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龔琳哼了一聲,搖晃着酒瓶嘻嘻一笑,“長得好看的男人都危險。”
他無奈,“安妮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帶她回去做客,過一段日子她會回來的。”
“誰能保證這段時間她不會愛上你?”她睜大眼睛,目光疑惑,“你要是帶她走,我就跟那個男人走,反正你們都是男人,你又的他也有,沒差……”
“西門龔琳!”他怒了,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喊她。
眼前酒氣沖天,她重重地倒進他懷裡,把他的警告當成了耳旁風。
他抱起妻子,正要離去,那中東男人忽然出聲喊住了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亞瑟,對嗎?”
他腳步一頓,慢慢回頭,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男人緩緩一笑,漫不經心地走到他面前,像野獸一樣,陰柔的氣息褪去,露出了嗜血的一面。
“我弟弟,是不是你殺的?”他緊緊握住拳頭,神色冷酷,噴出的每一絲呼吸都帶着一縷殺意。
轟隆隆,一陣電閃雷鳴,陰沉沉的天空飄來大片大片的烏雲。
就要變天了。
狂風乍起,吹得掛在病房裡的鈴鐺搖搖晃晃,唐語欣起身,關上窗戶,重新回到顧正祁牀前,喂他喝藥。
他抿了一口水,吃掉一把藥丸,重新閉上眼睛。
唐語欣正要離開,忽然被他握住了指尖,她心裡一柔,緩緩留在了牀畔。
他看上去不怎麼好,一場手術似乎耗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可幸好手術是順利的,情況暫時也穩住了。
只要這一次恢復良好,他就能暫時離開聖瑪麗醫院,跟隨她一起回國。
“天賜知道你手術結束了,非要鬧着來英國,擋也擋不住,要不是因爲他的課業還沒結束,我就讓張叔帶他來了。”
“媽媽和陳阿姨還在新加坡,說是要來英國看你,我答應了,估計過幾天她們就能到。陳阿姨你認識嗎,就是陳書航的母親,我們真沒有想到,陳書航居然會把自己的母親關在……”
她絮絮叨叨的,把那些顧正祁不知道的事情,一一輕輕說給他聽,耐心而又細緻。
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她擡起眸子,韓瑾雙手插兜,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我是來催你去睡覺的。”他走過來,擡手拿出溫度計,不由分說地塞進她嘴裡。
她瞪了他一眼,表示拒絕,正要拿出來,被他擋住。
“你病倒了,顧正祁只怕更好不了。”
這一回,她順從了。
片刻之後,他抽出溫度計瞥了一眼數字,忍不住笑了起來,“三十九度,唐語欣,你真當自己是超人了?”
原來她發燒了,難怪總覺得自己頭重腳輕,身體發酸。
“那我去休息了,一會兒再來。”她並不逞強。
韓瑾點了點頭,目送她離去,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在顧正祁面前坐下。
他閉上眼睛,渾渾噩噩地陷入睡眠,直到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上病房的門,把他驚醒,這才睜開眼睛。
眼前染血的一幕令他皺眉,一個穿着病號服的男人靠在牆上,用力關上房門,目光兇狠地盯着他。
“不想死的話,乖乖給我閉嘴!”
韓瑾眯起眼睛,靜靜打量着他,腦海中迅速地過濾病人名單,中東人?奧尼?
奧尼一臉緊張地靠在門上,擡手擦了一下眼角的血跡,媽的,那個傢伙說動手就動手,簡直比豺狼還要可怕!
奧尼環顧了四周一圈,迅速鎖定了眼前看起來清秀白淨的醫生,這小子看上去似乎很好對付,他衝上去就扼住了韓瑾的脖子,目光兇狠地看向門口。
亞瑟來得很慢,他盯着眼前的男人,脣角微微上揚,“你真是找死。”
“別過來!亞瑟,你也別太囂張,總有一天,你乾的那些事都會回報到你的頭上!”奧尼氣急敗壞,狠狠吐了一口嘴裡的血。
“你就不怕他殺了我?”韓瑾皺了皺眉,這傢伙還真不顧自己生死了,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亞瑟脣角撇了撇,忽然隨手擲了一把飛刀,從兩人面前閃過一道寒光,奧尼嚇得哆嗦了一下,匆匆躲避,趁着機會,韓瑾旋身接住了飛刀,擡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傢伙是怎麼得罪你了?”他皺着眉頭看着奧尼臉上的傷口,鮮血淋漓的,顯然不是區區幾拳頭就能造成的。
“他自找的。”漫不經心地說完這句話,他隨手關上門,靠在了門上,目光淡淡地盯着一臉懼怕的奧尼。
“既然沒死,就帶話回去,我亞瑟做下的事情,一人承擔,如果牽扯到其他人,我不介意讓你們家族再死一個人。”
奧尼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不準備殺他。
“就這麼放了他,不是太便宜了?”韓瑾微微蹙眉,瞥了一眼身上被染血的白大褂,這身衣服在他眼裡尤爲神聖,現在居然被弄髒,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想幹什麼?”察覺到他駭人的目光,奧尼下意識地往後倒退,眼前這個男人,怎麼看都讓他覺得不舒服。
韓瑾平靜地勾脣,“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粗大的針筒,熟練地推送出針孔,衝奧尼彎脣一笑,“正好,我還想找個人試一試新晉的醫療器械呢。”
亞瑟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默默退了出去,不忍地堵上了耳朵。
果然,一聲慘叫從裡面傳來,顯然,對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許久之後,奧尼面如死灰,一瘸一拐地推開病房的門,臉上早已沒了起初的驕縱與得意。
他膽怯地從亞瑟面前溜走,生怕被他抓住把柄。
亞瑟眸光微微凝聚,看着他消失在醫院裡,擡手捉住了西門龔琳冰涼的手,“琳琳,情況有變,明天我就得回去。既然你不想跟我一起去,我也不勉強你。”
西門龔琳暈乎乎的,一聽說他要回去,酒意清醒了大半,大喜道,“你真的不逼我回去了?”這樣說來,她又可以跟唐語欣,沈蔓一起多呆一陣子了。
他無奈地看着他的小妻子,擡手撫摸着她的眉眼,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要是想我了,記得早點回來。”就怕她性子太野,在外面忘了他的存在。
她立刻跟小雞琢米似的狂點頭,“行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壓根沒有一絲捨不得。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生氣,可見她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的模樣,頓時搖搖頭,誰叫他的妻子就是這樣沒心沒肺?
也好,這樣快樂一世,也好。
亞瑟離開以後,西門龔琳覺得自由的人生在向她招手,她心情愉快地奔向病房,剛要敲門,猛地想起這會兒唐語欣應該在照顧顧正祁,於是她揹着手,悻悻然地轉身。
這一轉身,愣是被她發現了一個秘密。
落地窗前,韓瑾雙手插在口袋裡,目光沉沉地看着病房裡的唐語欣,任誰都能看出來,。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剛要說話,他已經警惕地回了頭。
“是你?”他有些意外,微微挑眉。
西門龔琳笑着與他並肩而立,“欣欣是個很好的女孩兒,所以接觸過她的人很難不喜歡上她,所以,你喜歡她,不是錯。”
他抿了抿脣,淡淡一笑,“你想說什麼?”
“可就算你再喜歡她,將來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她已經有顧正祁了。韓醫生,你根本不知道,他們一起度過了多少艱難的歲月……”想起顧正祁失蹤的那段日子,唐語欣的癡癡等待,西門龔琳由衷地佩服她,她不僅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最敬佩的人生偶像。
原來是來勸自己死心的,他低下頭,輕輕笑了起來,“西門小姐的話,我會記在心裡。只要她過得好,無論讓我做什麼,我都不會介意。”
這次,輪到西門龔琳意外了,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韓醫生,你是個好人。”她鄭重其事地說。
韓瑾怔了怔,隨即失笑了起來,他算好人嗎?大概算吧。
“時間到了,我該去查房了。西門小姐,謝謝你的讚賞。”他神色嚴肅地抽出別在口袋上的筆,轉身朝病房走去。
潔白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玉樹臨風,乾淨清爽如翩翩少年,西門龔琳一臉可惜地對着他的背影搖頭,可惜他是聖瑪麗醫院的醫生,否則魅色要是有這種姿色的,一定能吸引大批客人。
韓瑾哪裡知道西門龔琳的yy,他推開房門,瞥見唐語欣趴在牀畔,緊緊握着顧正祁的手,心中微微酸澀了片刻。
似乎察覺到有人出現,顧正祁緩緩睜開眸子,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他走過去,低頭檢查着顧正祁的生命體徵,“看上去,你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顧正祁微微點頭,以示感謝。
一旁,唐語欣呼吸平穩,雙眸緊閉,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彷彿同時生出了一股默契,顧正祁與韓瑾同時伸出手了手,想要替她撩起散亂的劉海。
兩個人各自動作僵持了片刻,最後以韓瑾的退出告終。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