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珊怔了下,明白過來,她沒有說什麼,而是讓年年去把沒種完的小花都種上,才走到容東方身邊,“年年說你不要多多了?!”
是試探也是肯定,都這麼久了,如果容東方想要回兒子,早就採取行動了。
“是他不要我了,”容東方只回了這麼一句。
他想要兒子,時刻都想要,可是兒子不要他了,他就算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再說了,多多跟着關瑾,確實比跟他要好很多。
“容東方,你……”唐珊還想說他什麼,這時傳來汽車駛進來的聲音。
“抱歉,老闆來了,我要去彙報工作,”容東方笑笑,走向衛西城。
現在容東方任正大集團市場部經理,收入豐厚,衣食穩定,可是他卻一點都不開心,他現在最懷念的就是和多多艱難度日的幸福,哪怕只有一碗麪可以吃。
三個月後。
唐珊的肚子已經凸起,走路也笨了很多,名副其實的大肚婆,年年現在經常叫她大肚媽咪,每當這個時候,唐珊便是最幸福的時候。
年年的身體恢復的很好,也沒有出現任何排異現象,這充分說明朱雲若的骨髓和年年的完全融合,而且相處的十分融洽,很難想像他們這樣一對見面就掐的兩個人,骨子裡竟是相融相合的。
或許,這就是天意,讓衛西城的母親養育了朱雲若,又讓衛西城遇到她,讓她冥溟之中成了年年的救命恩人。
唐珊現在每天最快樂的時光就是感受胎動,因爲到這個時候,年年也會好奇的趴在她的肚子上與小妹妹說話,“小妹啊,你快點出來好不好?我一個人好無聊……小妹啊,你要長的漂亮一點,要是長的醜,我會嫌棄你的。”
因爲之前衛西城堅持唐珊肚子裡的寶寶是個男孩,父子兩人還打起了賭,爲了保證能贏,年年不時的還會恐嚇一下唐珊肚子裡的寶寶,“小妹啊,你必須是個女生,要是敢帶着小鳥兒出來,我就給你咔嚓掉哦。”
“你要咔嚓誰?”從樓上走下來的男人,一身寶藍色的休閒裝,隨意而不隨便,透着精緻的尊貴之感,他一步步走下樓梯,優雅,尊貴,傲然,一下車便閃耀了周圍的風景。
唐珊看的癡迷,這個男人真是360度無角的好看,想着他穿成這樣出門,定是會招來不少女人的目光吧?
年年見衛西城下來,也知道自己那話說的不合適,快速的捂住了小嘴,衛西城看向老婆,“他要咔嚓誰的小鳥兒?”
“反正不是你的,”唐珊笑着。
“他要咔嚓,你也會捨不得吧?”他的流氓本性再一次華麗麗的展露無疑。
“這次去幾天?”唐珊知道他又要回國內,三個月前,他答應了蕭墨,自然要全心全力。
“三天,”衛西城說完,又不忘補充一句,“最後的三天。”
唐珊這纔想起來,他們約定的期限是三個月,這三個月馬上就要到了,可是蕭墨那邊好像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有些着急了,“你與蕭墨聯繫過了?”
“沒有,”衛西城的手落在唐珊的小腹上,“我答應他三個月,他回不回來,我到期就撤。”
這就是男人,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
“那他和朱雲若的事怎麼樣了?”這是唐珊最關心的。
“不知道,”衛西城如實回答。
還差三天,就是三個月了,朱雲若坐在陽臺的搖椅上,默默的計算着日子,望着天空的星子發呆。
朱雲若心裡的這三個月是指她拒絕蕭墨的三個月,她從一個城市到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她像個流浪者般的四處飄遊,而他亦像個盡職盡責的保鏢始終跟着她,任她怎麼甩都甩不掉。
她罵過他,打過他,他也生氣的離開過,可是不到半個小時,他一定會在她不經意的某個地方再出現。
在朱雲若的印象裡,蕭墨是那種沉穩傲氣的男人,清冷而疏離,絕不會死纏爛打,但是她似乎只看到了他的一面,他還有不爲她知的另一面。
他就那樣跟着她,最後她也沒轍了,其實朱雲若也不是真的那麼絕情,每次傷害他的時候,每次看着他難過的時候,她也會錐心的痛,但一想到自己永遠也不會有寶寶,她就不得不狠下心傷害他,有句話叫長痛不如短痛,她不想讓自己的遺憾讓他痛一輩子。
朱雲若就這樣想着慢慢睡着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裡的自己掉入了冰窖,渾身冷的顫抖,後來他找到了她,把她撈出冰窖……
身子動了動,朱雲若本能的望溫暖靠近,可是這一靠便感覺到了不對,耳邊那咚咚的聲音是什麼?好吵……
睜開眼,入目的是男人的胸膛,不用看,僅憑氣息,朱雲若也知道是誰?只是當她再四處一看,才發現自己不在酒店裡,而是在醫院。
她,怎麼了?
“我,怎麼在這裡?”朱雲若開口,才發現喉嚨好痛,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發燒,”他回她,簡短到不能再短的兩個字。
發燒?
她好好的怎麼就發燒了?
朱雲若不知道,也來不及去想,腦袋還暈暈的,張嘴就問,“今天是幾號?”
離三個月的期限越來越近,她就越緊張,她已經習慣每天睜開眼就看日曆,當時他跟着她的時候說過,如果三個月他還不能讓她決定和自己在一起,那麼他會消失。
“2月4號!”他低沉的聲音響起,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深邃。
朱雲若的心發出錚的一聲輕響,那離三月之期還有兩天,兩天後,是不是他就會消失了?
驀地,朱雲若的心像是缺氧似的窒息起來……
不是她矯情,不是她做作的考驗他,而是她真的不想把自己的不幸強加給他,還有她更怕歲月這把無情的殺豬刀,會讓這份不幸磨滅兩人之間的火花。
與其那樣結局,倒不如從不開始。
可是爲什麼一想到,他們即將分開,她的心好痛,甚至看着他,竟有種很想撲到他懷裡的衝動?
“喝點水吧?”她失神之際,他的大手端着一杯溫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