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懷孕就好。”沈從連看也不看夏安安,隨口而出這一句話,卻像是一記重擊打到了夏安安的身上,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
中暑?
這麼湊巧的時間。這麼恰巧的地點?
恰好趕來侍應生開始上菜,終於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緩解了這隻有夏安安才懂得尷尬。
普天之下,唯有酒桌上最好談生意。
於是當菜餚上齊之後,沈莊媽媽最先開始說話:“安安啊,你現在就是我們家的媳婦兒了,想吃什麼就多吃點,儘管吃,身體一定要養好才行啊,我到時候還指着再抱大孫子呢,當然了,孫女也行,反正啊......”
此時沈從忽然“啪”得一聲將筷子砸在了桌子上,臉色不由陰沉,非常難看,然後準過來對沈莊的母親說:“誰叫你說話的?”
再怎麼說,她也是在做其他三個人的長輩,是沈莊的母親,是沈從的妻子,沈從這樣的反應,真的嚇到了夏安安,怎麼脾氣比沈莊還差?
“哎呀,我說爸,你能不能別這樣,大家都好好吃飯呢,你這樣陰着個臉幹嘛啊?”李鯉倒是不怕沈從,看到這樣的場面連忙幫着自己的媽媽說話。
剛剛自到來酒店時,夏安安就覺得氣氛很奇怪,明明只有五個人吃飯,卻偏偏點了最豪華的包間,桌子大得離譜,菜也多得離譜,但那時夏安安安慰自己說,可能是因爲自己沒見過什麼世面吧,大概所有的有錢人家都是這樣過生活的吧,夏安安也就沒有再多想了。
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夏安安不禁皺眉,這氣氛像是壓抑到了一定程度的突然爆發,可是這一家人置氣,關她夏安安什麼事啊?
此時沈從將舉到一半的酒杯用力擱回桌面,表示不滿,然後又硬生生地舉起來,說道:“夏小姐,作爲沈莊的父親,我敬你一杯。”
這是哪一招?先禮後兵嗎?夏安安明顯接不了招,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林休忽然說話:“嫂子,這長輩給小輩敬酒,你還不快點接酒?否則的話,我們可要怪你禮數不全的哦。”
夏安安站起來的正是時候,林休還沒說完話呢,她就站了起來。這倒是給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臺階,讓沈從的心裡稍稍的舒服,也讓這個場面稍稍的緩和了一下。
沈從看了一眼林休,對他這個懂事侄子非常滿意。林休也是,拍馬屁也太會找時間了吧,就這樣,這樣都能輕鬆逃得沈從的歡心,真的是夠夠地了。
沈從與夏安安碰杯,夏安安刻意依照東方禮儀,將酒杯邊沿矮沈從半截,以示尊敬,這點道理她還是懂得的,不然待會兒又要被挑理了。只是沈從卻不領情,但夏安安也並不介意,只當是這個父親從來都是如此的吧,沒關係,畢竟他是長輩,自己是晚輩。
一頓飯,到此總算是平靜下來。
因爲宴上有林休在,夏安安覺得渾身不自在,最後爲了透氣,起身說自己要去趟洗手間。
出了門,夏安安近乎是用逃跑的速度,一路奔到洗手室。
隻身站在洗手池前,面對鏡子中臉色蒼白的自己,夏安安接了清水拍在臉上,深深皺眉。
“夏安安,振作起來。”
話音剛落,手機便響了起來。
打開一看,來電號碼陌生。
狐疑接通後,那邊長時間沉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喂?您好。”
夏安安看了看手機信號,確定通訊良好,但那邊卻並沒有迴音。
在她記憶中,從沒有認識過這樣無聊的人。
於是出於禮貌,問了對方姓名,有無事情,那邊不予回答,夏安安正準備掛掉電話,:“小姐,這場見面,你不覺得心虛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怪怪的,像是經過處理。
“你是誰,爲什麼這麼說?”夏安安覺得這人有點莫名其妙,於是出聲問道。
對面沉默了一會,沒說話掛了電話,夏安安覺得可能是什麼惡作劇或者打錯了,也就沒當回事。
再對着鏡子面前試了試微笑,極力保持着輕鬆的神態,重新走出洗手間。
結果人剛剛邁出第一步,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外面,面前便猛然一個黑影竄過。
夏安安被對方一把反剪扣住雙手,捂住脣角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還以爲是哪個登徒子混進酒店,夏安安正要開口叫喊,結果視線重新適應着昏黃的光線,看清面前人後,掙扎的動作猛然頓住。
林休!
她不可置信眨了眨眼睛。
“怎麼,這反應是不高興看到我?還是喜出望外?”
因爲酒桌上林休喝了不少洋酒,如今與夏安安面對面說話,甜香的酒氣屆時噴薄到夏安安臉上。
夏安安皺眉,示意要林休放開自己。
不料林休看到她皺眉的動作後,反而更加貼近她,鼻息幾乎都噴薄到她臉上。
“看你這反應,是嫌棄我長得沒有我大哥帥嗎?可是其實我覺得我們倆也差不多啊,你跟誰不是跟啊,你說是嗎嫂子?”
夏安安爲這莫須有的存在而暈頭轉向,林休,他無理取鬧究竟在說些什麼?
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衣料及紗裙,片刻後,因爲貼近的動作,夏安安立即感受到對方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向自己傳遞而來。
熾烤着她渾身難受。
“林休,你放開我!”
夏安安脣角一直被林休捂着,故而說話時聲音發悶有些古怪。
林休揚眉打量了她粉黛不施的小臉一眼,果然依言放開了捂住她脣角的手,改爲支撐在牆上。
不過負責禁錮夏安安的右手,卻是紋絲不動。
後者因爲這曖昧的動作而紅了耳根。
如今的林休,清醒如狼,一雙深沉如墨的眸子緊緊盯着夏安安,似乎要看穿她骨縫裡。
“林休,你幹什麼!你難道不怕你哥知道了找你算賬嗎?”
這裡距離洗手間位置迫近,是人影罕見的樓梯口,但夏安安的心跟着提了起來,害怕自己逃不出去,要是逃不出去的話,那可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