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加無法忍受的,是她依然無害地,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莫燁軒深呼吸一口氣,用盡這三十年來所有的忍耐力,鎮定地,幾乎是咬着牙吐出三個字。
“他是誰?”
只這一秒,他便順勢看向前方,發動汽車,若無其事。
可天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有多糟糕!
“哦!那個……之前做過暑期工的老闆。”
“是嘛?你跟他很熟?”
莫燁軒簡直氣到了極點,她居然還那麼關心暑期工的老闆,那麼,她到底還認識過幾個?
“沒……我連他長什麼樣都忘記了。”
楚悅一下子臉紅,爲什麼在一個男人面前,說着另外一個男人的感覺是怪怪的,而且還泛着一股寒意。
是她說錯了什麼嗎?
一路無言。
……
薇薇安餐廳,d市最高檔的西餐廳。
vip包間內,燭光閃閃,楚悅有些拘束地坐在一邊,望向此時看着她,卻冰冷到極點的莫燁軒。
再這樣下去,她真怕被他吃掉。
“莫先生。”楚悅逃過對方的眼神,小心問道:“您剛纔說的雜誌社,是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這纔是正事,她得趕緊把正事辦完,好儘快脫離這個喜怒無常的大人物。
“你看着我的餐具幹什麼?它長得比我好看嗎?”
話一說出口,莫燁軒也覺得莫名其妙。
他這麼一個沉着冷靜甚至冷血的人物,竟然會因爲這個女孩的眼神而醋意大發。
而且還是吃餐具的醋!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這裡所有的餐具都扔進鐵爐!
“啊?不不!”女孩似乎被嚇到了,她無辜的眼睛趕緊對上面前的男人,“您當然長得比它們好看!”
說完,立刻低下頭。
她怎麼感覺莫先生今天是故意來折磨她的。
這時,譚豐敲門而進。
只見他手裡拿着一份厚厚的資料。
只進門的那一刻,這個在莫燁軒身邊呆了多年的人,就感覺今天的氣氛有點不大對。
於是,他很小心地,將資料放在莫燁軒的手邊。
莫燁軒瞥了一眼資料,進而伸手對着女孩說道:“身份證。”
楚悅懵了,不是說介紹工作嗎,怎麼突然要身份證,細想之下也對,入職是需要身份證的。
想着,她便小心地掏出身份證,雙手呈給對方。
只是,就在對方接過的那一刻,楚悅停住了。
因爲她看到了桌上的資料。
“莫先生,不好意思。”她一邊說着,一邊從對方的指尖取回了身份證。
她怎麼可以給他,桌上明明放着那份荒唐的《婚姻協議》,她把身份證給他,不就把自己給賣了嗎?
她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果然,她這個舉動是對面男人沒有料到的。
瞬間,整個房間的氣息,冰冷得連桌上的燭火都可以凍掉。
楚悅知道大事不妙,於是趕緊補充道:“莫先生,那個,身份證……”她實在是想不出拿回來的理由,“身份證……我暫時還不能給不大熟的人。”
話一出口,楚悅就知道自己犯錯了,她怎麼能說跟他不熟,他們之間至少發生過身體的接觸。
她簡直後悔,她怎麼能說出這麼沒有禮貌的話。
可是,她實在是找不出理由來。
她看着他,看着他握緊的雙拳,還有慘白的骨節,她終於知道,他真的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