將她推下了樓梯口。
伴着女孩的悶哼和呻吟聲,站在樓梯口的葉紹辛終於開懷的笑了。
終於,他讓女孩嚐到了被報復的滋味!
也便是終於,他的心第一次被掏得一乾二淨。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再也沒有傳來聲音。
葉紹辛緩緩將眼神越過無數個臺階,終於,一步一步地向下走着,直至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
楚悅再次醒來,已然是下午。
此刻她躺在一個vip病房內。寬大的房間,迷人的花香。
卻擋不住她內心的焦急。
她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顧不得腦袋的眩暈,瘋一般的往那個熟悉的病房跑去。
幾乎是跑動的每一步,她的心臟便加快一點速度。
媽媽,真的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您!
“砰”的一聲,她重重地撞開了那個房門。
這一次。她顧不得其他的視線,一下子撲倒牀前,希求從牀上人的身上,探尋出一絲呼吸的跡象。
可是,她終是發現,母親已然摘掉了呼吸機,摘掉了那可以維持她希望的機器。
一下子,楚悅整個人便失去了力氣。這一刻,她恨不得便從這高高的樓層跳下去。
媽媽,我終究還是救不了你!我終究還是害了你!
“嘀!嘀!嘀!”一個熟悉的聲響漸漸打破了她的思緒。
楚悅擡頭,這才發現,那小小的拼命依然跳動着,而且不是直線!
原來,媽媽還活着!而且是摘掉了呼吸機,依然還活着!那是不是她有轉好的跡象?
來不及思考,她趕忙跑向護士臺,“護士小姐,幫我看看,我媽媽有變化,她竟然不用呼吸機都可以呼吸了。”
聽着女孩激動的話語。護士笑笑,“是的,林女士的情況確實有所好轉,不過您不要着急,醫生一分鐘前剛查過房。”
“真的!”楚悅一下子握住了護士的手。
護士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
“謝謝,謝謝您!”楚悅開心地大笑。
可是,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原本臉上揚起的笑容一下子收了下來。
她怎麼忘了,媽媽的醫藥費明天就要到期了。
“護士小姐,我明天就把所有的醫藥費交?,您看可以嗎?”她真摯地看着那護士,一點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護士卻有些訝異,“剛纔,不是已經有家屬交好整年的費用了嗎?”
“家屬?”楚悅懵了,“是不是一箇中年人,高高的,戴着眼鏡?”說着,她一邊比劃着楚建河的樣子。
護士擺手,“不是,是一個年輕的男士。”
“那他叫什麼?”
“這個就不清楚了……”
“不是有繳費簽字嗎?”年輕男士。還是家屬?而且還不是楚建河?楚悅這一次決定刨根問底。
“那男士說要保密,所以他沒有簽字。”
“原來是這樣!”楚悅一下子失落。
好在這樣的失落只是一秒,她現在更多的是開心,藥費,這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護士小姐,如果那個人要是再出現,可以通知我一下嗎?”楚悅還是希望找到答案,“電腦上有我的電話號碼?”
護士有些遲疑,最終,她還是點頭,“好!”
……
皇冠酒店頂層。
莫燁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
推開房門的一剎那,他已找尋不到女孩的氣息。雖然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這時,譚豐敲門而入。
“莫總!”
“有事?”莫燁軒擡頭,看着神色緊張的譚豐。
“那個楚小姐,沒有籤合同。”說着,譚豐將手上的黑色文件夾,放到了莫燁軒的桌上。
此刻,莫燁軒剛剛脫掉了身上的外套。只見他一邊鬆着領帶,一邊解開着領口的衣釦。
看着這場景,譚豐有些愣住了。
boss大人這動作這氣場這容顏,分分鐘荷爾蒙爆棚啊!連他譚豐一個大男人都擋不住。
帝都第一美男,果然是名不虛傳。
只是下一秒,譚豐便猛然地下了頭。他對天發誓,他譚豐絕對不是彎的!
只是boss大人對楚小姐這麼好,楚小姐爲什麼還是不願意簽字呢?
“她爲什麼沒有籤?”冷冽的聲音,終於打破了他天馬行空的思緒。
譚豐當即是心裡咯噔一下,“莫總,楚小姐說有同學找她,所以……所以就急着出去了。”他怎麼攔也攔不住。心裡祈禱着,boss大人,千萬不要怪我呀!
可面前的莫燁軒如同沒有聽到一樣,依然一張一張地將文件翻過。
直到翻到最後一頁的落款頁,他擡頭皺眉,“她連文件的內容,看都沒看?”
“是的,莫總!”
這一刻,譚豐緊張的簡直無法呼吸,boss大人,我可是忠心耿耿,您可千萬表開了我,我還想做黃金單身汪來着……
卻見莫燁軒揮了揮,示意他離開。
譚豐簡直感天泣地,立刻屁顛屁顛地轉身就走。
此刻的房間內,只開着一盞黃白色的檯燈。
莫燁軒緩緩坐在真皮辦公椅上,接着隨手點燃了一根香菸。
看着那嶄新的黑色文件夾,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緊接着自言自語道,“小可愛,想娶你可真不容易!不過也越來越有趣了!不是嗎?”
……
夜晚的公交車空空蕩蕩,吹着清涼的晚風,楚悅第一次感覺到清爽的味道。
終於,心裡的那塊石頭落下了,而且媽媽有好轉的跡象。
那位好心的先生,真希望下一刻便能見到你,感謝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來到了學校。
此時已是八月底,學校裡已經有不少學生。
剛走到寢室樓的大門口。卻和室友許小雪撞了個正着。
“小悅,你,你怎麼回來了?”許小雪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自然,一反她平日裡的大大咧咧。
楚悅卻一點也沒在意,只下一秒,她便將許小雪緊緊擁抱,“小雪,見到你真好!”
許小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小悅,你是不是愛上我了?我……我可不是蕾絲啊!”
楚悅卻閃着淚花笑笑,“我知道!”
只有經歷過掙扎和生死的人,纔會體會平日裡的美好。也只有用擁抱的方式,觸及到對方的溫度的那一刻,楚悅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她只還是個學生,一個爲了生活奔波向上的學生。
看着周圍走過的一個個和自己一樣青澀的面孔,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學校,單純的世界,回來真好!
這時,許小雪也下意識地拍了拍楚悅,“我知道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所以,走!一起吃飯去!這學期我爸給我的零花錢又漲了。”
“不了,我有事,就不過去了。”說完,楚悅便向寢室走去。
卻沒料,許小雪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小悅,咱……咱們還是先出去吃飯吧。”
這一次,饒是楚悅再後知後覺,也能感受到她眼神和話語的異樣。
似乎,真的有不好的事情!而且是在寢室!
楚悅連忙掙脫開許小雪,連帶着小跑,快步向寢室走去。
“小悅,你別去……”
可後面的人越是這樣阻止,楚悅的腳步便是更快。
只是短短的幾十米,楚悅想了很多。
她想着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是葉紹辛闖入了女生宿舍,還是昨天那羣綁匪在寢室裡做了什麼?甚至是楚元雅和楊蘊來到寢室……
不知不覺,她的腦袋中塞滿了各種畫面。
卻沒想到,來人的,竟然是楚建河!
她的父親!
此時的他。身後跟着三四個保鏢,而幾乎是每一個人,將寢室四人的所有物品都散亂一地。
楚悅沒想到,平時儒雅至極的楚建河,竟然會野蠻成這個樣子!
羊入虎口,說的也便是自己吧!
“住手!你幹什麼?”
果然,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也便是在同時,楚建河轉過的身。
面前的他,頭髮紋絲不亂,金色的眼睛架在他的?樑上,全然一副上流人士的打扮。
可是,從他眼底裡透出的,是嗜血般的急躁。
四目相對的一刻,楚建河快步走到楚悅的面前,下一秒,右手猛地向楚悅揮來。
卻在碰及她臉頰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來。
他怎麼忘了,這時在學校,而且旁邊還有別人。
“說,你母親給你的東西在哪裡?”此時的楚建河。像一條發了瘋的豺狗,眼色猩紅,拼了命一般地想要奪取女孩手中的食物。
楚悅沒想到,父親開口的第一句,竟是和強盜一樣的話語。
她無奈地笑了一聲,接着順手推開楚建河的右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建河當然不準備放過她,“死丫頭還嘴硬!快把你母親給你的戒指拿出來!”
若不是估計身邊有人,此刻,他恨不能掐死她!
“戒指?我可從來都沒聽說戒指!”這一次,楚悅越過楚建河的眼神,徑直朝着自己的牀鋪走去。
楚建河簡直咬牙切齒,“你就不信我把你關起來!恩?或者拖出去喂狗!”
“喂,你別亂來,這裡是學校,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現在就報警!”這時,一旁的許小雪也坐不住了。
楚建河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過了頭,便趕緊將自己的神色收斂。現在是關鍵時期,他暫時還不想鬧出什麼太大的動靜。
想着。便回頭對着楚悅道,“趕緊把戒指給我交出來!否則你信不信我直接叫人把你送回孃胎!”
“好啊,我只希望那顆米青子也從未來過!”
楚建河簡直青筋暴起,“你可真是出息了啊!簡直比那個女人還要可恨!”
“謝謝你的誇獎,所以我不會像我媽一樣,看瞎了眼!”
“你居然學會伶牙俐齒的是吧?”楚建河此刻恨不得殺了面前的女孩,“壞了我的好事,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他便帶着一衆保鏢,往門外走去!
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再次看向楚悅。只見他再次露出尖利的獠牙,“現在把戒指叫出來,我馬上把你母親的醫藥費交了!”
說着,他又一次向楚悅走來,“我聽說,你爲了湊醫藥費,還去地下血站來着?”
他的語氣和緩了很多,他怎麼就忘了,他手裡還有這張王牌。
卻沒想,眼前的女孩不以爲然。“謝謝你的關照,不過我已經用賣血把錢都湊?了!”
她想告訴他,她已不怕他,可是,她萬萬不能將那個神秘男人繳費的事情告訴他!
“我倒是沒想到,賣血可以一下子賣出幾十萬來!”楚建河嗤笑地說道,“死丫頭,死到臨頭還嘴硬,別到時候來求我!”
說完,帶着一衆保鏢,憤恨地離開了房間。
看着楚建河漸行漸遠的腳步,楚悅身體如同失去重力一般,攤倒在椅子上。
也便是在這一刻,她才感受到全身的顫抖。
呵,這竟然是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那個dna報告中,鑑定相似度爲99%的父親!
“小悅,沒事吧!”許小雪有些緊張地安慰,“我剛纔在寢室,看到那個男人帶着一大堆人馬過來。以爲是搶劫的,嚇得我直往外跑!只是沒想到,那個男的比劫匪還可怕。”
楚悅的耳朵嗡嗡直響,全然聽不見許小雪的聲音。
“小悅,小悅……”許小雪推了推楚悅。
楚悅這才緩過神來。
“他是誰?”
“二十年前得罪的一個瘋子!”說着,楚悅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這時,走廊裡再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同一時間,傳來宿管阿姨的警告說,“喂,這位先生,這時女生宿舍!”
可那腳步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至,那腳步停留在楚悅寢室的一剎那。
楚悅下意識回頭望去,竟是一個熟悉的面孔,男人長得很美,美得邪魅不已。
卻沒想,下一秒,那男人一下子便掐住了自己的脖頸!死死地!
她的雙耳發漲,視線迷離,只在這一秒,便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