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只見面前的羅琳依然微笑着,可是楚悅卻已經發現她瞳孔中的怒火。
眼前這張照片,就如同一隻黑色的槍口,直直的,頂向她的額頭。
楚悅感覺此刻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怎麼?你無話可說?”原本強擠出微笑的羅琳,現在已經忍不住面容扭曲。
“我……”楚悅看向面前的羅琳,一下子抿住了雙脣。
她還能說什麼,說她不是故意的,是莫先生一直抓着她不放麼?
“羅律師,其實……”她拼命地找藉口,卻怎麼也找不到。
她不敢往下想,不知怎的,她竟有種自掘墳墓的錯覺。
如果,當時和羅律師第一次見面,就承認自己的身份,那麼現在彼此是不是多會好受些?
這時,她的領口一下子被羅琳抓住,只見面前的羅琳如同吃人的老虎一般,“原來你一直在騙我!你簡直讓我在所有朋友面前丟盡了臉!”
羅琳說着,便啪的一聲,給了楚悅一記耳光。
事實上,羅琳原本還想着再折磨折磨楚悅,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今天早上,楚悅和莫燁軒的照片,一下子在朋友圈瘋傳。
這讓她這個以莫燁軒未婚妻自詡的人,一下子成了別人的笑話。
眼前這個女孩,她簡直恨透了。她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可是這樣一來,莫燁軒就會更加恨她。
她不傻,所以,她必須要找這個女孩。
楚悅感覺自己的臉突的滾燙,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臉頰向羅琳看去。
可事實上,不是自己罪有應得嗎?她,好像真的偷吃了別人的果實。
這時,羅琳徑自走近了房間。她看着這個落地窗外盡收眼底的風景,強烈的嫉妒心再次泛起。
“燁可真是對你大方,連這麼貴的樓盤都送給你。”她說的語氣緩慢,可雙手已經攥緊地滴出血來。
眼前的女孩,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了她的底線。
楚悅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幾乎顫抖的背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可是她不能死,她的媽媽還等着她移植肝臟。
“羅律師,請你不要放棄對我的辯護,好嗎?”她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哀求着老師的原諒。
“分手!我要你現在就跟他說分手!我要你永遠都不許和他見面!”羅琳突的被挑動了神經,她不禁歇斯底里地吼着,雙腳忍不住踱着地板。
此刻的她,哪裡還像一個大家千金。
楚悅看着眼前幾乎瘋了一般的羅琳,想着自己的命還握住羅琳手上,小心地說道,“羅律師,我會離開莫先生,不過。因爲我們還有婚約,所以,請您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呵,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婚約?你這種快要坐牢的人還配有婚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進監獄!”羅琳瞪着眼睛,如嗜血一般地罵道。
只聽到“監獄”兩個字,楚悅心中猛地被擊了一下。
還來不及反應,便見面前的羅琳便再次怒吼道,“你現在就打電話,趕緊跟燁說分手,否則,否則我就讓全城甚至全國的律師,都不接你的案子!”
說完,一把搶過楚悅的電話,直接撥通莫燁軒的號碼,按下免提。
這一秒,整個房間異常寧靜。
可是卻沒料到,莫燁軒的電話關機。
羅琳愣住了。他以爲自己撥錯了,可再一次,電話還是關機。
她不死心,讓楚悅打通譚豐的號碼,這才知道,原來莫燁軒出差了,現在去往m國的飛機上。
不知怎的,楚悅聽到這個消息,忽的鬆了一口氣,於是不自覺地把收了起來。
卻沒想,眼前的羅琳再次奪過了,緊接着,快速在鍵盤上輸入字符,點擊發送。
動作行雲流水,像是早已策劃好一般。
這時,羅琳終於滿意地將還給了楚悅,“該說的話,我都已經替你說了。記着,就按照這個做,我還會幫你辯護到無罪,否則,你就等着半個月後進監獄吧。”
說完,便快步走出了房間。
楚悅拿回一看,只見屏幕上寫着一行字:莫先生對不起,我懷了別人的孩子,所以,我們分手吧!
信息已經無法撤回,所以,莫先生在開機的那一瞬,就會看到對不對?
可不知怎的,自己反而莫名地輕鬆了,帶着一絲痛意般的輕鬆了。所以,以後再也不會和莫先生有瓜葛,去糾結他是不是真的愛自己了。
也便是在這時,她突然看到莫燁軒在凌晨留給她的信息:我的小可愛。黃照這個“小三”標題不好,所以我已經讓人改成了未婚妻,這麼好的照片,我可絕對不能浪費。明天網絡上就會有我們的照片,這樣,你就永遠都逃不掉了。明天我出差,好好照顧自己。想你。
楚悅滑落,這一秒,原本有些輕鬆的心,一下子變得更加沉重。
莫先生,我還是讓你失望了,對不對?
……
一整個上午,楚悅都在胡思亂想,她擔心着,擔心莫先生什麼時候開機,擔心莫先生會用什麼樣的語氣,來責罵自己。
想來,莫先生看到短信的一剎那,一定非常憤怒吧。她在他心中已經變成了一個腳踏兩隻船的女人,一個,給他帶綠帽子的女人。
試問,這樣的侮辱,哪一個男人可以接受?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莫先生。
楚悅是在想的難受,甚至喘不過氣來。便覺得下樓買些日用品。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楚小姐,這裡。”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楚悅回頭,這才發現,馬路的對面聽着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
她記得,這個是楊俊山的車,那個幫她找到最好的律師,卻又給她找來情敵的楊俊山。
想到此,楚悅不覺得有些可笑。也許她正是可以接着這個機會向楊俊山問個清楚。
想到這裡,她快步走向了這輛車,還是同之前一樣,司機恭敬地給她打開了車門。
“楊爺爺。”此刻楚悅已經坐到了楊俊山的身邊。
楊俊山看到此刻面容消瘦的楚悅,突的有些心疼,便和緩地對着女孩道,“我聽說,小琳接手了你的案子,很是上心,所以來看看你。”
“謝謝楊爺爺。”楚悅暗自點頭。
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向楊俊山,“楊爺爺,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請說。”楊俊山的態度很是慈祥。
“如果……我是說如果,羅律師要是哪天有事情,不做這個案子,那可以找別的律師來做這個案子嗎?”楚悅問着,心中近乎祈禱着,也許,楊俊山可以幫她找到羅琳,或許可以找別的律師呢,至少,不是情敵,對不對?
楊俊山聽言,笑了,“你怎麼問這個問題,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可能,一來,你可以放心,小琳一定會全力做這個案子,二來,似乎也找不到,比小琳更適合的人選了。”
他說完,會心笑笑。可是他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在聽到這個小心的時候,卻是一種再次跌入深淵的失落。
“我這次找你來,是有個事情想問你。”楊俊山再次開口,這一次,他的眉宇間有些凝重。
“楊爺爺您請說。”
楊俊山看着女孩,進而不自覺地轉動手杖,“你外婆,或者,是你媽媽,是不是給我你一個戒指?”
“戒指?”楚悅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突的又想起楚建河之前也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她愣了一會兒,便搖頭道,“沒有!”
事實上,她確實沒聽說過家裡有什麼戒指,而媽媽也從來沒有說過類似的話題。
“你確定?”楊俊山有些不甘心。
女孩點頭,“確實是這樣!”
“好吧。”楊俊山一下子變得異常失落。
……
楚悅下了車,便再次走向便利店。
不知怎的,她突的感覺此刻的腳步有些沉重,緊接着,她就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最後,突的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再次醒來,楚悅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雪白中。
她下意識地用手扶額頭。心想着,這時在哪裡。
“你醒啦?”此刻,只見一個護士打扮的女孩,出現在楚悅的視線。
楚悅有些茫然地看向護士,“這裡醫院?我這是怎麼了?”
難道,自己得了什麼病。
卻沒想,面前的護士一臉神秘,進而露出了笑容,她回頭,然後輕聲喊道,“醫生,她醒了!”
此刻,楚悅躺在牀上,也跟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只見一個熟悉的面容映入她的眼簾。
“周醫生!”楚悅不禁叫道。
這個周醫生是媽媽爲數不多的好友,可是她一個婦產科醫生,怎麼會出現在急救室裡。
“小悅!”不等楚悅想明白,此刻周蓉已經坐在了楚悅的身邊,面色和藹地握住了她的手。
楚悅一下子觸到了她手心的溫暖,不知怎的,忽有種委屈在心頭徘徊,就如同,看到自己的媽媽一樣。
“周醫生,我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暈倒。”楚悅用探求的眼神,凝望着面前的周蓉。
面前的周蓉也是面露微笑,再次握緊了楚悅小手,有些激動地說道,“小悅,你要當媽媽了!”
“什麼?媽媽?”楚悅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不信?”周蓉有些嗔怒地看着楚悅,然後拿出一張報告單,道,“這是剛剛給你檢查的,而且從數據看,很有可能是雙胞胎。”
楚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下子奪過報告單,只見上面除了一堆數字,右下角敲着一個紅章:確認懷孕!
楚悅一下子懵了,此刻她感覺眼前一片漆黑,而周圍如同有大風呼嘯而過。
懷孕!對於別人來說是幸福,可是,對於她來說,那是噩耗!
她剛剛纔和莫先生分了手!
“周醫生!”楚悅看向周蓉,“我……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嗎?”
“不要?”周蓉有些不可置信,“小悅,你知不知道雙胞胎有多不容易嗎?”
“我……還小!”楚悅找不到其他理由。
“別人來說也許可以,但是你的體制特殊,所以絕對不可以!”
“爲什麼?”楚悅睜大眼睛問着周蓉,“不是人流的技術很發達嗎?”
這一刻,周蓉看着面前這個無助的女孩,竟也有些動容,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小悅,你告訴我,這個孩子的爸爸,是不是不承認這個孩子?”
他們做婦產科醫生的,經歷過太多因爲情感糾紛而放棄孩子的事情。
“不是!”楚悅無奈搖頭,“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莫先生會不會要這個孩子,更重要的,是不能告訴莫先生,她有了他的孩子。
周蓉看着她,嘆了口氣,“周阿姨還是希望你去勸勸男方,這個孩子,你絕對不能流掉!否則以你的身體,以後幾乎不可能懷孕了,小悅!”
這一刻,周蓉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緊張,生怕面前的楚悅做傻事。
她想了一會兒,再次握住楚悅的雙手道,“小悅,你知不知道,當年你媽媽懷你有多麼不容易,可是她還是生下了你,所以,爲了你媽媽,你,一定要保住這兩個孩子,好不好!”
楚悅突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蓉,此刻,只提到“媽媽”兩個字,響起自己媽媽爲了自己付出了這麼多,而此刻她還躺在醫院裡的場景,楚悅的心禁不住顫抖。
是啊,她爲了媽媽,爲了她給自己的生命,也要把生命延續下去,不管多難,也要把孩子養大,就如同媽媽對自己一樣,對不對?
“好!”楚悅終於點頭答應。
眼前。周蓉一下子將她抱緊。
……
楚悅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此時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馬路上人流攢動。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視線變得特別恍惚。
“咔!”的一聲,楚悅突然感覺腳踝一陣痛意傳來,緊接着,整個人便攤倒在地上。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前方聽着一輛奔馳車,而自己,便是被這輛車子給撞到了。
此刻,她感覺身子發麻,整個人無法動彈。
“撞人了撞人了!”周圍一下子有人大喊,緊接着,便未滿了人。
便是在這時,只見一雙鋥亮的紅色皮鞋出現在楚悅的眼前。
“楚……賤人!呵,竟然是你?”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
楚悅這才注意到,面前的是楚元雅。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楚悅突的撇過了頭,緊接着,緩緩起身,想着儘快離開這裡。
卻不想,身邊的楚元雅一把拉住了她,“撞壞我的車,你還想走?”
她的力氣很大,幾乎可以全然將楚悅一個人甩開。
楚悅一下子想到肚子裡還有孩子,便用力掙扎,“楚元雅,我現在沒有功夫跟你胡攪蠻纏!”
說完,便再次向前走去。
“胡攪蠻纏?”便在這時,身邊另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楚悅再也熟悉不過,便是楊蘊。
只見她此刻已然身着一身富貴,一步一步走向面前的楚悅,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你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孩,你覺得你說的話,我們可信嗎?”
說着,只見她從地上撿起了那張印着四個大字的孕檢報告單,緊接着,便展示給衆人看。
這時,一邊的楚元雅突的興奮起來,“媽,這個孩子不會是喬生哥的吧?”
楊蘊沒有回答。
楚元雅一下子看向楚悅,只見她此刻的小臉一下子憤怒扭曲到可怕,“賤人!你竟敢勾引我未婚夫!你真是臭不要臉,我真是想殺了你!”
便在這時,楚元雅便用尖利的鞋跟踢想楚悅的肚子。
楚悅猛地護住自己的腹部,可是手背卻傳來一絲劇烈的疼痛,瞬間,地面綻出好幾滴血跡。
“你不要亂說,我和喬生哥什麼都沒有!你這樣說,不僅詆譭我,而且還詆譭喬生哥!”楚悅看着面前囂張跋扈的楚元雅,無力地辯解道。
可是楚元雅哪裡會挺近這些,這一刻,她簡直恨透了眼前這個女人,她都恨不得殺了她!
緊接着,楚元雅便如一個潑婦般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過來看看,這個女人勾引我未婚夫,還偷偷懷了孩子,想着上位!你們說,這種你們是不是該打。”
話語一出,行人們便面面相覷。但凡有家世的女人,都痛恨“小三”這個稱呼,更何況,眼前這個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一下子激起了很多女人的嫉妒心。
“打!”
“打死這種社會敗類!”
“……”
楚元雅見衆人已經被點燃了怒火,便是撐楚悅一個不注意,便給了她狠狠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楚悅再次到底。
可沒等楚悅緩過神來。楚悅再次提起右腳,尖利的高跟再次狠狠想楚悅的肚子踩去。
“啊……”一個痛到極點的聲音響徹了天空。
楚悅感覺一陣刺痛穿過自己的胸口。
可在下一秒,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個懷抱似乎有些陌生,還透着一絲冷冽,但是,他的氣息卻是那麼熟悉。
她擡眼,看着眼前那雙邪魅的眼睛,“葉紹辛,怎麼是你!”
面前的葉紹辛點頭,卻閃着一絲不明深意的淺笑。
“小雅,小雅,你沒事吧!”這時,人羣中響起了楊蘊焦急的聲音。
楚悅回過頭去,這才發現剛纔倒下的人是楚元雅。她似乎被葉紹辛狠狠打了一拳。
“從今以後,誰敢動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我就殺誰!我葉紹辛從來都是說到做到!”此刻,楚悅面前的男人,發出了陰森無比的聲音。
這樣是聲音,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爲之發顫。
包括楚悅。
爲什麼葉紹辛要說,孩子是他的呢?
楚悅想着,下一秒,便被葉紹辛緩緩抱入車內。
……
銀色邁巴赫車內。
坐下來的楚悅,一下子推開了葉紹辛。
她看着眼前這個氣息可恐,眼神中閃着怒火的葉紹辛,想了幾秒,便緩緩開口,“謝謝你,剛纔救了我。”
說完,將頭轉向了窗外。
“告訴我,孩子是誰的?嗯?”這一刻,楚悅的耳朵裡,再次傳來葉紹辛近乎魔鬼一般的聲音。
楚悅有些無奈的冷笑,“不管是誰的,和你都沒有關係!”
她不想再招惹這個男人,這個讓她每一次都無比難看的那人,不管是他將自己推向貨車,還是讓自己在楚元雅的訂婚宴上難看無比。
卻沒想,男人一下子抓住了楚悅的手臂,一下子將女人拉扯了過來,他捧着她的臉頰,嗜血般的說道,“是不是我舅舅的?嗯?”
話語一出,楚悅感覺心裡被他狠狠地刺了一刀,她看着他,禁不住地留着淚水,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一秒,葉紹辛終於在女孩的眼眸中發現了真相,他一把推開女孩,“哼!果然是!”
他幾乎發瘋一般,瘋狂地搓揉了自己的頭髮,憤怒又不甘心地看向女孩,“你,你就這麼想要傍上我舅舅?嗯?”
楚悅看着這一刻失控的葉紹辛。自己竟一下子變得冷靜,只見她緩緩開口道,“放心,我已經跟他分手了!”
“分手?”葉紹辛聽到這次,一下子頓住了。下一秒,一把抓住女孩的雙手,急切地問道“你是說真的?”
女孩點頭。
這一次,葉紹辛終於笑了,而且笑的從未有過的欣喜。突的他想到了什麼,便繼續問,“所以,你是來打胎的?”
楚悅搖頭,有些無奈地對着葉紹辛說道,“不,我沒法流掉他們。”
這一刻,女孩面如死灰,她原本站起的頭髮,因爲楚元雅的撞擊。變得異常凌亂,慘白的面色,讓她有種說不出的落魄。
便是棄婦,也不過如此吧。
“嫁給我,好不好?”再一次,葉紹辛握緊了楚悅的雙手。
他再一次問她嫁給他,不是怎麼樣?而是好不好?不再是商量,而是請求。
此時,角落裡面容有些呆滯的楚悅,突然認真地看向葉紹辛,看着他,卻又再次苦笑起來,緊接着,便不住地留下了淚水。
天知道,這一刻她有多無助。此刻的她,哪裡聽得清葉紹辛說了什麼。
葉紹辛見女孩依然沒有回答,便一下子將她整個人抱緊,“嫁給我。我會讓你名正言順地把孩子生下來,讓孩子有個爸爸,好不好?”
便是在這一刻,這個葉大魔王,竟是有着從未有過的溫柔。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這個女孩最無助的時候,看着她那雙眼睛,這個平日裡冷漠到極致的葉紹辛,也會跟着難受。
這一刻,女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人,也是因爲此刻的無助,也許是因爲母親的天性,在聽到父親兩個字的時候,楚悅終於點下了頭。
便是在同時,葉紹辛一下子抱緊了女孩。
也許女孩永遠都不知道,葉紹辛等這一刻等了五年。
……
薇薇安餐廳。
葉紹辛帶着楚悅吃着晚飯。
兩個人相對而坐,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男人目不轉睛地看着女人,第一次。近乎無不溫柔的注視着她。
可是女孩,卻一直低頭吃飯。
此刻,楚悅想着這個餐廳,莫先生也帶她來過,想着那天她把莫先生熱鬧的場景,想着這裡發生的一切,她的心一下子就變得煩亂與辛酸。
她總覺得虧欠了莫先生,太多太多!
就在這時,一抹粉紅色從楚悅的眼底略過,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紹辛,這麼巧?”
楚悅擡頭,這纔想起,面前的人是羅琳。
這時,羅琳也微笑地看向一邊的楚悅,“楚小姐也在,真巧!”
她說得很是淡定,言語間,全然沒有上午的兇惡。
楚悅微微頷首,卻沒有回答,這一秒,她恨不得趕緊走掉。
便在這時,葉紹辛一把摟住身邊的楚悅,笑着對羅琳道,“正式介紹一下,這個,我女朋友,未婚妻,楚悅。”
面前的羅琳聽言,有些不敢置信,直到反應過來,便是眉眼舒展道,“楚小姐,未來的葉夫人,你好!”
楚悅擡頭微微苦笑。便繼續埋頭吃飯。
這一刻,三個人的氣氛,突的有些尷尬。
這時,羅琳繼續開口,“楚小姐,你的髮箍好漂亮,可以借我看看嗎?”說完,便想楚悅伸出了手。
楚悅覺得奇怪,便沒想什麼,大方地摘下發箍,遞給了羅琳。
“好漂亮的髮箍,我在英國可從來沒見過。”羅琳帶着一種讚歎的語氣說着。
“謝謝羅小姐的讚美,不過,也就是幾塊錢的東西罷了。”楚悅應付着,可是心中卻奇怪,羅琳怎麼對自己一個前幾天地攤上剛買的髮箍感興趣了。
緊接着,楚悅便繼續低頭吃起飯了。
可是她沒有看,就在這時,羅琳輕輕摘下了髮箍上,楚悅的幾根頭髮。
……
羅宅,羅琳書房。
此刻管家小心進門,想羅琳鞠了個躬,“小姐,您叫我。”
這是,羅琳將手中的一縷頭髮交到管家手中,“去,把這縷頭髮去和楊爺爺的基因,一起去檢測下。”
管家有些疑惑,“小姐,這是您的?”
羅琳想了一會兒,道,“到時候,報告上的名字就寫我的吧。”
“是!”管家恭敬地點頭。
……
夜晚,仙人湖醫院。
所有的專家被葉紹辛緊急召集在一起。
此時,他們發現葉董給了他們一個棘手的問題:如何給孕早期的婦女,做肝臟移植手術。
由於胎兒還處於不穩定的狀態。所以這樣的手術,有着極大的風險。
幾乎一個晚上,專家們思前想後,終於給出了幾個不錯的方案。
楚悅就坐在會議室的邊上,不知怎的,她發現這一刻的葉紹辛有着說不出的溫柔,竟是和原來的他,那個時時要將她置於死地的他,有着天繞之別。
這時,楚悅不自覺地撫摸起自己還未凸起的小腹:寶寶們,相信這個爸爸也會對你們很好,對不對?離開你們真正的爸爸,媽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你們千萬不要怪媽媽,好嗎?
臨近午夜,會議終於結束,所有人便一同散開。
這時。葉紹辛緩緩走向此時已經趴在桌上睡着的楚悅。
只見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然後輕輕蓋在女孩身上,輕聲道,“抱歉,這個時候還讓你熬夜。”
原本就只是淺睡的楚悅,緩緩睜開了眼睛,這一刻,他看着面前這個面色溫柔的男人,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兩年前。
是啊,兩年前的他,總是這樣對自己的,那個美好卻青澀的高中生涯。
這時,男人一把將她抱起,一步步走向電梯。這一次,楚悅沒有拒絕。
就如同那一年,她崴傷了腳,他每天來教室揹着她去吃飯一樣。
記憶。便是在這一秒停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走出了大門。
只是,忽的有另一股氣息向她靠近。
這股氣息此刻太冷冽,讓她冷不禁回頭看去。
便是在四目相視的那一秒,楚悅的心猛地停滯了。
“莫先生!”
此刻,只見莫燁軒有些狼狽地站在一輛藍色跑車旁。
自從他轉機開機的一剎那,看到女孩的短信,就瘋了一樣的趕過來。
他不想打女孩電話確認,只怕這樣會傷害到她。
所以,他一定要當面問清楚。
“放開她!”莫燁軒帶着命令的語氣,對於此刻抱着楚悅的葉紹辛道。
卻沒想,這一次,葉紹辛再也沒有將他的話放在眼裡,而是繞過他,想着自己的車子走去。
莫燁軒一把抓住葉紹辛的手臂,楚悅便順勢從他的懷裡下來。
這一刻,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道,“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
楚悅被莫燁軒冰冷刺骨的眼神,一下子嚇住了,她看着他,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她可以說,莫先生,其實孩子就是你的!可是她若是告訴了他,自己就會送進監獄,而媽媽也會不治而亡。
這一秒,她的眼神凝滯,幾乎是乞求着面前的人,不要再問了。
便是在這時,葉紹辛一把拉住楚悅的手,再次將她送入自己的懷裡,緊接着,帶着勝利的語氣道,“舅舅,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我了!”
說完,將懷中的女孩摟的緊緊。
莫燁軒看着這一切。簡直憤怒地發狂,他再一次抓住女孩的手,“證據呢?你們有證據嗎?呵,小悅,你知道嗎,你有沒有說謊,我一看便知道。”
可話雖這麼說,其實連莫燁軒自己也知道,自己只不過在自欺欺人罷了。
這時,一邊的葉紹辛從口袋掏出兩張單子,拋給莫燁軒道,“舅舅,這個,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