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余余生
似乎有保鏢打中了霍建亭的頭。
一個趔趄,他人重重倒在地上。
原本圍在霍建聲周圍的保鏢一擁而上,對着霍建亭好一陣拳打腳踢。
夜色太暗,看不清他的臉。
顧清歌卻清晰的嗅到了血腥味兒。
霍建亭受傷了。
他一定是受傷了。
“霍建亭,你起來…”
“不要管我…”
顫抖的聲音已然分不清是嚇得還是哭了。
“霍建亭,我要你走…”
“你走啊…”
“我不要你管…”
當下的念頭就是心心念念希望他不要受傷。
希望他可以安好。
抽了六百毫升的血,之前背上的傷口一直沒有癒合,他又怎麼會是這些人的對手?
她心疼。
也心酸。
霍建亭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一直衝着顧清歌微笑。
“老婆,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到了這步境地,這男人竟然還在關心這個問題!
他爲什麼不關心一下他自己的生死?!
“霍建亭,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顧清歌有些怒了,如果不是霍建聲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早就衝過去,對着霍建亭一陣大罵了。
這個大豬頭,也不看是什麼場合,竟然還能問得出這種問題!
“霍建亭,再不走,我就死給你看!”
她發了狠一般,出聲威脅他。
被推倒在地上的男人卻一點也不肯放棄,抱着那問題,依舊問個不休。
“顧清歌,你還愛我嗎?”
顧清歌氣得直翻白眼。
霍建聲在一旁看的很是開心,不停用力捏着顧清歌的手腕。
“顧清歌,霍建亭對你還真是情真意切啊…”
顧清歌狠狠瞪這個變/態男一眼,“霍建聲,你知道爲什麼霍家有三個女人都罵你是雜/種嗎?”
“因爲你就是一個雜、種,也只有你配得上這個稱呼!”
霍建聲目露兇光,手中鋥亮的刀片朝着顧清歌的脖子就要切下去。
“作死!”
“賤女人!”
顧清歌的眼神卻是望向霍建亭的方向。
沒錯,她說這話的目的就是激怒霍建聲。
只要霍建聲一失常,說不定就會殺了她。
總好過看着霍建亭這樣的被人要脅。
下一秒,她朝霍建亭大聲喊道:“霍建亭,我愛你,一直都愛…”
眼看着霍建聲的刀片即將刺穿自己脖頸處的大動脈,顧清歌緩緩閉上眼睛。
解脫。
她長吁一口氣,整個人已然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霍建亭…
下一秒,有銳利的痛楚自她的鎖骨邊滑過。
再下一秒,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顧清歌有些恍惚。
是夢嗎?
如果是夢,爲什麼溫暖來的那麼真切?
下一秒,頭頂上屬於那個人的聲音傳過來。
“蠢女人,睜開眼睛!”
霍建亭微笑的臉瞬時落在她的視線裡。
顧清歌驚訝。
“你…”
霍建亭揮揮手,打舊一截伸向他們的腕子,隨即把視線伸向遠方。
“王三五,還不出來收拾?!”
隨着霍建亭的聲音落下,王三五帶着一幫子人,魚貫而入。
很快,霍建聲之前帶進來的保鏢全數被綁,一個個耷拉着腦袋被扔在溼泥泥的地上。
前前後後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顧清歌的眼睛瞪得比燈光還要大。
直到坐上了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耳旁一陣亂哄哄的聲音。
“快去醫院…”
顧清歌只覺得累。
累到了極致。
霍建亭的懷抱很溫暖,也很安全。
兩天一夜沒有合過眼的顧清歌,破天荒頭一遭在霍建亭的懷抱裡睡着了。
就連下車都是霍建亭抱她下的車。
夢境太過美好,她有些分辨不清。
耳邊帶着魔力一般的聲音輕哄。
“睡吧…”
“睡醒了什麼都好了…”
顧清歌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午後太陽正好的時間。
暖洋洋的太陽從玻璃窗裡照進來,整個白色的房間裡都是一片溫暖。
鼻腔裡還帶着消毒水的味道,卻比那一夜夜雨淒涼的味道好多了。
身邊是一塊壯實的懷抱,不用睜開眼睛,單是聞着那味道,她也知道是誰。
如今,那男人的大掌還落在她的腰際,禁錮着,生怕她會消失一般。
男人如今睡着了,輕淺微微的呼吸聲,帶着微笑的睡容,都讓她移不開眼。
這男人,天生的一副好皮囊。
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脖子靠近鎖骨處的地方一陣巨痛。
“絲…”
忍不住還是發出輕微的吸氣聲。
許是她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影響了身旁的男人。
一雙墨黑的眸子落在她的眼前。
“醒了?”
顧清歌點頭,有些羞赧的想要推開他的手,卻發現,怎麼也推不開。
“霍建亭…”
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的厲害。
男人更加靠近她,抱的更緊一些,輕聲在她耳邊呵氣,“老婆,我在…”
他叫她老婆。
很溫柔的叫她老婆。
心裡彷彿被人偷偷塞進了一塊糖一般,四處都是甜絲絲的。
又推了推他的手。
“我…要上廁所…”
暗啞的聲音一出口,臉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杮一般。
霍建亭卻是心情很好的笑,“不如,我抱你去…”
他明明是開玩笑的那麼一句話,她卻緊張的要死,一不留神,手就伸向了他。
在他快要遊移到自己胸部的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
“好痛…”
霍建亭一臉委曲的收回自己的手,好看的五官揪成一團。
那模樣,看上去可憐極了。
要多可以就有多可憐。
顧清歌有些後悔。
之前的記憶裡,這男人一定是被霍建聲的保鏢打傷了。
下意識的揭開被子,就要去查看他的傷口。
霍建亭卻是蜷縮着身子想要躲開她。
“霍建亭,哪裡受傷了?給我看看!”
一邊替霍建亭脫衣服,一邊很認真的去找他身上的傷口。
霍建亭用很痛哭的表情握住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這裡受傷了…”
顧清歌翻個大白眼,“心臟受傷了?”
“那我去替你找心血管疾病科的主任來…”
抽回自己的手,說要出去。
霍建亭哪裡肯放開她?
剛離開他掌心的小手又被握回來,沿着他的小腹一路向下滑行。
“我…這裡…受傷了…”
當顧清歌的手接觸到那手掌粗的灼熱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是婦產科醫生,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霍建亭卻是依不饒,抓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就往裡面伸。1cmsV。
“老婆,它好疼…”
“想你家妹妹想的疼…”
顧清歌的臉更紅了。
天那!
有沒有人來救救她!
霍建亭這個下流痞,竟然讓她抓了他那裡!
老天爺,快打個雷,劈死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吧!
“霍建亭,你…不要臉…”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閉着眼睛罵他。
霍建亭輕笑,她甚至可以聽到他笑的聲音。
雖然是閉着眼睛,可是那東西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遞到她冰涼的小手上時,她還是心跳不已。
心臟一下比一下跳得厲害。
再這樣握下去,她真懷疑自己要得心臟病了。17722633
“霍建亭,你放開我,我要上廁所!”
嗓子啞的厲害,說這話的時候,更多的成分像是在乞求。
霍建亭拉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放開。
“老婆,你要是答應上廁所回來讓我去看看你家妹妹,我就放手…”
…
流、氓!
無賴!
地痞!
顧清歌把能想到的詞兒全用在了霍建亭身上。
可是,眼下這情況,她也只能在心底罵一罵。
萬一這廝真的就這樣一直抓着她,不給她上廁所,她要怎麼辦?
“好好好,我答應你。”急忙敷衍似的答應下來。
霍建亭卻沒有立刻鬆開她的手。
“老婆,你說的都是真的吧?”
“不會騙我吧?”
顧清歌鄭重點頭,“嗯。”
霍建亭別有深意的看了看她,“沒關係,就算你騙我,我也有辦法討回來…”
放開那隻白希的小手時,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顧清歌長鬆一口氣,趕緊去了趟廁所。
這裡是病房。
“老婆,我好久沒吃肉肉了…”
他渴求的眼神落在她的胸部。
顧清歌當然知道他說的“肉肉”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她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絕對不可以!
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胸口,擋住那兩條火、辣、辣的視線。
“不行!”
“等把事情搞清楚以後再說!”
霍建亭平時一本正經的人,怎麼看上去越來越不正經!
光是他那曖昧的眼光,顧清歌就有一種想要逃出去的感覺。
霍建亭很不自然的轉過臉去,眉毛和眼睛糾結在一起。
如果霍太太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怎麼樣?
“老婆,你過來好不好?”
“看看我是不是發燒了…”
他小聲的誘哄着。
霍太太最心疼他了,只要他說哪裡不舒服,她一定會乖乖過來的。
到時候,他就有肉吃了。
他發燒了?
說不着急是假的,雖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在看到王三五的那一刻,她知道,他們安全了,霍建聲的死期到了。
萬一那天晚上他淋雨淋病了,她可是會心疼的。
不不不!
怎麼能心疼他呢?
不是說好再也不理這男人了嗎?
可是,那天晚上他那麼深情的表白,又單槍匹馬跑出來英雄救美,是不是說明,其實,他心裡很在乎顧清歌呢?
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要去看看他。
盯着霍建亭的臉,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霍建亭這傢伙,不會騙她吧?
離霍建亭還有不到一米遠,她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就站在那裡望着霍建亭。
“你是發燒呢?還是發/騷?”
霍建亭一愣。
被這女人發現了?
應該沒有吧…
他嘆一口氣,手無力的扶着自己的額頭。
“老婆,我頭好疼…”
“真的不舒服…”
顧清歌有些不太確信的看着他的臉,站在那裡,沒有動。
“噹噹…”
敲門聲傳進來。
“進來。”
顧清歌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反應,第一時間答應。
與此同時,她坐到牆邊的椅子上,離霍建亭遠一些。
進來的人是王三五。
臉上是燦爛的笑容,笑嘻嘻的走進來,拿出兩個食盒。
“頭兒,嫂子,餓了吧?”
“來,先喝點兒粥吧…”
霍建亭鐵青着臉,撇開臉去,根本沒理會王三五。
老大一張欲求未遂的臉,誰看不出來啊?
王三五生怕一個蘋果就這麼砸到自己頭上,趕緊轉過去,把食盒先給顧清歌。
“嫂子,來,先吃點兒吧…”
顧清歌心情很好的接過粥,“謝謝。”
王三五這下心落回到肚子裡了。
嫂子一高興,老大就高興,這老大一高興嘛,剛纔的事兒自然就不會再追究自己的責任啦。
於是,又樂呵呵的拿起別一個食盒,送到霍建亭跟前。
霍建亭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一張臉臭的厲害。
王三五像是沒看見似的,把這幾天的情況告訴他。
“頭兒,往霍氏製藥廠裡投放毒品的人找到了,已經移交司法機關處理,那天的照片我都給了報紙和媒體,這兩天,霍氏所有的財產已經被解凍了…”
霍建亭一邊吃着粥,一邊點頭。
“做的很好。”
見老大終於不再臭着一張臉,王三五的一顆心算是放回到肚子裡。
“另外,m組織那邊,上頭急了,非要見您一面…”
霍建亭淡淡了看了一眼王三五,斷然拒絕,“不見。”
王三五點頭,表示贊同。
“頭兒,清璃少爺已經到了美國,您安排的醫生已經在研究他的病歷了。”
聽到顧清璃的名字時,顧清歌的耳朵支了一下。
“清璃已經到美國了?”
“他什麼時候去的?”
“怎麼去的?”
王三五笑了,
“嫂子,清璃少爺生病了,當然要去美國治療了,頭兒借用葉大少的飛機送他去的…”
顧清歌簡直不敢相信。
“這是真的嗎?”
王三五笑的更歡實了,“我說嫂子,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頭兒吧?”
“我們之所以一直沒有動霍建聲,就是因爲他把清璃少爺藏起來了,怕他傷害清璃少爺,我們才一直容忍他繼續和您通電話…”
“找到清璃少爺以後,老大直接把他送出國了。”
“只不過,當時老大的飛機還被凍結中,所以,只有借葉大少的私人飛機送清璃少爺走了…”
顧清歌聽得雲裡霧裡,但是有一點她聽明白了。
顧清璃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治療。
祭奠過了五臟腑,嗓子也沒之前疼的那麼厲害,顧清歌的話多了起來。
歪着頭看向王三五。
“王三五,那天晚上,你們怎麼來的?”
王三五的視線立刻轉到霍建亭身上。
霍建亭還在吃着粥,聽到顧清歌這麼問,擡了一下眼睛。
“這個問題,你直接問我就好了…”
隨即朝王三五打個眼色,王三五很識趣的走了。
兩個人都吃過了飯,臉上的氣色紅潤了不少,霍建亭看着顧清歌臉上的那一抹嫣紅,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了些什麼。
“清歌,你過來…”
顧清歌當然知道這男人一直在打什麼主意,打定主意就是不肯過去。
瞪他一眼,“有什麼你直接說就好了,非要離那麼近幹嘛?”
霍建亭露出很好看的笑容。
“親愛的老婆,你過不過來?”
雖然是笑着說的這話,但這傢伙一向陰晴不定,又從來不按常理出牌,顧清歌有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小白兔落到了大灰狼的窩裡。
顧清歌想了想,連連搖頭,“不過去…”
霍建亭依舊掛着很好看的笑容。
“真的不過來?”
乎頭地周傷。顧清歌頭搖的越加厲害。
“很好。”
耳畔只聽到這兩個字,身體卻已然騰空被人抱起來。
下一秒,霍建亭已然把她壓在了病牀/上。
“看來,老婆喜歡我抱你上/牀。”霍建亭清明的眸子裡凝着一絲深邃。
他溫熱的氣息就縈繞在脣畔,若有若無的親近,莫名的讓她的心一陣狂跳。
似有些緊張,又似隱隱期待着些什麼。
霍建亭握着她的兩隻手,將她壓制在牀/上。
促不及防,一個吻就落在了她的脣畔。
似狂風捲起駭浪一般,汲取着屬於他的芬芳。
自從知道霍太太一直都愛着自己的那一刻起,他那一顆如枯井般的心,好似見到了久違的陽光一般明媚。
枯木逢春,老樹發新枝,莫過如此。
脣齒相依。
她的疑問在他好聽的聲音裡一一得到解答。
霍家在被宣佈查封的第一天下午,霍建亭就找到了月惜晨,第一時間弄到了有人往霍氏製藥廠裡投放毒品的錄像。
第二天的時候,霍婉菁的主動澄清,所有關於霍家和毒品有關係的輿/論全部被平息下去。
霍婉菁去戒毒所前,曾經告訴過霍建亭,霍建聲曾經和顧清歌說過一個凌晨十二點的問題。
於是,霍建亭記在心上。
那個時候,他滿大街訴找霍建聲,卻始終找不到。
只好藉着m組織兵強人壯的實力,把N市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找到霍建聲,卻是找到了顧清璃。
霍建亭當即明白過來,霍建聲一定是在利用顧清璃威脅顧清歌。
霍家的私人飛機被凍結,整個N市除了霍家,也就只有葉卓燃纔有私人飛機。
爲了更加保密的把顧清璃送出國,從不低頭的霍建亭,第一次向他的情敵開了口。
葉卓燃什麼也沒說,既然都是爲了顧清歌,他也沒什麼好推辭的。
雖然他還沒有猜到那個十二點是什麼意思,但是有一點很清楚,找到顧清歌,就能找到霍建聲。
於是,他去找顧清歌,果然,發現了霍建聲的蹤影。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向顧清歌表白了。
只不過,她沒有接受而已…
再後來,一離開校園,他就發現了幾車不同尋常的車子開了進來。
於是,他打電話給王三五他們。
就有了後來的事。
霍建亭很聰明的隱去了那一段自己捱打,逼顧清歌說愛愛自己的事。
要是說出來,還不知道霍太太會怎麼生氣呢!
乾脆,什麼也不說!
有些事情,是打死都不能說滴…
如果霍太太知道他這樣騙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最值得慶幸的是,他和顧清歌並沒有受多嚴重的傷,他主要是失血過多,顧清歌也只是脖子被劃了一道口子,不重,只不過,也許會留下疤痕。
顧清歌聽得一片朦朧,水汪汪的眸子望着霍建亭,一臉不解。
“你爲什麼賣血?”
霍建亭俊臉一抽。
原本的笑意突然散去。
“這個問題嘛…”
他抽身離開,把空間留給顧清歌,自己則是來到陽窗前,望着遠處。
“那個時候,我只想送一枚戒指給你…”
“結婚到現在,我什麼都沒有送過你…”
“所以,我強烈的想送一樣東西給你…”
“可偏偏是在我最沒有錢的時候…”
剩下的話,不必他說,顧清歌已然明白。
這男人就是這樣,有苦自己扛,有淚揹着人流,在人前,永遠是光鮮奪目的隱藏好一切。
不禁有些心疼他。
下了牀,自他身後環住他的腰。
“傻瓜,我不需要戒指…”
“我需要的,是你好好的,一直陪在我身邊,看地老天荒…”
一剎那間,霍建亭只覺得心裡被什麼塞得滿滿的
那感覺就像是漂泊多年的一條小舟,終於有了港灣一般。
霍建亭是那葉小舟,而顧清歌就是港灣。
有顧清歌的地方,纔是家。
當細碎的吻又一次在兩人之間漫延時,討厭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來。
顧清歌想對敲門的人說開門,無奈,脣舌都被霍建亭含住,什麼也說不出來。
只有“嗚…”不成字的音階在空氣中流淌。
敲門的人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屋裡的人也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於是,就這樣一直耗着。
直到王三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頭兒,葉大少來看您了…”
葉卓燃很有禮貌的朝着王三五微笑,他的手中還拎着一個果籃。
顯然是來探病的。
霍建亭一聽葉卓燃的名字,氣就不打一處來。
“叫他滾!”
葉卓燃眉心微皺,看一眼無辜的王三五,微微一笑。
“霍建亭,我是來探望清歌的,好朋友住院,我總得來看一看吧…”
顧清歌掙扎着想去開門,卻霍建亭摁住。
“不許去!”
“清歌…”葉卓燃一直在門外叫顧清歌的名字。
彷彿顧清歌不出來,他就不走一般。
顧清歌看着一臉戾氣的霍建亭,哭笑不得。
“葉學長來看我,做爲好朋友,你爲什麼不讓他進來?”
說實話,她已經有點生氣了。
想起以前葉卓燃對自己的幫助,面對他的背叛,她還是恨不起來。
綁架和身世的事,也不能全怪他不是?
霍建亭一臉不悅,連態度都比剛纔冷冽了許多。
“讓他進來?”
“憑什麼讓他進來?”
“要不是他,你會被艾天齊綁架嗎?”
“要不是他跟夏晴同流合污,你會被霍建聲打得那麼慘嗎?”
言語間對葉卓燃的不滿,化作行動。
指尖撫過顧清歌已經消了腫的臉,心疼不已。
想到她被霍建聲打的那幾巴掌,他到現在還生氣。
只不過,又被霍建聲那個混蛋給跑掉了。
下一次,再找到他,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混蛋!
顧清歌還在試圖勸說霍建亭。
“建亭,你知道的,葉學長他幫過我好多次,就算他跟夏晴有過什麼勾/結,至少他也幫我把清璃送到國外去了,不是嗎?”
“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跟他計較了,好嗎?”
霍建亭白她一眼,“給你一分好,你就說人是好人!”
“那我對你那麼好,也沒見你對我好一點嘛…”
霍建亭扁着嘴,老大不高興。
顧清歌偷偷豐他的臉色,看了半天,突然笑起來。
“霍建亭,你不會是覺得自己魅力比不過葉學長,纔不敢讓我見他的吧?”
霍建亭臉色一青,立刻站起來。
“誰說的?”
“誰說我魅力比不過葉卓燃的?”
“我這就去跟他比一比!”
顧清歌捂着嘴在他身後偷笑。
這男人,幼稚!
葉卓燃在門外已經站了有一會,眼瞧着這病房門一直沒有開,他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就此打道回府。
卻不想,門開了。
霍建亭臭着一張臉站在門後,恨不得把他給千刀萬剮了。
葉卓燃絲毫沒有怯場,帶上職業性的笑容,望向霍建亭。
“清歌她…好些了嗎?”
霍建亭有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惡狠狠的瞪着他。
“我女人好不好關你什麼事!”
“趕快進去看,看完走人!”
關於霍建亭對自己的態度問題,葉卓燃一點兒也不介意。
反正霍建亭一直就是這樣的人。
他邁開步子,走進病房裡,看到嘴脣微腫的顧清歌時,心底悄悄劃過一絲遺憾。
同樣微腫的脣,在林小陌的臉上,他也曾經見到過。
而始作俑者,正是他葉卓燃。
“清歌…”
他有些不太自然的衝着顧清歌打招呼。
顧清歌衝他笑笑,“葉學長…”
霍建亭卻是黑着一張臉走進來,“笑什麼笑,不許笑!”
自己的老婆,竟然對着別的男人笑的那麼開心,他能不上火嗎?
偏偏這個男人還是他的情敵!
還曾經追求過他的霍太太!
霍建亭只覺得一股子酸味衝到鼻尖裡。
看着葉卓燃的眼神也變了變。
敢覬覦他的霍太太,一定要讓葉卓燃這傢伙吃點苦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