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恢復了一貫的冷峻,手握成拳頭狀,抵到脣邊輕咳了兩聲。
這種快速的恢復令尚未緩過神來的李菲兒尷尬,一時不知所措,她的臉頰緋紅,雖然總經理辦公室門前鮮有人出現,但是,畢竟是公衆場合,被人發現做出這等曖昧的動作實在有傷風雅。
“寶寶還好嗎”
他突如其來的問話,令心虛的她張皇。
“很久沒有做檢查了吧,如果沒有事情,我帶你去惠恩婦產科醫院做個檢查,看看寶寶的發育情況”。
李菲兒的頭嗡的一下大了,頭有些發懵,對於喬少提出這種要求是她始料不及的。
用謊言驗證愛情是要失敗的。
她的鼻尖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麼有什麼問題”,看她神遊其外,他追問道。
“沒,沒有,很意外你能夠對我這麼關心”。
“應該高興纔對”,他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閃爍不定的眸子。
“很激動很高興,鍾墨,你太令我意外”,她再度環住了他的脖頸,避開了他的逼視,伏在他的肩頭,她是該高興嗎爲什麼她高興不起來呢
“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再說上班期間外出辦私人的事務不太好吧”,她開始尋找理由,試圖逃過這一劫。
的確是一劫,她明明已經測試過沒有懷上他的孩子,例假更是鐵證,但是,唯獨她還在信誓旦旦地維護着她的謊言,如今,謊言就要揭穿,揭穿之後她將面臨更爲難堪的境地,她不能
“難得我有空,公事可以緩一緩”。
“很重要啊,董事長催的很急”
“沒事,我會和爸爸說,我想他會諒解的,不僅如此,還會大力支持,畢竟是關乎他血脈的事”。
逃脫不掉,只有硬着頭皮和他一起去做孕期檢查。
在惠恩婦產科醫院。
下車,走路,甚至每上一個臺階李菲兒都被喬少小心翼翼地伸手扶持。
李菲兒的內心慌如鹿撞,全然沒有了被他“疼愛”的幸福。
在尋找機會無望,她的臉色呈現如暗淡的色澤。
“不舒服嗎”
“沒有”,她強笑搖頭,在一度淪陷在他幽深的眼眸和轉世跋扈的氣息中,她迷戀的這種感覺或許出了惠恩醫院的大門就會灰飛煙滅。
短暫的幸福是一場幻覺。幸福的幻像是短暫的,殘酷的現實是漫長的。
“完了,完了”,在喬少的“呵護備至”的關懷下,李菲兒無法像上一次那樣如法炮製她的把戲,她內心如炬,焦躁不安。
躺在b超臺上那一刻,她如登上了刑場,絞刑架上的絞索在風中微微晃盪,愛情的頭顱在慢慢地伸進絞索,只能醫生宣判,即可雙腳懸空,靈魂飄蕩。
她閉上了眼睛,等待一場暴風驟雨。
雪白的b超室內,僅有李菲兒,喬少和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寂靜無聲,只剩下b超滴滴的聲音。
“胎兒發育正常”。
不亞於一顆原子彈在李菲兒頭腦裡轟地炸開,炸得她茫然不知所措,什麼什麼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胎兒胎兒明明上個月剛剛來過例假,誰的孩子她頭腦裡迅速呈現出喬赫的面孔,面孔無限制地擴大,令她窒息。
如果說以前是用謊言來考驗愛情,那麼現在是用錯誤在考驗愛情,必然會導致一個更大的錯誤。
“太專業了,我看不出什麼”,喬少凝眸盯着b超的屏幕,跳動的畫面令他一頭霧水,看不出自己的兒子具體在什麼地方。
“哦,胎兒還太小,你們非專業人士看不明白很正常,還只是一個胎芽”。
“恭喜你們”,醫生取下眼鏡,向喬少和李菲兒道喜,“準媽媽要注意營養和休息,沒有任何的問題”。
“謝謝你大夫”,除了這一句話,李菲兒說不出更多的語言,她應該幸福嗎她應該歡喜嗎頭腦混亂得沒有了思路,欲裂的苦痛幾乎讓她失去了走路的力氣,一個趔趄幾乎絆倒。
他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在怎麼厭惡她,至少她是孩子的母親,醫生不會說謊,b超給了他真實的答案。
他無法懷疑她懷上了其他人的孩子,那晚,他黯然的牀單上怒放着一朵嬌豔的玫瑰,她爲他守身二十多年,千方百計,辛苦萬分地只爲接近他,只爲做他的女人,她是一個可憐而又心狠的女人爲了他不擇手段,那些不堪的往事又翻涌到了他的心頭,讓他融化的內心漸漸地凍結。
“無論如何請你小心一些”,他寒潭般的眸光中帶着陰狠地關心,這種複雜的情緒令李菲兒內心冷冷地顫抖了一下。
“是”,她環着他的臂膀,溫順地倚在他的肩頭,掩蓋自己的慌亂,任他發動車子載着她駛離這個令她歡喜令她發狂的醫院。
失意的人生總是需要堅強站立起來的勇氣去支撐。
赤腳坐在地毯上,抱着筆記本電腦,跟着喬少太久,一切以他爲中心,他說去哪裡就去哪裡,他說她不能幹什麼她就不能幹什麼,很久沒有這麼舒服的姿勢呆過,連深吸一口空氣都是那麼地暢快,沒有摸過電腦,指頭都有些僵硬,她活動一下自己纖細的手指,剛剛塗抹過藍色的指甲油,帶着妖魅蠱惑的氣息,這是她喜歡的低調憂鬱的色彩。
新建excell,填寫個人簡歷,重複開始新的人生。向網站各個招聘企業投寄自己的簡歷,屈指一算,投寄了200餘份。
窗外的蟬鳴不知疲倦地嘶鳴着,午後陽光明亮而頹廢。
疲倦之餘,她雙手交叉,向上伸展,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飢餓感促使她起身尋找一些食物。
冰箱許久不用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冰鎮的飲料寂寞地儲存了很久。
頭髮蓬亂,帶着慵懶的氣息,不用化妝,不用梳洗,穿着卡哇伊味道十足的衣服,穿着hello kitty的拖鞋走進了小區的便民超市進行食物採購,附近的居民紛紛對她側目,更多的人猜測她的落魄,也有些人對她蜚長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