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臉頰的麻木,還有耳朵的嗡嗡直響。等楚悅回過神來,口中已經泛起微微的甜腥。
她捂着臉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這個一個月前,還飽含着熱淚將她接回d市的父親。
如果時間能定格,她寧願回到從前破敗的小屋,也不會來這個富麗堂皇,卻壓抑不堪的地方。
“跟我來書房!”如冰刀般的聲音響起,楚悅已然發現父親的滿眼怒火。
很顯然,楚建河不想給楚悅任何解釋的機會。
於是,楚悅只能低着頭,快步跟上楚建河。她走在後面,望着這個父親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暗淡。
花園,楚元雅已經從泥濘的的池塘裡爬了出來。她渾身溼透,衣服緊貼着身子,河泥裹着她細白的雙腿,有種說不出的狼狽。
楊蘊望了望已經走遠的兩個人,這纔對身邊的楚元雅嗔怒道,“你這丫頭,不是讓你輕點嗎?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
“媽,你也看到了,那個賤人就是不想讓我們好過!”楚元雅拉着楊蘊的衣角,滿是不解氣。
“先去洗澡。”
“我……哦!”
……
深色傢俱的書房內。
楚建河坐在真皮高背椅上,而楚悅一直站在門口的茶几旁,低着頭,一動不動。
楚建河看着瘦弱單薄的女兒,眼中滿是複雜。
他嘆了口氣,“坐下吧!”這一次,他的聲音輕了許多。
楚悅忘了忘對面的男人,依然站着,一動不動。
“還在恨我?”楚建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楚悅沒想到,上一秒無比憤怒的父親,現在會這麼溫柔的說話。
所以,這是在向她妥協嗎?
“我……我沒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當年拋下你和你媽媽,可是你要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說到這裡,楚建河的聲音裡透着些許蒼涼。
疼痛的傷疤再次被揭開。楚悅想起有一年,媽媽病重,可家裡卻揭不開鍋,不得已去鄰居討飯吃。如果不是好心的婆婆接濟他們一些糧食,她都不能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
所以,父親現在是在向她道歉嗎?可是,這麼多年的苦,怎麼可能因爲“不得已”三個字而消退,甚至當是沒有發生過?
楚建河見楚悅的眼角泛起了淚花,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來,是我對不起你們,可是不管怎樣,這些年來多虧你楊阿姨,否則爸爸也不可能有這番事業,所以你待會兒向你楊阿姨和妹妹道個歉。”
道歉?楚悅沒想到,父親剛纔那麼多感人的話,說到底卻還是爲了楊蘊和楚元雅。原來,父親的煞費苦心還是回到了原點。
“對不起爸爸,她陷害我,所以我是不會道歉的!”
“陷害?呵,元雅爲什麼要害你?”楚建河一臉不可置信。
楚悅苦笑,下一秒,她放出了剛纔的錄音,這時,再次傳來楚元雅的聲音:“你是被我下了藥的,如果不是男人上了你……”
書房不大,這就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點點撕開着那個乖巧淑女的真面目。
楚悅看着一邊走來,一邊目瞪口呆的楚建河,委屈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河流,再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握着,看着高大的身影,邁着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啪!”一個重重的聲音打破了房間原有的頻率。楚悅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已經被摔得粉碎。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父親,下一秒,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畜生!你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