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她。。。。。。”柳如眉說到這裡頓了頓,她在想一個合適的措辭,最後覺得直接說可能更合適:“懷孕了。”
“哐啷”好似一道閃電在凌若捷的大腦中閃過,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向伶俐的口齒也變得含混不清,結結巴巴:“什麼?懷,懷孕?”
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凝固,過了好一會兒,凌若捷才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問:“是誰的孩子?”他其實也不必多問,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只是想要確認。
“孩子是祁子才的。”柳如眉淡淡的說。她盯着自己的腳尖,還好凌若涵的身邊還有這樣一個弟弟,否則她就要把這話向凌若涵的爸媽直接說明了。
不過也沒有什麼差別,紙始終是包不住火,他們也遲早要知道。
凌若捷轉身就要往外走,看着他怒氣衝衝的腳步,柳如眉趕緊上前去拉住他。但是架不住凌若捷身強力壯,她根本就拉不住這麼一個正在氣頭上的強壯的男人,於是就被帶出去了好幾步。
“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給我冷靜點!”柳如眉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現在要是讓凌若捷走一定會惹下大麻煩。
“你別抓着他,讓他走就是了!”郝風清從房間裡出來,手裡還端着盆,他的口氣十分淡然:“他走了正好可以讓這裡安靜點,病人受不得吵鬧。”
柳如眉看着不但不阻攔,反而在那煽風點火的郝風清衝他喊道;“你這個傢伙,不來幫我抓住他,還在那裡說什麼有的沒有!找死麼?”
“那個混蛋,他讓我姐姐懷孕,還敢跑去和別的女人結婚。我非殺了他不可!”凌若捷此時恨祁子才恨得牙癢癢,敢這麼糟蹋她姐姐的男人,他一定不會放過!
郝風清轉身往廚房走去,淡淡的回答道:“那你就去吧!反正祁子才也在外國開會,你想殺到美國去,我們也攔不住你!”
凌若捷聽到這話,渾身上下的勁才卸了下來,但是他還是像只毫不認輸的小獅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郝風清漸行漸遠的身影發呆。
“該死!”凌若捷狠狠的一拳打在客廳的茶几上,發出一聲巨響。
柳如眉嘆了口氣:“你啊!真是個小孩子。”
郝風清站在廚房裡收拾着手上的東西,凌若涵已經懷孕了有四個多月,他在一個月之前就知道了她的孕況。
但是由於她一直身體狀況太過糟糕,精神也不太好,所以就一直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情。
她的狀況不好,要是現在終止妊娠的話,很有可能導致今後的不育。但是如果要留下這個孩子的話,恐怕母體的營養不良會影響到孩子的發育。
不論是不是要留下這個孩子,凌若涵都需要好好的調養她的身體,所以他才讓柳如眉在告訴凌若涵之前先給她的弟弟說一聲。
讓他幫着勸上凌若涵一句,儘快從失去了祁子才的悲痛之中恢復過來。沒想到這個凌若捷生性太過容易衝動,現在他得好好想想怎麼勸凌若涵。
凌若涵坐在房間裡,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在鐵匠鋪裡面有一個小鐵匠正在用力的打着一塊鐵。
錘子敲在那塊燒得通紅的鐵塊上發出了咚咚的聲音,她氣喘吁吁的跑進鐵匠鋪,發現那個打鐵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祁子才。
他穿着破舊的衣服,手臂上奮起肌肉一塊塊,上面全是汗珠。他的手裡緊緊地握着一把鐵錘,用力的敲打在生鐵上。
那雙狹長的眼睛還是那麼漫不經心的,平直的脣線緊緊的抿着,要命的認真同時也是要命的性感。
凌若涵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夢境,她在祁子才離開之後總是做着各種各樣有關於祁子才的夢。在這些五花八門的夢境中,祁子纔有着不同的職業,穿着不同的衣服,但是總是低頭認真的工作着。
然後他就漸漸的走遠了,留下偷看他的凌若涵一個人站在原地。
但是這一次的夢境不同,那打鐵的聲音突然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咚咚,咚咚”相互應和着。
這夢做得太過真實,等她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那“呯呯”的打鐵聲還在耳膜上敲擊着,兩個聲音。漸漸的她意識到那是心跳的聲音。
在這個沉靜的深夜中,這細微的響動格外的清晰,一個是她的,而另一個。。。。。。
凌若涵尋着聲音的方向摸索着,自己的手不知不覺地摸索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原本平坦緊繃的小腹現在已經微微的隆起。
是因爲每天都吃了又睡,睡了又吃,所以纔會在腰上長出贅肉的麼?正當她的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摸索的時候,腹部的肌膚下面的某個地方輕輕的動了一下。
她的手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一般,縮了回來,然後又難以致信的用更輕柔的力道放到了自己的腹部。
又有一個輕輕的力道推了她的腹部一下,凌若涵對於這種輕輕的力量並不陌生。滿臉幸福微笑的女人,把她的小手拉起來貼到那溫熱的肌膚上,感受那裡小生命的動靜。
淚水又一次劃過她的臉龐,她最終還是沒有失去祁子才,他還在,他就在自己的身上,在自己的骨血裡。
他在,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就在自己的骨血裡。
“若捷,你來啦!”凌若涵看到自己的弟弟立刻臉上就笑逐顏開,她伸出手:“快過來!”
看見自己的姐姐伸出自己瘦得幾乎只剩下骨頭的手招呼自己,凌若捷心疼上前去:“姐,你別起來了!快躺着休息吧!”
他沒有忘了昨天柳如眉給他說的,凌若涵現在有孕在身,如果不好好的照顧的話,很有可能會流產,這樣就會很容易留下病根子。
當他握住姐姐的手的時候,他的心裡一顫,姐姐真的瘦了好多。這些都是那個叫祁子才的男人害的!
“我想起來走走,我都已經躺在牀上一個多月了,現在真的很難受!”凌若涵笑着抗議道。
凌若捷緊張的看着她:“不許你起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能站的!至少。。。。
。。至少。。。。。。”至少等到你的胎像平穩了之後,他還在想着要怎麼向凌若涵解釋她已經懷孕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對祁子才那個混蛋滿心的怨恨,那麼這個孩子對於此時的凌若涵來說是不是一個更重的負擔?
“那我想坐到餐座旁邊吃飯,我不要再在牀上吃飯了!”自從知道了自己有了祁子才的孩子,凌若涵就從身體深處生出了一種強大的力量,她想要留住這個孩子,留下祁子才的骨血。
凌若捷拗不過她,看着自己的姐姐那閃閃發亮的堅定地目光,他只有動手把她從牀上抱了起來。
坐到餐桌上,凌若捷就要去給她乘飯,凌若涵突然就抓住了凌若捷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鄭重的說:“若捷,我有小孩了。”
要不是昨天柳如眉和郝風清給他已經說過了,他現在一定會被自己姐姐的這句話嚇死。
“你已經知道啦!”凌若捷有些鬱悶的回答道,虧他昨天晚上一整夜都在想着要怎好好的給自己的姐姐說這個消息,然後怎麼支持她呢!
沒想到她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而且看她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祥和幸福。他也不用問她到底想要把這個孩子怎麼辦了。
他們兩個都是從墩子村出來的淳樸村民,把一個無辜的孩子用人流的手段殺死,他們做不出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什麼時候告訴爸媽?”凌若捷伸出手揉亂了姐姐的頭髮,就像他從小就喜歡的那樣。
凌若涵明顯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所以被弟弟問到的時候只有啞口無言,過了好久她才悶悶不樂的開了口:“今年,我們叫爸爸媽媽上M市來過年好麼?”
她懷着孩子,不宜乘坐那好幾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回家,但是凌家要添一個新人這件大事又不得不告訴凌家的二老。
這個孩子已經註定不能得到父親和爺爺奶奶的疼愛,那麼他就更不能沒有母親的家族的關懷。
爲了墩子山,她把自己出賣給了祁子才。而且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並且祁子才還在她懷孕的同時迎娶了另外一個女人。
這種事情不僅僅是在鄉下,在任何的地方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她原本是爲了墩子村的村民犧牲,但是在街頭巷尾的議論中,她就會逐漸的變成那種爲了名利而出賣身體,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愚蠢的女人。
她的孩子也不能獲得一個正常的孩子應得的一切,他是私生子,永遠都會被人在背後議論,在流言蜚語之中被中傷。
“快吃吧!”凌若捷端來了豐盛的飯食,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留下這個孩子,那麼就要全身心的確保這個孩子身心健康。
凌若涵滿心的憂慮,但是想到如果哭的話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她的臉上便強露出了笑顏,大口大口的把面前的飯食喂到自己的嘴裡。
她要好好的吃,這樣她才能讓自己生出一個健康的孩子。她需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她從他那裡得到的最好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