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珊的腦子好亂,根本理不出個頭緒,尤其是看過的那道疤,就像是一根繩勒着她,讓她難受。
最後,她對自己說,如果他還在醉,那就讓他睡在那裡,大不了,她去住酒店。
有了決定,她纔去開門,門打開,室內一片昏暗,什麼也看不到,可是她的眼睛卻還是看到了她臥室的門,此時正大開着。
她記得,這門她走時是關着的。
那麼,這是他走了嗎?
這個想法衝入腦海,她連鞋子都來不及換的奔過去,月光穿過窗子,散灑在她的牀上,可是那裡已經空空一片,乾淨整齊,彷彿從來不曾有人睡過。
他走了,真的走了!
她的心剎那像是被這白月光給浸了,冰涼,淒冷,還有空蕪……
他在她沒有猝防中出現,攪亂她的心,卻又在她心軟的時候,他又這樣的消失,就如同他闖入了她的婚禮,拯救她於水火之中,卻又在她極致幸福之時,把她拋入黑暗的地獄。
衛西城,你這個混蛋!
唐珊在心裡罵他,詛咒他,可是不論她有多咬牙切齒,都不能抹平他這一來一走給她帶來的衝擊和震撼。
燈也沒開,她把自己埋葬在黑暗中,她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她怎麼能清醒?
他雖然走了,可是這個房間裡到處都是他的氣息,更該死的是他的衣服還在她的房間裡,帶着酒氣。
他這是要幹嘛,讓她給他洗衣服嗎?
唐珊很想把那些衣服給他扔到樓下,可是她不敢去碰那些衣服,因爲她怕衣服上還留着他的體溫,那些體溫會是致命的毒藥,會讓她中毒,而且,這個房間她也不能呆了,她要離開有他的存在的空間。
只是,這大半夜她該去哪呢?
唐珊煩亂極了,便想起了惹禍的人,她撥了容東方的電話,可是那端竟關機。
該死的!
唐珊低咒了一聲,把自己摔在沙發上,可是懷孕的她是有生物鐘的,睏意來襲,她想歪倒在沙發上,無奈沙發又窄又小,讓她實在不舒服。
委屈了她可以,但是委屈她的寶寶,是萬萬不行的,這可是唐珊的原則。
回房裡睡吧,那牀被某人睡過,唐珊於是走進了另一個房間,她睡到了容東方的牀上。
中午的飯局,讓她連午休也沒有,所以她一着牀邊就睡着了……
天亮。
唐珊睜眼,首先入目的是男人的胸膛,而且她還摟着男人的腰,這是……
她正懵怔的不知爲何,卻聽到外面的房門砰的響了,再然後是男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和隨之而來的低吼,“你們在幹什麼?”
衛西城!
唐珊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他,不對啊,他站在那裡,那她摟着的人是誰?
下一秒,唐珊發出尖叫,“啊——”
再然後是男人的慘叫,“啊……”
容東方被一腳踹在了地上,屁股摔的要裂開了,他正要發火,卻看到牀上的女人雙目噴火的瞪着自己,他還沒弄明白怎麼一回事,身子就被拎起,而拎着他的男人就是大BOSS。
這是什麼情況?
容東方凌亂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唐珊睡在了他的牀上,所以大BOSS來捉殲了,但是他對天發誓,他真的什麼也沒幹啊。
容東方看向唐珊,幾乎要哭了,“我的姑奶奶,你怎麼睡在了我的牀上?”
迷怔的唐珊這會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再看衛西城要吃人的樣子,她已經顧不得審問容東方怎麼和她睡到了一個牀上,而是直接吼道,“你放開他。”
這話讓衛西城一愣,回頭狠狠瞪向她,可她卻莞爾一笑,那笑盡帶嘲諷,“衛總瞪什麼?難道你連員工睡覺也要管着嗎?”
容東方額頭直冒冷汗,“唐珊,你別胡……”
只是,唐珊根本不讓他開口,“衛總,你私闖民宅,又擅闖別人的臥室,你不覺得自己太失道德水準了嗎?”
她睡在了別的男人牀上,居然還說他失了道德水準?
這個女人現在道德淪失到了如此程度了嗎?
衛西城壓抑着要吞天滅地的怒火,並沒有搭理她,他現在要首先弄清楚,這女人和這個假男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真有了那種事,他絕對扒了容東方的皮。
目光觸及容東方的臉,一片的灰白色,雙眼裡盛滿了惶恐和冤枉,再往下看,他一身的正衣,甚至連襪子都沒有脫,衛西城眸底的冰冷隨着這一發現而消融,眉梢揚了揚,緊繃的脣角也鬆馳下來
容東方哪還有心思觀察他的反應,只覺得衛西城的目光凌厲如刀,可是他對天發誓,他是冤枉的,甚至不知道唐珊這個女人,怎麼睡在了他的牀上。
要不要這麼害他啊?
話說昨天晚上,他竟然遇到了韓揚,所以自然的想起了關瑾,如果說以前在一個公司的時候,容東方視關瑾爲死敵的話,其實早在關瑾受傷那一次,他對她的印象已經改了觀,甚至不自覺的讓兩人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只是,想到她曾經和一個牛郎不清不楚,他心裡還是有疙瘩,還有他是個不婚主義,結果關瑾竟然大着肚子來這裡,讓他娶她。
他的拒絕讓關瑾心碎,甚至要去打掉孩子,如果不是關瑾的弟弟蘇一鳴出現制止,或許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可是那個孩子的存在,也不能成爲他要娶關瑾的理由啊。
一個婚姻裡,不是以愛爲前提,而是建立在爲了孩子爲了責任的基礎上,這樣的婚姻不會有幸福吧!
他身邊有這樣太多的例子,容東方不想再重蹈覆轍,關鍵的是他沒想過結婚,他不知道婚姻生活該怎麼面對?
“容東方,你不娶我,是因爲你不愛我,還是你接受不了我的過去?”
“容東方,我懷着的可是你的孩子……”
“容東方,我以爲你不同,沒想到你和韓揚一樣是懦夫。”
“容東方,我恨你,我永遠不會再見你!”
關瑾最後對他說的話,成了他的一道魔咒,經常入他夢裡不說,而且隨時都會讓他想起,只是他也有他的人生觀和堅持。
他昨天越想越煩,不知不覺喝的多了,甚至怎麼回的家都不知道,哪裡還會脫衣服,直接倒在了牀上,所以也沒有發現牀上還躺了個女人。
現在看着大BOSS的黑臉,他真是滿腹的冤枉有口說不出啊,他只想着讓唐珊解釋,可誰知她不解釋,還火上澆油,完了,這下他容東方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