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不自知
夏楠冷眼看着自己的母親,“沒什麼意思!”
“只是覺得你丟盡了臉面,張福還肯娶你,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
張美娟立刻就火大起來,“沒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
“你要是沒什麼意思,把我推給那個又老又醜的男人幹什麼?剛纔顧清歌問你的時候,你大可以替我說話,可是你呢?”
“你竟然把我推給那個噁心的男人!”
“夏楠,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夏楠真心煩自己的母親了,她面色似有疲倦,靜靜的看了母親數秒鐘,才道:“媽,因爲您生了我的原因,遵着生恩最大的原則,我叫您一聲媽。”
“可是,我生下來以後,你們對我做了些什麼?除了把我當一枚棋子利用以外,你們對我有愛嗎?”
“我明明是夏家的親生女兒,你們卻非要弄一個什麼領養證明來,說我不是親生的…”
“當年,我還那麼小,我才二十歲,你們就不顧我的死活,讓我替霍建亭擋子彈…”
“幸好我命大,如果那個子彈再打偏幾毫米,我這輩子都活不過來了,身爲母親的你,當時看着命懸一線的我,有沒有一絲心疼?”
“再後來,你們要我一定抓住霍建亭,讓他愛上我,甚至不惜給他下藥,拿我的清白來賭,可是結果呢,他不過也就碰了我那麼一次…”
“我出車禍消失四前,你們沒有人問過我的死活,也沒有人找過我的行蹤,所謂的母親,應該是這樣對女兒的嗎?”
“我屍骨未寒,你們就急急的把夏晴弄出來,讓她繼續誘/惑霍建亭,一心圖謀霍家的權勢,那個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棋子!”
張美娟無言以對。
夏楠嘴裡的樁樁件件,都是她親自做過的。
身爲父母親,她和夏長河給兩個女兒最多的,竟然是算計,而不是親情。
她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喉頭滾動,好久才說出一句話來,“楠楠,不是爸媽狠心,霍家有錢有勢,恰好可以幫助你爸爸,這樣不好嗎?”
“再說了,你不也是自己愛上霍建亭的嗎?我們可沒逼着你愛他!”
夏楠看着自己的母親,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母親,“你們爲了名利,是不是什麼都可以拋棄?”
“如果不是因爲我懷了孩子的原因,還有一點利用價值,你是不是早就準備不認我這個女兒了?”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頻頻搖頭,驚恐的如同受了驚的小獸一般。
原本,身爲夏家的女兒,竟然命運這麼悲哀…
張美娟合了閤眼睛,因爲在小客廳等了一整夜和緣故,她看上去很憔悴,再加上之前張福打過,原本保養極好的皮膚早就失了昔日的光彩。
如今聽聞自己要嫁給那個混蛋,她越發的不能自持,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
“夏楠,既然是你開口要我嫁給那個張福的,那麼,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母親,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二十幾年的心血,我全當是餵了狗!”
“你別以爲霍建亭會真的愛上你,他心裡只有那個顧清歌,你以爲他爲什麼要突然對你好?平時那麼討厭你的人,突然之間對你甜言蜜語,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也許,你是這世界上最傻的傻子,連我都看得出來,霍建亭對我們用了離間計,可是你,卻還固執的以爲他愛你,他憑什麼要愛你?他連霍建聲上過你都知道了,你覺得他還可能對你有心嗎?”
“夏楠,今天的事你不幫我沒有關係,離開霍家以後,我會跟着張福好好過日子,好歹他還是個銀行行長,只要我乖乖的伺侯好他,日子一樣可以過的風生水起,到是你,我看你是真的離死不遠了…”
“說不定哪天,你還死在我前頭呢,到時候,我一定替你買一塊最好的墓地…”
兩母女徹底撕破了臉,誰也不再念着舊情,夏楠安靜的坐在房間裡,無聲的望着天花板。
媽媽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陣子以來霍建亭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
他只是在利用自己,離間自己和母親嗎?
他知道了霍建聲的事?
不!
一定不是真的!
一定是張美娟在騙自己!
可是,霍建亭之前明明那麼討厭自己,爲什麼突然之間又會對自己那麼好?
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一一在她腦海裡翻過。
霍建亭時常來房間看自己,偶爾也說說鬧鬧,但是很少笑,他本就是個少言的男人,能跟自己說上幾句話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每次她要他留宿的時候,他總有百般藉口推託。
如果一個男人真愛一個女人,是無時無刻都想着要跟她在一起的…
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飛快的閃過。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她不願意去正視罷了。
也許,她的懷疑是錯的…
霍建亭,還是愛她的,如果他不愛自己,爲什麼那麼急切的送自己去醫院?
如果他不愛自己,又爲什麼對這個孩子有所期待?
張美娟一定是瘋狗亂咬人,胡說八道而已…
清歌和霍建亭一關上房門就笑了,小女人抱着霍建亭的腰,明亮的眼睛閃啊閃,“老公,你說,這回張美娟會不會氣瘋了?”
霍建亭抱起她,肚子越來越大,某些活動越來越不能繼續,男人狠狠瞪着清歌的肚子,彷彿那裡面住着他的仇人似的,一想到接下來要禁、欲很長一段時間,他就不滿。
可是不滿又有什麼辦法?
誰叫是霍太太生的?
霍太太身上的東西,哪怕鼻屎都是香的!
把懷裡的小女人放到沙發上,手穿過她的長髮,落在她的後頸上,稍一用力,兩個的額頭便抵在一起,“氣瘋了也沒用,她不嫁也要嫁,而且,她還不敢光明正大的嫁,只能偷偷摸摸的住進張家!”
兩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呼吸相繞,男人的呼吸有一絲沉重,卻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他的霍太太,真的好美好美。
“老婆,我真想把你變成拇指姑娘…”
清歌仰着小臉兒反問他:“爲什麼?”
“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放在口袋裡,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你了…”
這男人,嘴巴里抹了蜜麼?
清歌無限嬌羞,似又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霍建亭,你是怎麼哄夏楠的?也說幾句那樣的甜言蜜語給我聽聽吧…”
“沒有!”霍建亭臉色一沉,堅決的止住霍太太的問話,立時就封住了小女人的嘴。
霍太太這大醋缸子,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他可不希望霍太太打翻醋缸,淹死自己。
現在他可是一點兒都不敢得罪霍太太的,如果晚上霍太太讓他睡書房,可怎麼辦?
再或者,讓他跪搓衣板的話,豈不是更討厭?
所以,先堵住霍太太的嘴,吻得她意亂情迷,這樣,她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隨着清歌的肚子越來越大,霍建亭也越加對她不放心起來,不管是吃飯還是睡覺,再或者是上廁所,她身邊都有人陪着,二十四小時身邊不斷人。
霍太太的飲食是專人伺侯,從不假他人之手,營養搭配均衡,特別適合孕婦。
他雖然不會做飯,但是,找幾個好廚子讓霍太太吃的舒服一些,還是可以辦到的。
他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很痛,也在揹着清歌找醫生極力的想着辦法。
他的霍太太,最怕疼了…
霍建亭這段時間很忙,羅歡歡的事在處理中,不用報警,他也知道是誰做的,霍家的監控錄像裡,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但他已然知道是誰在羅歡歡的車上動了手腳。
看來,夏楠的目的已經遠遠不止是回到霍家,讓自己染上毒癮,她應該還有其他目的。
也許,連那個孩子都帶着目的。
唯一讓霍建亭覺得不安的是,夏楠向羅歡歡下了手,也向清歌下了手,張美娟還對霍天齊使了手段,卻獨獨沒有對自己下手,這是爲什麼?
難道說,夏楠已經對自己下手了?
他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份加了料的魚湯。
如果,夏楠把東西悄悄放在飯菜裡呢…
霍建亭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檢察一下身體,也許,說不定,夏楠就使用了某種最新型的毒品而令他防不勝防呢?
帶着猶豫,霍建亭找了醫生,血液檢查過後,一切正常。
霍建亭這才鬆了一口氣。
也許,夏楠還沒有來得及對自己動手?
他目前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帶着一絲僥倖心理,也許是他太過擔心了。
張美娟當然是不願意嫁給張福的,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每天都在砸東西。
房間裡能砸的東西已然盡數被她砸光,唯一隻剩下一張光禿禿的牀,還孤伶伶的躺在那裡。
霍建亭怕影響清歌安胎,立刻就帶着清歌回了幕府山,把老宅裡惱人的麻煩交給了夏楠。
他可不希望這點兒破事兒影響霍太太和孩子。
因爲路上還結着冰,生恐霍太太滑倒,出門都是霍建亭抱着的。
夏楠目送霍建亭抱着顧清歌離開,心頭的失落感越來越強。
母親說過的話在耳邊響起,“霍建亭根本不會用心對你”…
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着霍建亭緊張顧清歌的樣子,她越發覺得,也許,母親這一次真的說對了。
如果事實真相真如母親所說,那她真的是爲愛衝昏了頭腦。
這個念頭就像是一條毒蛇,瘋狂的啃噬着她的心,如燎原之火,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
不!
這不是真的!
霍建亭一定對自己還有感情,如果沒有感情,他不會允許自己生下這個孩子的。
他之所以對顧清歌好,是因爲怕得不到財產。
夏楠越想越覺得害怕。
越想越覺得霍建亭只是在騙自己…
身上一陣陣切膚之寒,將她一顆滾燙的心塵封。
夏楠站了很久以後,纔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沉思良久,她終於還是打開了那個抽屜。
於她而言,那個抽屜就如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裡面裝着令她恐懼的東西。
看着安安靜靜躺在抽屜裡的手機,她伸了伸手,卻在即將拿到它的那一秒,又把手縮了回來。
彷彿那手機上淬了劇毒一般。
掙扎再三,她最終還是握住了那隻手機,摁下一串號碼。
“叔…”
對方了陣陣冷笑,透着陰森森的氣息,無形之中,讓她心底的那股慌亂更甚。
“夏楠,最近心口沒有疼,就把叔叔拋棄了,這可不是個聽話的孩子應該做的…”
“我知道這段時間霍建亭對你不錯,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中斷我的計劃!”
“如果你還想要止痛藥的話,如果你不想疼死過去的話,最好乖乖聽我的話,不要再惹怒我!”
對方凌厲的氣勢壓得夏楠喘不過氣來,沉默良久,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氣氛壓抑到極點,夏楠緊緊握着電話,生怕一個忍不住,會把電話砸得粉身碎骨。
對方冷笑過後,便立即恢復了平時的肅冷,“夏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實話告訴你,就算霍建亭是真的對你好,你也消受不起,霍家的財產是給顧清歌的,不是給他的!”
“所以呢,爲了錢,你最好還是跟我合作,還有孩子的事情,如果你不想霍建亭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就按我的計劃執行!”
夏楠一陣陣恍惚,對方森冷的語氣讓她一陣陣發寒。
她不過就是想呆在霍建亭身邊,不過就是想跟他好好的,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即便是沒有霍家的錢,她也不在乎,只要霍建亭愛她,她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霍建亭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想要跟他在一起,她寧可是自己犯賤,也不願意再執行那個什麼惡毒的計劃。
只要霍建亭對她是真心的,她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可是,一旦霍建亭知道了孩子的事,肯定是容不下她的,她又該怎麼辦?
下蠱的事…
自己心口疼的事…
如果沒有那個人給的藥,她真的會疼死的…
還有黑鴉的事…
到底該怎麼辦?
她該如何擺脫這一切?
如果當初不是因爲自己鬼迷心竅,爲了回到霍建亭身邊而不惜吃下那種毒藥,會不會就不會是今天這種局面?
如果不是她喪心病狂的要抓住霍建亭,就不會有這個孩子…
當初,如果她就這樣一直消失不回來,把所有最美麗的東西放在記憶裡,也就不會和霍建亭是今天這種結局。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時光不可能倒流,而她也回不去四年前。
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隻能放在記憶裡。
最美的東西是用來回憶的…
手停在小腹上,那裡,有一個已經八個月的嬰孩,再過一段時間,它就會跟自己見面。
如果這個時候,讓霍建亭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一定會逼着自己引產的…
引產的話,是會要人命的…
夏楠限入兩難的境地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只不過想好好愛霍建亭,想跟他在一起而已,怎麼就那麼難?
如果之前,她不謀算霍建亭,不謀算霍家的財產,安安靜靜的呆在他身邊,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種結局?
因爲她的沉默而令對方怒氣上揚,聽筒裡傳來那人的吼聲:“夏楠,如果你敢中斷計劃,我就把孩子的事告訴霍建亭!”
夏楠氣結。
唯獨這件事,她無能爲力。
如果霍建亭知道了孩子的事情,更不可能留下她了。
夏楠吸了吸鼻子,潔白的小臉兒揚起一絲苦笑,“叔,你怎麼知道顧清歌是霍家財產的繼承人?”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夏楠會這樣問,愣了很久,才狠聲道:“夏楠,我的事你不需要操心!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可以了!”
“這一次,我想要顧清歌的命!不管什麼方式,只要顧清歌死了就行!”
“記住,如果你沒有按我的吩咐做,不光是孩子的事,連你跟霍建聲的事,他都會知道!”
不等夏楠再開口,對方果斷掛了電話。
夏楠望着漸漸變黑的屏幕,把自己埋在膝蓋裡。
她好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麼要答應那樣的條件。
可是,後悔也沒有用,現在的她,只有孤注一擲了。
迅速又把電話拔過去,不等對方開口,便急切切的道:“我會繼續執行你的計劃,等我和顧清歌生完孩子以後,我就找機會對她下手!”
對方對夏楠的答案很是滿意,冷哼一聲,“很好,那我就坐等你的好消息了…”
掛斷了電話以後,夏楠覺得臉上溼溼的,一抹,全是淚水。
是的,她和霍建亭之間最大的障礙是顧清歌,而霍家的財產自然也不能落在顧清歌的手裡。
想來想去,也只有讓顧清歌死,才能高枕無憂了。
擦乾了眼淚,重新補了點粉,打開門,敲響了張美娟的房門。
隔了好久,張美娟纔打開房門,見到是夏楠的時候,她揚手就甩了夏楠一個耳光,“滾!”
“我不想看見你!”
夏楠舔了舔嘴角,有血腥的味道在口腔裡漫延開來,她用手背擦了擦脣角,冷冷的看着張美娟。
“我來,是告訴你一聲,你和爸爸的離婚手續辦好了,你收拾一下,明天就跟着張福走吧…”
門打開,張美娟的房間裡一地狼藉,全是碎渣,到處一片凌亂。
張美娟雙手環胸,眼眸中的火苗幾乎能把夏楠燒成灰燼,“夏楠,你別覺得你現在神氣,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我知道是霍建亭讓你來勸我的,其實,我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既然霍建亭想攆我走,我走人就是,再差勁我也還留着一條命,可是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
“被霍建亭利用完之後,你就是一枚死棋子,你覺得霍建亭還會再看你一眼嗎?”
夏楠並未發怒,只是淡淡的看着母親,“媽,張家不比霍家,到了張福家以後,你儘量安分些,只要你不惹他,他是不會怎麼你的,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收斂一下你的脾氣…”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來就是想跟你說這麼一句話,哪怕將來我死了,也算是你對您盡過孝心了…”
“至於將來我怎麼死,我一點兒也不害怕,人總是要死的,早一點或者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看到的人間醜態多一些少一些的問題而已…”
張美娟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愣住,不知道該接些什麼。
夏楠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在她臉上,而是落在她身後的一地狼藉上,“到了張家,不要亂摔東西,張福那個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打壞了東西,他說不定會讓你賠…”
“爸爸那裡,我已經交了兩百萬,我只有這麼多,實在不行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不管怎麼樣,未來的路都是我們自己選擇的,你認命也好,不認命也罷,總之以後,你就是張太太了,我們最好少見面…”
說完,夏楠轉過身去,不帶一絲留戀。
張美娟緊緊握着拳頭,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幾乎要把她的背燒出一個洞來。
張美娟知道自己不過,只好認命的收拾東西,連親生女兒都不幫自己了,看來,這世上真的沒有可以再令她依靠的人了。
到是夏楠最後那段話,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也許,從現在開始,她應該接受命運,嫁給張福。
第二天天一亮,張福就來接人了,張美娟也沒說什麼,乖巧的跟着張福就走了。
霍建亭很大方的填了一張六位數的支票遞到夏楠手上,讓她轉交給張美娟,“這張支票給你母親吧,算作是你給她的零用錢…”
夏楠到是沒說什麼,接了支票遞給母親,轉身在霍建亭臉頰上就留下一個吻。
霍建亭的臉上立時就有了一個淡淡的粉色的脣印。
清歌在一旁看着這一幕,手驀然攥緊。
霍建亭叫苦不迭,暗恨自己做戲太逼真,這下弄巧成拙,霍太太肯定要生氣了。
夏楠特意朝着清歌微笑,看看自己落在霍建亭臉上的那個脣印,無聲的炫耀着。
霍建亭覺察到清歌的怒意,立刻拿出手帕,往自己臉上擦過去。
清歌看着那個脣印,走到霍建亭跟前,拿起了霍建亭的手帕,“老公…”
她軟軟糯糯的聲音讓霍建亭渾身一顫。
霍太太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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