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
“他…他是葉學長…”顧清歌艱澀的說出這句話。
她知道,在葉卓燃面前,她撒過的謊言被揭穿了。
有些東西,想隱藏,卻是欲蓋彌彰。
她有一種被人看穿的不安感。
好在葉卓燃仍然安安穩穩的開着他的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下車!”
霍建亭的聲音隔着那麼遠都震得人耳朵發疼。
顧清歌看一眼電話,淡淡的說:“我馬上就到。”
“顧清歌,我再說一遍!”
“不管什麼狗屁學長,你現在就給我下車!”
“不準搭別的男人的車!”
顧清歌犯起了拗,又不好當着葉卓燃的面兒發作,仍然淡淡的對着電話說:“我馬上就到了…”
“嘟…”
電話那端是掛斷的盲音。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
顧清歌的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刺得人的耳膜幾乎要裂開來一般的疼。
緊接着,顧清歌整個身子往前衝,好在有前排的真皮座椅擋住了她。
等到顧清歌從車裡爬起來看清楚外面的情形時,她不由得怔了一下。
霍建亭的車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堪堪正擋在葉卓燃的車前,車頭對着車頭。
車上的兩個男人都像是蟄伏着的獅子,一聲不響卻又一動不動的隔着擋風玻璃望着對方。
“顧清歌!”
“下車!”
坐在阿斯頓馬丁銀翼裡的那個男人搖下了車窗,視線依然放在葉卓燃的臉上,話卻是說給顧清歌聽的。
“你那麼怕他嗎?”
葉卓燃沒有動,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伸手推門的顧清歌。
放在車門上的手縮了一下,慢慢又退了回去。
是啊,她爲什麼要怕霍建亭?
都已經決定要和他離婚了,又何必再怕?!
又有什麼可怕的!
顧清歌挪動一下仍然帶着痛的膝蓋,讓自己往裡面又坐了坐。
外面飛着雪,雨滴落在車窗上,發出脆生生的聲響。
霍建亭坐在車裡,隔着兩道玻璃望着那個女人。
她明明伸手去推門,卻又那麼倔強的縮了回去,對他的話已然不再在意。
以前,不管他要求她做什麼,她總是一聲不吭默默的把事情做好,哪怕是他要她滾,她也會聽話的離開房間,在門外整整站上一夜。
從來不反駁他的顧清歌,三年來,竟然第一次違抗他的話。
“顧清歌,下車!”
他以爲自己說的聲音不夠大,她沒有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只不過,這一次,他話語中的命令語氣輕了許多。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顧清歌重新坐回座位上,看一眼葉卓燃,“學長,麻煩你…”
“我們繞道走…”
“好。”葉卓燃嘴角掛着一抹微笑,朝着對面車上的霍建亭挑了挑眉毛。
霍建亭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結果。
頭一次,他覺得自己的怒氣被觸動了,深埋在地底下的火山似乎有些壓不住了。
見到對面的車掛了倒檔,霍建亭越發的生氣。
他毫不客氣,繼續逼近那輛黑色卡燕,就是不給它避開自己的機會。
“顧清歌,你發什麼神經!”
“一家人都在等着你吃飯!”
“你要是想鬧,吃完飯以後回家鬧去!”
霍建亭逼近卡宴的同時,人也下了車,帶着細細麻麻的雨絲,走向顧清歌所坐的後排。
今天是七夕,祝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