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監控器。”褚東弦說道,臉上多了幾分狠厲。
到底是什麼人,膽敢在他眼皮底下如此大膽。
“監控器?”溫漣漪算是明白了那人爲何什麼都知道,她有些後怕,風扇在天花板上吊着,她體寒,壓根沒開過,所以也未曾休注意過,更何況是安在裡邊的監控器。
無論如何,她挺感激褚東弦,沒讓她被無謂的恐慌包圍。
“嗯。”褚東弦下牀,在確定房間沒別的監控設備時,這才坐到了黑色真皮沙發上,狹長的眸子觀察着這屋子裡的一切。
“先生,謝謝你。”溫漣漪由衷說:“是您救了球球,發現了監控,我不應該那樣問您,我……”
褚東弦冷眸一瞥:“溫漣漪,你該不會自戀到認爲我這是爲了你?”
“沒有……”她臉色煞然一白,小手抓着牀單,似它是救命稻草:“我只是……只是想要單純的謝謝您罷了。”
“嗯。”
“收拾下,跟我回別墅。”褚東弦起身,沙發上剛纔凹陷下去的那部分又重新起來,瞬間又平整了。
溫漣漪一愣:“現在嗎?”
她也想離開這個地方,白天發生這樣的事,晚上她定是害怕的睡不着覺,
“不想走?”褚東弦反問,溫漣漪只看到他冷酷的側顏,似不帶任何情緒也不會被任何情緒所感染。
“我……我願意!”溫漣漪見褚東弦要出去,急的跳下牀,暫時忽略了受傷的右腿,結果自然是跌在了地上。
痛!
並且,頭朝下,姿勢異常難看。
她的頭正對着地板,地板是由瓷磚組成的,比不上在別墅,到處鋪蓋着毛毯,她摸了摸額頭。
還好!沒起包!
“先生……先……”她蠕動着身子,想要爬起來,奈何用不上力氣,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驀然,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皮鞋油黑鋥亮,甚至溫漣漪從反光面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頭髮凌亂,臉色憋的通紅,手上沾染着地上的灰塵,簡直是狼狽不堪,
她擡頭,看向男人,他似帝王,從高處俯視衆生,溫漣漪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她竟覺得他是周身散發着白色光芒,神抵般耀眼。
漸漸的,她看他的眼神有崇敬,又有迷濛。
“溫小姐?”褚東弦蹙眉,拍了拍她的臉,見她瞳孔驟然睜大,夾雜着驚恐,他嘴角勾起不經意的弧度,竟覺有點好笑。
“先生……先生,你後邊……”
溫漣漪不是在害怕褚東弦,而是在害怕他身後那個男人,男人身上穿着白大褂,臉上帶着口罩,儼然一副醫生的打扮。
男人正拿着針管,慢慢的向褚東弦靠近……
再靠近……
“咚!”
溫漣漪提醒時,已經來不及了,褚東弦對身後之人,應是毫無防備,所以纔會被輕易得手。
“先生,先生,醒醒!”
眼見着男人的手裡拿出另外一個針管,正向着她靠近,撐起身子,從牀上摔了下來也不覺絲毫疼痛,她附在褚東弦耳旁,呼喊着他,企圖逃過一劫。
“先生……嗯……”
可惜的是,上
天沒有眷顧兩人,隔着口罩,溫漣漪感覺到了男人陰冷的笑,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傳上心頭,她竟覺得,兩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隨後,一陣噝嘛的涼意襲上心頭。
沒意識之前,溫漣漪還緊緊拉着褚東弦的手。
昏暗的廠房。
四周一片漆黑,明明是白天,這裡卻黑暗的要命,如同下水道里見不得人的污漬。
溫漣漪蠕動了下身子,這才醒過來。
“怎麼這麼黑?”下意識的嘀咕着,她還沒弄清楚現在的處境,動了動身子,發現手腕和腳腕被人用繩子固定住了,繩子很粗,勒的她生疼,好在腿是豎直着,而不是彎曲着的。
“別說話。”
驀的,她對上男人的眸子,周身太黑,她看不清他的情緒,只那震懾人心的力量讓她聽了話。
環顧四周,溫漣漪明白了兩人這是在廢棄的廠房,周圍到處放着零星的工具,她看不清那是什麼。
不過,褚東弦在她身邊,讓她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很明顯,兩人被綁架了!
“兄弟,這藥效時間也太久了吧,到現在這兩人也沒醒過來。”低沉的男音傳來,她見褚東弦閉上了眼,也學着他的模樣,緊緊閉上。
“管他們呢?來,咱兄弟好久沒有喝一杯了,先喝幾杯應該也問題不大,再說了,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醒?”
先說話的那個男人糾結許久,這才點點頭。
酒擺放在桌子上,他們那邊有盞昏暗的燈,照的真切。
溫漣漪腦袋變得昏昏沉沉的,似藥效還沒過。
一個歪頭,倒在了褚東弦的肩膀上,那兩人喝酒喝的正歡,壓根沒空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
“溫漣漪……溫漣漪?”褚東弦蹙眉,比起他的神色清明,她真的,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沒力氣。
“嗯?”她輕“嗯”一聲,聲音很大,劃破了空氣,立即引起了喝酒的兩個男人的警覺。
褚東弦的臉色立即黑如包公。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兄弟,你剛纔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其中一個問另外一個。
“我也覺得,我尋思着,是不是那女人的聲音?”另一個回答,面上多了猥瑣:“反正老大也沒來,看那小姑娘人長得挺水嫩,要不……”
兩人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將對方的想法瞭然於心。
肩膀上傳來溫漣漪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很明顯,她再次睡着了。
褚東弦十分無奈,只好任由她靠着。
忽想到什麼,綁在身後的手,向後不斷的摸索着,終於,他找到了放在西裝褲後口袋的小刀,面上閃過狠厲。
——是球球被救出來時,那些人掉在地上的,他不過是隨手撿起來,放在後口袋裡,用來防身,那時沒派上用場,現在倒是派上了。
褚東弦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暗黑中閉着眼。
隨意一劃,繩子割斷了。
“哎,這樣不好吧,要是被怪罪下來怎麼辦?”快走到兩人跟前時,其中一個停下了腳步。
“瞧你那慫樣,不過就是個女人……”話是這樣說,其實他心裡也沒底。
話還
沒說完,一陣貓叫聲傳來,劃破了寂靜的廠房。
“喵,喵……”
兩個男人本就有幾分心虛,小貓偏生這時候出現在兩人面前,還眼巴巴的看着他們,似是要討食。
“你這個臭貓,嚇死我了!”其中一個邊說便要把貓踢飛,另一個及時攔住:“別,兄弟,貓也是生命,看來剛纔咱倆聽錯了,應該是貓叫聲,呵呵……”
他訕笑幾聲,又細心的蹲下身子,貓兒兩個眼珠的色澤還不一致。
是一隻波斯貓。
他這纔看清小貓,它的體型和它的聲音一樣稚嫩,身上的毛毛茸茸的,煞是可愛,沒忍住摸了一把。
“喵……”
小貓很配合的叫了聲。
“真不知道這些貓貓狗狗的有什麼好?”
那人問,平復了下心情,朝着方纔的地方走去。
“你不懂,真沒愛心,唉……”
“人都殺過,還說貓,兄弟,你這是在搞笑嗎?”
“唉,你不懂……”
“……”
溫漣漪被貓叫聲吵醒,眼裡一片混沌。
說是急那時快,見她要說話,褚東弦沒多考慮,捂住了她的嘴,看着她的眸盡然是冰涼。
她疑惑的看着他,又因他眼中的寒意恍然大悟。
剛纔,她差點招致殺身之禍!
若不是那隻貓!
她看向褚東弦,含着抱歉之意,褚東弦仍冷着臉,不想和她說話。
“叫你們在這裡看着他們,不是讓你們喝酒!”又是一男人的聲音,不過聽起來很憤怒。
“頭兒……對不起,我……我們這就收拾……”
“人……人沒事,還在那裡。”
他們朝着昏暗的地方看了眼,見兩人還維持原來的姿勢,雙雙鬆口氣,邊說邊收拾着桌子。
那隻小貓見有生人,發出輕微的喵嗚聲。
“哪裡來的畜生!”被稱作“頭兒”的那個人惡狠狠的說道,甚至溫漣漪閉着眼,也能感覺到他滿臉的惡意。
“喵嗚……”一個迴旋踢,小貓發出慘烈的聲音。掉在了溫漣漪身上,褚東弦從身後扶住她的身子,方纔沒讓二人暴露。
“頭兒……”
抱小貓過來的那人敢怒不敢問。叫了聲“頭兒。”卻什麼也不敢說。
“真是倒黴,是和褚家有仇嗎?”“頭兒”斜睨了兩人幾眼,說道:“以前讓殺了褚氏夫婦,現在目標又成了褚東弦。”
繞是在道上混了這麼久,他也忍不住:“呸!”了聲,接着說:“褚家到底有多對不起他,非得讓人斷子絕孫!”
那兩人都沒發表意見,周遭突然安靜,沉寂的可怕。
小貓眼咕嚕轉了一圈,四處看看,再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黑暗裡,褚東弦雙眸流露着蝕骨的寒意,感染到了溫漣漪,她感受得出,他濃烈的恨意。
是她從未感受過的濃烈!
原來他的父母,不是死於意外?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害的他孑然一身。
呵……熙妍恐怕也和“他”有關。
溫漣漪心中震驚不已,她,似乎被捲進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