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祁子才終於開了口:“謝謝你。。。。。。沒有讓那些人進到這個屋子裡來。”凌若涵點了點頭,她朝那些行李走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的她已經改變了主意,並不想離開這裡。但是行李都已經擺在了客廳,反悔的話未免又太過於難看,凌若涵覺得自己沒辦法這麼窩囊。
祁子才站在她的背後繼續說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你去吃個飯,就當作是謝謝你。”在她的大腦做出任何理智的反應之前,凌若涵聽見自己用低低的聲音回答了一聲:“好。”
於是,兩個人就擺着一客廳的行李來到了樓下的小飯館。。。。。。這一頓飯足足吃了四五個小時,但是兩個人卻絲毫沒有厭煩的跡象。直到飯館徹底關門,他們才從小飯館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看看那黑透了的天色,不用看時間也知道現在已經早就過了晚上八點,長途汽車站裡也早就沒有了開往墩子村的汽車。今天晚上,凌若涵就是想走也是不可能的了。
祁子才理所當然的說道:“今天已經這麼晚了,還是住在我家吧!你一個女孩在呆在外面也不安全。”
因爲吃得太飽,他們便放棄了乘坐電梯,順着樓梯的臺階一步一步的往上慢慢的爬着。祁子才的家住在十八層,這高度第一次無窮無盡得這麼恰倒好處。
神使鬼差的,凌若涵突然問道:“要是那些人下一次要進你家怎麼辦?”
祁子才笑了笑:“我家又不是什麼寶地,也不是人人都想來的。”
他說得也沒錯,要不是因爲祁子才足足有一年沒有打掃衛生,房子沒有發出惡臭擾得鄰居不得不上門。其實也沒有那麼多人想要進他家的。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祁子才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打掃衛生我還沒有付你工資呢?這兩天的費用一共是多少?”
凌若涵愣了愣,她的臉色有點難看:“我不是來幫你打掃衛生的。”
祁子才轉過頭看着凌若涵,他還以凌若涵就是一個打掃衛生的鄉下丫頭,這一次不過是恰好遇見了而已。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這麼巧的事情。
凌若涵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來,是爲了你在醫院裡面給我電話號碼的時候說的那件事情。”
祁子才一愣,他在醫院裡昏昏沉沉的時候確實是見到過“她”,但是他一直以爲這是一個夢,或者是因爲自己的腦子被敲到產生的幻覺。
他說了什麼,自己也差不多忘了,大概也是求求她不要離開之類的罷了。難道他看見的那個女孩不是“她”而是凌若涵?
祁子纔看着凌若涵的目光變得專注了,仔細看這個長着一雙小松鼠一樣的大眼睛,圓圓的小臉上帶着健康紅暈的女孩確實和“她”長得很像。。。。。。
他的沉默不語,讓凌若涵覺得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她
這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好蠢,像祁子才這樣的公子哥說出“只要你陪着我,我什麼都答應你”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家常便飯。
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不過是說過就忘罷了,她居然還放在了心上,還真的來找祁子才。還對着村裡的上百號人承諾自己讓祁子才改變主意。
凌若涵,凌若涵,你到底從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值得上那座價值好幾千萬的墩子山呢?想到這裡,凌若涵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祁總,我還是想今天回去。。。。。。”
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突然的改變主意,祁子才疑惑的看向凌若涵:“怎麼突然就要走,不是說好了今天住在這裡的麼?而且現在也沒有回墩子村的車了。”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這女人的心思也變化太快了吧!
凌若涵臉上的笑都是輕飄飄的:“祁總,我覺得我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車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的。”雖然這是說謊,她根本沒有辦法。
但是在麥當勞坐一個晚上,坐第二天早上最早的一班車走也是個辦法。就算是一個晚上不睡覺,也好過在祁子才家再住一宿,這會讓她不停的想起自己的愚蠢。
想辦法?她一個孤苦伶仃的鄉下人,能想出什麼辦法來?難道又像昨天晚上那樣在“黑車”上毫無防備的呼呼大睡?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一個孤孤單單的女孩在外面閒逛着能有多危險是吧!
祁子才越想越生氣,這個丫頭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卻要他替她一個勁的後怕。他一隻手拽住了凌若涵的手,一個用力把她推到了樓梯間的牆壁上。
凌若涵眼前一花,祁子才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就在離她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雙平時好像對什麼都不太在意的狹長眼睛,此刻正牢牢的聚焦在她的臉上。
他的呼吸和他的手一樣強硬,把她死死的釘在那面冰冷的牆上。他的溫度擊穿了兩人之間那薄薄的空氣和她背後那冰人的牆壁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樓梯間的聲控燈在這樣突如其來的安靜中滅了,即使在黑暗中,祁子才的目光之強烈也能輕易感知。凌若涵覺得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這黑暗中能被祁子才輕易的聽到。
祁子才的聲音很低,不能驚起聲控燈,但是卻在凌若涵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我應該教教你,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危險’。”
說着一隻大手輕易的穿過她和牆壁之間的狹小縫隙攬住了她的腰,那強壯的手臂往前輕輕的一帶,凌若涵的身體就撞上了一堵火熱的牆。
她的每一寸曲線都緊緊地的貼上了他的身體,他的溫度高到能把她的每一寸都燃燒起來。他不用再教下去了,凌若涵現在就覺得祁子才超級危險。
危險得她都不敢說話不敢動,只能任由他的力氣緊緊地攬着自己,在那堅實的懷抱裡瑟瑟發抖。凌若涵自己也挺佩服自己的,就在此刻她竟然還有腦
力想這個問題:難道是祁子纔想起那天在醫院裡,他對她說的話了麼?
可是她還沒有說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呢!要是祁子纔不能答應保留墩子山的要求怎麼辦?要是他根本沒有想起那天的事情怎麼辦?
雖然眼前的懷抱太過於讓人沉迷,但是那溫度越是火熱,凌若涵腦子裡就有越多的疑問。就在祁子才從怒火中醒悟,準備放開自己手裡這個幾乎讓他剎不住車的女孩的時候。
他聽見凌若涵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祁總,如果是這樣,你能答應我不要賣掉墩子山麼?”
聲控燈因爲凌若涵的有些僵硬的聲音而點亮了。
明亮的燈光下,兩個人曖昧的姿勢一覽無餘,祁子纔有些尷尬的放開自己的手。雖然他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做更多動作,已經打算好了要放手。但是現在,這個放手卻有了更深層次的含義。
祁子才的臉色明瞭又暗,他沒有想到這個凌若涵來找他居然是因爲這樣一件事情。他甚至一反常態的沒有想過她來找他是因爲什麼事情,好像她就應該在這裡,就應該在他的身邊一般。
他上下打量着凌若涵,她那稚嫩的臉龐,那雙大大的眼睛和帶着健康紅暈的臉蛋,她的好看不是城裡姑娘的時髦和精緻卻有着鄉下女孩最質樸和純真的魅力。
但是就是從這張質樸和純真的小嘴裡,他卻聽見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他已經是成年人了,剛剛他和她的姿勢又是這樣的曖昧,那句話裡面的“這樣”是怎麼樣,他怎麼會聽不懂。
他只是反應不過來,凌若涵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能接受那張神似“她”的小嘴裡會說出這樣的話。
凌若涵看了看祁子才那明暗不定的臉色,點了點頭,把話說明白了也好。以她的姿色,果然還賣不到好幾千萬的價錢,只有再另外想辦法了,回去向全村人跪着請罪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原諒自己。
不知爲什麼,被祁子才瞧不起,凌若涵覺得特別的難過。她轉身默默的往樓下走去,如果現在不走的話,再過一會兒,她一定會在祁子才的面前哭出來。
“等等”就在她的背影要在樓梯口消失的時候,祁子才突然叫道:“你的行李還在我家。”剛剛說完這句話,祁子才就想把自己從這高樓裡丟下去。他分明是想看看她臉上的表情才叫住她,可是說出口的確是這樣一句話。
凌若涵面色蒼白的回過頭來,低低的“哦”了一聲,乖順的往回走去。
他快了一步,她乖乖的跟在身後,兩個人不言不語。。。。。。樓梯間的燈因爲兩個人的腳步明瞭又暗,最終在祁子才的公寓門口停了下來。
祁子才掏出鑰匙,半天都沒有開門,他背對着凌若涵口氣輕鬆的說道:“墩子山對你來說很重要,對吧!只要你留下來的,而且表現得讓我滿意的話,我就考慮不賣那座山。。。。。。你看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