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帳篷裡走了兩步,對着凌若涵怒目而視;“你是白癡麼?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些玻璃有多貴!你賠得起麼?你到底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你是不是專門來砸場子的啊!真是笨得要命!”
老闆處於極度的憤怒之中,他完全忽略了一臉隱隱怒氣的祁子才,專心的指責着委屈的站在一邊的凌若涵。
凌若涵此刻就快要哭了出來,她是一心想要好好的工作,沒想到一來到這裡什麼都沒有幹成還闖下了這樣的大禍。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於沒用了!
聽着老闆的罵聲,她只有兩眼噙淚的連聲道歉之外別無選擇。
看着這一幕,祁子才的心裡涌上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他盯着面前這個還在不停的破口大罵的中年男人那禿頂的頭和凸出的肚子,還有凌若涵那楚楚可憐的小臉。
不爽的感覺衝上頭頂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這個男人有什麼資格對着凌若涵說這樣的話,要欺負這個女人也只有他祁子才一個人就可以了。
不,凌若涵是專屬於他祁子才的欺負對象!其他男人,想也別想!
祁子才從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那堆玻璃渣子裡低頭看了看,撿起一塊絕大部分很完整的鏡子對着牆壁用力一敲,發出刺耳的“當”的一聲。
這噪聲讓老闆停止了責罵,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拿着玻璃的祁子才身上。
祁子纔看着手裡被自己用力一擊之後,又破損了一小塊的鏡子的橫截面,心想自己的判斷果然沒錯。然後他對着目瞪口呆的老闆說道:“老闆,我想要買的鏡子就是這種。”
。。。。。。
凌若涵低着頭,她的眼睛還是紅紅的,不敢去看坐在她身邊的祁子才。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祁子纔在剛剛確實是救了她。
要不是他向老闆扯謊說自己是爲了實地驗證產品質量纔打碎了一牆的鏡子,要不是他慷慨的和老闆簽下合同做下了這筆交易的話。。。。。。不用多說,她一定會丟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但是她還是忘不了祁子才之前對她態度有多麼的惡劣,要不是因爲他說話實在是太過分,她也不會在衝動之下把那一牆的玻璃都砸碎。
話又說回來,祁子纔到底是用錢幫她解決了問題。他是有錢,可是也不能這樣貶低她啊!用錢來逞英雄,就連英雄也變得單薄無力了。
可是就是這麼低着頭,凌若涵還是沒法不注意到身邊的祁子才。這個男人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就是因爲刻意的不看他,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變化都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感官裡。
突然凌若涵看見了一抹紅色出現在了祁子才的白色襯衣上:“你的手受傷了!”凌若涵驚叫了起來,快手快腳的把藏在褲兜裡的祁子才右手抓了出來。
果然,她沒有看錯,那點紅色是一點血跡。而祁子才的右手拇指上被碎掉的鏡子劃出了一個大口子,現在傷口還在微微的滲
出鮮血。
這都流血了,他怎麼能一聲不吭呢?凌若涵擡起頭看着祁子才的臉,他一臉不自然的嘟囔着:“這點小傷,不值一提。”一副彆扭十足的樣子。
被“她”這麼緊緊地抓住手,用緊緊的目光盯着,祁子才頓時都生出一種名爲害羞的情緒出來。除了粗聲粗氣的回上這麼一句,他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你別亂動!”凌若涵緊緊地捏住他的手指關節,不讓血液更多的流出來。一回到家,她就熟練的找出了醫療箱,細心的幫着祁子才把手指止血包紮了起來。
看着手上那個粉色HelloKitty的OK繃,低着頭的凌若涵沒有看見祁子才的臉上也是他口口聲聲說着最討厭的粉紅色。。。。。。
住在祁子才家已經有了兩個星期了,凌若涵已經開始的習慣了祁子才的種種惡習,比如用過的東西不會放回原位,進屋子從來不脫鞋,醬油瓶子倒了他也絕不會扶。。。。。。
凌若涵覺得他家一年沒有打掃會髒成那個樣子已經是很感恩了,但是有的時候一大早起牀就發現昨天才收拾乾淨的客廳裡堆了一地的垃圾,這件事還是有些超出了凌若涵的承受範圍。
“喂,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每天早上一起牀就會有一大堆垃圾要收拾?”凌若涵終於忍不住抱怨道:“我起牀的時候,你也才起牀吧!難道你在夢遊的時候也會產生垃圾?”
祁子才按照慣例喝了一口咖啡之後,淡淡的說:“你是我請來的女僕,沒有資格對你分內的工作挑三揀四的。”
呼吸一置,也是,想想自己有什麼資格抱怨呢?住在祁子才家裡,她也就是一個下人而已。
凌若涵的沉默並沒有阻止祁子才繼續的說下去:“你要是覺得不能負擔的話,不如就把那個什麼南鵬潔具的工作辭了。這樣的公司根本就不值得一去。”
他有什麼資格對她品頭論足呢?她是沒有資格管東管西,不過祁子才也同樣沒有資格這樣對她!凌若涵的冷冷的說:“我勸你最好不要亂講,我的公司很好,不勞你操心。”
祁子才放下報紙和咖啡,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言語更是生冷刺人:“也是,看看你們公司的員工的素質,就知道這個公司的實力到底如何了。我根本不必多說。”
凌若涵雙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大聲的說道:“我們公司是小,是破又怎麼樣?它是我們老闆一手創建,幸苦經營的!你的公司再大,再好又有什麼用,你之所以是個什麼狗屁總裁不過是因爲你爸爸你爺爺的原因!你少瞧不起人了!”
聽她說完這些話,祁子才默默的沒有說話,他把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拿起外套直接出了門。留下凌若涵獨自一個人還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
她剛剛看見祁子才的臉色很難看,青白青白的,也不知道是被她氣的還是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作爲一個鄉下人,凌若涵見多了紅潤健康的臉龐,
對於祁子才的蒼白她真的很在意。
也許是太過於在意了,凌若涵罕見的失眠了,聽着牀頭鬧鐘的滴答聲在這黑夜中蔓延着。時間好像變得無比的悠長而難熬,此刻她滿眼都是祁子纔出門的時候那張蒼白而消瘦的側臉。
管他,說不定他是在哪裡花天酒地才熬成了這樣呢!已經住在這裡兩個星期了,祁子才除了早飯之外都不回家吃飯,誰知道他都有些什麼人陪着。
可是越是這麼想,凌若涵就越發的在意。可是祁子才都不回家吃飯,她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給他補一補,早飯就算是再豐盛也是有限的啊!
祁子才只在家吃早飯的話,那就更是要把早飯做好!凌若涵暗暗的在心底下了決心,她要想辦法讓這個傢伙的臉色好看起來。
他已經是個家財萬貫,遊手好閒的二世祖了,要是身體再不好,這樣的榮華富貴不能多享受幾年的話,凌若涵倒是挺替他覺得可惜的。
越想越是激動,凌若涵乾脆從牀上爬起來準備趁着這快天亮的時間給祁子才做點好吃的早飯,也好緩解了她躺在牀上卻睡不着的痛苦。
等她走出房間首先看見的就是客廳裡照例散落了一地的垃圾,這一回凌若涵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這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收拾好了。
凌若涵又轉眼一看發現一抹微光從祁子才的房門縫裡透了進來,那個房間的門居然微微的開了一個小縫。這個時候,難道祁子才還沒有睡覺麼?還是說這麼早他就起牀了?
好奇心驅使着她輕輕的推開房間的門,首先看見的祁子才寬闊的後背趴在書桌上,那美好的身材形成一個完美倒三角形。
他身上穿着一件棕色和白色條紋相間的絨質睡衣,平時冷酷的樣子也變得溫和了許多。凌若涵脫掉自己的鞋子,光着腳踩上那有些微涼的紅木地板,像黎明一樣悄無聲息的來到祁子才的身邊。
祁子才臉上帶着重重的黑眼圈,臉色青白的睡着了。他的睡顏顯得格外的疲憊,又安靜。
凌若涵感覺到一陣心疼,他不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祖麼?怎麼會累成這個樣子?
一臺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還亮着,靜靜的躺在他趴在的桌子上,一團團廢紙被胡亂的丟在地上。看來他是工作了一個晚上,看來在客廳的那些垃圾也是他這樣製造的。
順手取下披在肩膀上的深藍色印着黃色小鴨子的毯子,凌若涵輕輕的把它蓋到了祁子才的肩膀上。睡夢中的祁子纔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微微的動了一下。
這些微的動作讓凌若涵嚇得個半死,要是被他逮到自己站在他的桌前幫他蓋毯子,那她真是要羞死了!
還好祁子才只是輕輕的改變了一下姿勢,就繼續沉沉的睡下去了。
凌若涵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正當她想躡手躡腳的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從祁子才的手臂下露出了一張紙的一角。上面畫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