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過於滿意於這個結果,也許是時差沒有倒過來的原因,祁子才居然坐在馬戲團那簡陋的座椅上睡着了。
等他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表演早就結束了。他對面的座位也早就空空如也,凌若涵已經走了。
他匆忙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該死的!他居然在這種時候睡着了,凌若涵現在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有些無力的坐回了座位上,她不像他想的那樣回到了墩子村。她到了T市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然後嫁了人,成爲了一個母親。
之前他一直沒有去找她都是因爲,他以爲她一直都在墩子村,她既然沒有遠離,他自然也不必去找。
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她早就已經走遠了。要不是這一次的偶然相遇,茫茫人海中,他又能在什麼地方找到凌若涵?
想到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她的時候,祁子才的內心一陣空虛。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他有着好幾十億的家產,他富可敵國。
但是此刻他只是一個丟失了自己唯一的珍寶的小孩而已,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會爲此難過多久。至少三年遠不足以他來療傷。
正當他難過的時候,一隻嫩嫩白白的小手扒上他的大腿,遞給他一張紙巾:“叔叔,你要是想哭的話,沒有關係的。”
他拍開那隻手,開玩笑,他是祁子才,怎麼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哭?
可能是他拍開那手的動作有些粗魯,讓小手的主人感覺到了疼痛。“嗚哇哇啊啊!”立刻祁子才的耳邊就響起了刺耳的啼哭聲。
他擡頭一看,那隻小手的主人居然是個年僅6歲的小女孩,穿着粉紅色的連衣裙,扎着兩條小辮子。現在正用胖乎乎的小手在臉上胡亂的擦着臉上的淚水。
毫無疑問那刺耳的哭聲就是從她這裡傳出來的,她一邊哭一邊大喊着:“我錯了!爸爸!你不要打我!我錯了!嗚嗚嗚嗚!”
她這大嗓門加上讓人誤會的臺詞讓好幾個提前進入馬戲場的人都向祁子才投來了責難的目光:她只是一個小孩子,能犯下什麼樣的大錯?怎麼能用打的?
祁子才一瞬間就感受到了羣衆的壓力,他低下頭黑着臉對着小女孩說:“你想要什麼?”
。。。。。。
一個身穿着粉紅色連衣裙,上面印着明黃色小鴨子,穿着大紅色的小涼鞋的漂亮小姑娘得意的牽着祁子才的手。
她的另一手上拿着一個超級大的草莓味冰淇凌,正大口大口的吃着。現在她的心情很好,得意的甩着頭上的兩條小辮子,對着每個看到她的人都露出燦爛而甜美的笑容。
不少路人都忍不住對着祁子才誇獎道:“您的女兒長得真可愛!”
每聽到這句話,祁子才的臉色就更黑了一層。他急着去找凌若涵沒時候和這個小孩子瞎胡混,他得想辦法脫身才行。
他低下頭問小姑娘:“冰淇凌你也吃了,現在你就告訴我你家
長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誰知道小姑娘頭一擰不爽的說:“我纔不要!”
“什麼?!”祁子才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充血,這個小丫頭片子難道他還治不了了?
一看到祁子才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她的臉上就立刻露出了快哭出來的表情,她那張小嘴立刻就癟了起來,一雙大眼睛裡面眨了兩下就有淚水快要涌出來。
媽的!知道她又要使出那一招,祁子纔看了看周圍的人,立刻舉起手投降:“對不起,是叔叔錯了,你千萬別哭啊!”
“這還差不多!”小姑娘立刻就轉變了一張哭喪的臉,笑面如花的看着祁子才那張黑的不行的臉。
小姑娘繼續啃着自己的冰淇凌,笑着說:“早上的時候就在動物園門口看到叔叔了,長得真帥!我纔不高興和爸爸一起走,我想要和叔叔這樣的帥哥走在一起!”
敢情是那個時候說花癡話的小姑奶奶啊!祁子才這纔想起來那個在門口遇見的花癡小姑娘和那個愛女成魔的老爸。
糟糕了!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現在和她的女兒在一起,肯定沒有這麼好說話!說不定會被當成是誘拐犯!
祁子纔看着小女孩犯了愁,要怎麼把這個小祖宗送走還真是個大問題。
“叔叔,你怎麼一個人來動物園啊!還穿着西裝,是不是要給阿姨表白啊!”吃着自己最喜歡的冰淇凌,手裡牽着最喜歡的帥哥,這還堵不住小姑娘的嘴,還要和祁子才閒聊:“我看那些電視裡面,叔叔給阿姨表白都是要穿西裝。”
“。。。。。。”祁子纔沒有空和這麼個小姑娘聊這樣的話題,這一天來到動物園參觀的人很多很多,有不少的孩子免不了會和爸爸媽媽走散。
因此動物園的廣播裡不斷的播出着尋人啓事:“xxx小朋友,穿着什麼樣的衣服,你的爸爸媽媽在哪裡哪裡等你。。。。。。”之類之類的。
祁子才心裡一動,要不就帶着這個小花癡先去廣播站幫她把老爸找回來得了。
一路走着,他一邊看着周圍的人羣,希望能像今天早上那樣的幸運能一眼看到凌若涵,但是天不遂人願,這樣的好運人生中大概只能有一兩次的機會。
直到走到廣播站,他都沒能看到凌若涵的身影。廣播站因爲人多居然還需要排隊,大家都是一臉的焦急牙疼狀。
祁子才牽着小姑娘也是一臉鬱悶的站到了隊伍裡面,他來這裡受了這麼大的罪,怎麼就變成了來做好事的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和其他丟了孩子的人一樣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撲到櫃檯上氣喘吁吁的對着工作人員說:“您好,不好意思,我的孩子丟了。。。。。。”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慌亂,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個典型的慈母形象。
工作人員對於這種狀況一點都沒有少見,丟了孩子的媽媽都是一個樣,哭了的都不算稀奇:“女士,請您不要着急,我們這裡有爲丟了的孩子而建立的託
管中心,您可以先去那邊找找看那裡有沒有您的孩子。”
凌若涵第一次和自己的兒子分開這麼久,她六神無主,立刻點點頭擦了擦頭上的汗。她在託管中心裡轉了一圈,發現那裡的孩子裡面沒有凌瑞澤那穿着明黃色小衫的身影,又立刻回到櫃檯。
“那裡面沒有我的孩子。”她真的很焦急,背上的衣裙都被汗水打溼了。
工作人員繼續冷靜的說:“您的孩子是一個人麼?在哪裡走丟的?”
“他和我弟妹在一起,我弟妹的包在我的身上所以聯繫不到他們兩個。我們大概是在猩猩館附近走丟的。”凌若涵立刻回答道。
在猩猩館那個地方人特別特別的多,但是要去看凌瑞澤最想看的河馬,必須要經過那個地方,就在那裡凌若涵和藍亦天、凌瑞澤被洶涌的人流擠散了。
她在附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後來經別人提醒纔想起要來廣播站。
工作人員聽說孩子不是單獨一個人流落在外面,立刻就放心了:“孩子有人帶着就好,您也不要太擔心了,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現在請你拿上這張表填寫一下,您孩子和親屬的特徵和信息,我們立刻就幫您廣播這條消息。”
“好的!”凌若涵立刻拿了紙和筆來到了隊伍的最後面排着隊。由於太過於緊張和焦急自己兒子的去向,她根本就沒有擡頭看一眼排在前面的人。
要是她現在看上一眼,立刻就會發現祁子才那張大冰臉上露出稀世罕見的驚喜的表情。
三年了,他做夢都在想她,現在在一個陌生城市的動物園裡面,尋找失散兒童的廣播站內相遇!命運真是難以預料!
“叔叔!”小姑娘用自己的手捏了捏祁子才的手,剛剛凌若涵錯過了的,她全部都看在了眼睛裡面。
這個大叔一直都擺着一副冰山臉,但是當那個綠裙子的阿姨走進來的時候,他的臉色都立刻變了。當那個阿姨失魂落魄的站到他們身後的時候,他渾身都僵硬了。現在他的背撐得比電線杆還要直,那隻牽着她的大手的手心裡都開始冒汗了!
要是以她六年以來觀察姦情的獨特視線來看,這個大叔要是和這個阿姨沒有一點的關係,她就立刻回爐重造!
這一句“叔叔”讓祁子才從極度的緊張中回過神來,凌若涵就在他的背後,他是不是應該做點是什麼呢?畢竟這纔是更難得的機會,剛好那個小傢伙還不在。
“先生,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在你的背後撐寫一下!”凌若涵看着表格上因爲心急和沒有借力處寫出來的歪歪扭扭的字一陣焦急。
她想到自己在學校的時候要臨時填一個表格都是墊在同學的背上寫字,於是開口就這樣問了出來。
但是已經是成年人了還墊在別人的背上寫字也太奇怪,正當爲剛剛說出口的話而覺得懊惱的時候,前面的那個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微微的一顫。
然後就輕輕的彎下了一個角度,剛好足夠她能放下那張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