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褚東弦這樣冷血的男人,好不容易的對一個女人有了感情,甚至是達到了甘之如飴的地步,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柏秋,你在想什麼?”面前的男人洞察力敏銳,他不過是有了一點兒的感情波動,就被他看在了眼裡,並且能夠看得出來,他正在在思索着苦惱的問題,並且陷入其中,不可自拔起來。
“我……我沒有在想什麼……”
柏秋說話的口氣不是很確定,他害怕溫漣漪就這樣被發現了,害怕兩個人的見面,害怕一切的一切。
事情怎麼會這麼巧,他們出現在這裡,纔沒過去多久,褚東弦就也過來了,若不是他的反應看起來太過於正常,要知道,當初得知溫漣漪出車禍死亡的時候,他的沒心是無比的痛苦的,就像是被人用針扎一樣,沒那麼疼,卻是深入了骨髓。
“柏秋,你這樣吞吞吐吐,我會懷疑,你在這裡藏的有人?”
褚東弦淡淡的說着,眉宇間沒有任何的情緒,卻讓柏秋整個人的寒毛都矗立了起來:“東弦,你這樣說話,可就不地道了,我要是藏人的話,你會發現不了?”
他強裝鎮定,溫漣漪這個時候還沒有出來,應該是發現了褚東弦就在這裡,所以說沒有出來,一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的就鬆了口氣。
“嗯。”
褚東弦應,依舊是面無波瀾:“我只其實隨便過來看看,不像是你,一去就不知道應該回來了!”
他嘆口氣:“柏秋,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哪裡像我,孤家寡人一個。”他苦笑着說道:“沒有人會真正的關心我的生活,只會想着怎樣在我這裡獲得利益。”
褚東弦已經是麻木了,他有錢有勢,身邊的人對他就願意像是小狗對待主人一樣,不斷的去巴結着,想着主人最喜歡什麼,就會給主人提供什麼樣的服務,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的真實感受,
願意對他掏心掏肺的溫漣漪,也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經常在想着,活下去也還有什麼意思,過着旁人所謂的羨慕的生活,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遊蕩在人間,找不到最終的歸宿。
如果非要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依據的話,那一定是念熙,那個精靈一樣的寶貝,像是天使一樣,漂亮可愛,在他心裡,是最後的希望,也是承受這一切的,所有的理由。
“我知道,東弦。”柏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堅強的男人的也都會有柔軟的一年,可是他的這個朋友啊,只會把這柔軟的一面在平常給收斂起來,讓旁人看不出任何的問題,等到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就會告訴他,也算是發泄內心的一種方式,畢竟所有的事情,只要埋藏在心裡的時間太久了,就會發黴,就會變質。
“這次回來,還準備去嗎?”
褚東弦問道,他嚴肅的模樣讓人完全的聯想不到剛纔的那個正有着傷感的女人是她,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在大衆的定義中,就是應該把所有的痛苦和心酸全部都埋藏在心裡,女人卻是不同的人,
就算是哭泣,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比如,正在衛生間的溫漣漪,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什麼感動的,但是眼淚就是簌簌地下,噼裡啪啦的掉落個不停。
“不知道。”柏秋搖頭:“看情況,其實,我是不太想回去的,你明白的,我爸那人,簡直就是上世紀的老古董,根本就沒有辦法去交流的人!”
“哎。”褚東弦嘆口氣,看着柏秋的樣子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最終說了句:“你好自爲之”就準備走了。
“東弦,對不起,對不起,我就在這裡……”
溫漣漪知道他要走了,整個人都開始崩潰了起來,這樣的分別,分明是沒有什麼,只要她想見面,悄悄的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只在溫漣漪心中,卻是有種生離死別的感受,就像是被人無端的抹去了記憶一樣難受。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柏秋心裡卻是鬆口氣,緊蹙的眉頭舒展開,看着褚東弦的眸子裡也熠熠生輝。
——這不怪他,他們兩個人既然這樣還是不能夠重新遇見的話,只能夠說明兩個人之間是沒有緣分的,真的和他是一點兒的關係都沒有。
柏秋在不斷自我催眠,實際上是他不想看到褚東弦得到真相以後的厭煩的表情,就像是一隻蒼蠅,在身邊來回的,不斷的盤桓那種噁心的,橫梗的感覺,讓人恨不得吐血的感覺。
“嗯,我先走了,伯父那邊,我不會告訴的,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什麼時候去。”褚東弦一本正經的說着,柏秋也一本正經的聽着,只是說到中途的時候,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尤其是褚東弦,整張嘴巴都快要因爲太過於用力而咧出痕跡了,這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東弦,真是抱歉,這次回來,我……我是準備告訴你的,只是不是現在這個時間,你也知道,我沒回來多久……”
“我知道。”褚東弦理解的說道,這個在商場上總是叱吒風雲。說一不二的男人,對於朋友的態度,也是挺好的,只是希望他能夠不要像是平常那樣:“你先回去吧,不用送我。”
溫漣漪清楚他心心念唸的男人走了,忍不住大聲的嗚咽出來,她內心解悶的情緒正無處安放,像是一個個自找的螞蟻,正在用力的侵吞着她爸殘存的意識,這種感覺難受的要命。
“嗚嗚嗚嗚……”
聽到沒人再說話,以爲是男人走遠了,便靠在了浴室的牆壁上。冰涼的牆壁正在浸透着溫漣漪原本就透心涼的心,那裡正開始變得麻木起來,難受,不安,困頓,種種不安的情緒接踵而至,正不斷的在她心中生長成長參天大樹。
她還記得他們之間的一點一滴。
夢幻的旋轉木馬,還有上次去滑雪,男人寵溺又認真的目光,在她腦海中深深的刻下了痕跡,成爲了心中永遠的回憶。
“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溫漣漪說了出來,聲音在整個浴室裡不斷的回
蕩着,那些不斷迴盪的聲音,更像是無處安放的靈魂,正孤獨的要命,只能在那裡不斷的盤桓,想去找到最終的歸宿,卻不知道是難上加難。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斷的說着,想減輕身上的,心靈的罪惡感。
她被那個男人強迫,雖然是受害者,也不是願意的,卻難免會成爲心中永遠的傷痛,永遠的疤痕,這個痕跡在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着溫漣漪這件事情的發生。
……
不過是電火花石之間,已經關上了房門走出去的褚東弦,在柏秋還沒有關上門之前,用雙手攔截着:“等一下。”
“怎麼了?”
柏秋心虛的問道,溫漣漪發泄的聲音,他聽的一清二楚,除了心疼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想着褚東弦已經走了,也應該不會有什麼,便準備關上門,進去安慰,結果……
這男人的鼻子是警犬嗎?怎麼會又回來了,還是說有千里眼。
“我去個衛生間。”
男人淡淡的說道:“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議,來不及去衛生間,你應該是不會介意的吧?”
說話間,他已經走了進來,裡面的溫漣漪彷彿是有感應一般,在他推門而入得一剎那,整個人的情緒開始緊張起來了。
“東弦?”溫漣漪小聲的在自己念出來了這三個字,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崩潰的感覺,她意識到了什麼:“怎麼辦?怎麼辦?”
距離褚東弦到來的距離是越來越近,她應該怎麼辦?
抹了把臉蛋上的眼淚,溫漣漪趕緊收斂了情緒,四周張望,心裡焦急萬分,就像是在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心焦的要命。
“站住!”
一陣突兀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褚東弦正對着衛生間大門的手,那雙修長的手正矗立在上邊,一動不動的,像是一尊雕塑,棱角分明的臉上,充斥着不解,同時內心也在對自己進行着無數次的嘲笑:“褚東弦的你真的是瘋了,剛纔你竟然在這裡聽見了溫漣漪的聲音。”
想到溫漣漪,褚東弦就想到了他和柏秋之間得不愉快,想想也是覺得好笑,分明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那些關於過去的記憶,卻像是紮了根一樣,久久的,在男人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散播出去的意思。
“東弦,你在笑什麼?”柏秋心虛的要命,這種被抓包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好受,他深深的懷疑褚東弦已經發現了什麼端倪,只是看破不說破,沒有說出來罷了。
至少柏秋是這樣想的。
“沒,爲什麼不讓我進去?”褚東弦半開玩笑的說道:“難道里邊還藏的有人?”
“怎麼可能!”
柏秋大聲的否認,他極度不自然的表情,讓男人在心中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更加覺得他猜測的就是事實:“我不介意,你難道不記得我們以前從來都是共享用一個女人的嗎?”
他故意這樣說道,果然聽到了裡面女人的抽氣聲,不過並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溫漣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