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夜色中,冰雹早已變小,鵝毛般的大雪,開始紛紛揚揚的飄落,周圍的空氣中,卻似多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躺好!”
裴成佑幾乎是翻身而起,顧不上痠疼的腿,把顧西甌放在還殘留着他體溫的樹枝上,右手則快速的順起,他一直沒有離身的狙擊槍。
至於權慕陽,早已經開槍幹掉兩人了,他們所在的這棵大樹,足足有三四米寬,又處於叢林的死角地帶,那些想繞過來的藍軍,只可能出現在前方的位置。
所以,一聽到聲響,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反擊,反正,在這樣的冷氣壓下,誰也不會真的睡得着!
“你,這邊,我,那邊……”
裴成佑陰沉着臉,漆黑幽亮的眼眸閃爍過獵豹般的精光,對着權慕陽比劃着他們最爲熟悉的手勢,忽而一個翻滾,就向着左側,快速地躍了過去。
這次,他們沒有再一引一擊,而是端着槍直擊目標,筆直的身軀,就那樣躲在樹幹後,與隱藏在正前方的藍軍,無畏地對峙,自信而又狂傲的風采,就算在夜色中,也是如此的明顯。
他們,是看見一個打一個,反正,是很好在保護了自己後,他們發揮了最好的耐心,不動聲色地,不讓自己有任何的地方,暴露到他們的射擊範圍。
“砰……”
顧西甌也受到了鼓舞,對準一處晃動的樹叢就射了出去,當紅色的光束響起的時候,她不自禁的,吹了一聲口哨。
嗯?
裴成佑和權慕陽,也不禁爲這丫頭的猖狂狠狠的抽了一下嘴角,可是,她的興奮,卻似乎將他們帶回了初進軍區的時光,那時候的他們,似乎,也是如此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砰……”
顧西甌的這一動作,成功地激怒了憋屈的藍軍,頓時密集的子彈,分別朝他們三人的方向射來,害得他們腳前,耳際子彈橫飛,整個人縮在樹幹後,一時沒法現出蹤影。
他孃的,還真狠!
黑暗中,裴成佑玩味的牽了一下脣,腦海卻在爲怎樣快速地解決掉這批尾巴,急速地運轉。
本來,狙擊手比的就是耐力,對方的人中,也有好幾人是狙擊手的,可他們如此迫不及待,估計,也是受不了今晚的低氣壓。
爺爺這次的要求,有些的變態,爲期三天,不許準備任何的食物,在一切都得靠自給的情況下,人的抗壓能力,也相對減小了許多。
如今,已是快凌晨四點,在二個小時快要天亮的時間裡,他們大概,也想無後顧之憂地生個火,弄點野物吃吃,畢竟,若是等天亮,沒有了潛伏的好地點,一切,又都會變成徹底的奢望。
因爲,出了這片叢林,前面就是河,上下游的走向,正是通往紅藍雙方的陣營,也許找指揮所,不是那麼容易,但路上能獲取食物的地方,也真的只有這兩處了。
叢林中,會有動物,河裡,會有魚,不管是哪一樣,找出來,都能讓自己的肚子,塞下足以支撐的食物。
怪只怪,是他們最先佔據了這片叢林,找到了最佳的埋伏地點,如今,他們就算想圍攻,也並非一時半刻的易事。
“趴下。”
藍方的領隊,也似意識到這樣的發泄毫無意義,在心底咒罵對方的身手太好之際,又不得不再次下令,調整作戰計劃。
本來,依他所想,對方人數不多,他們在前攻擊,狙擊手埋在暗中協助,必能將這幾人,給圍殲在這片叢林中,誰知,結果,卻總是不如人意。
他們這次來的人馬,其實是分三組來的,每組都是三十人,按照隊長的安排,一組用來阻擋,一組用來防禦,另外一組,則需按照原定計劃,搗了紅方的指揮所。
只是,如今紅方的人,阻在叢林的前方,想要繞過他們,委實有點難度,若不是氣溫實在太低,他們也想等到白天,才集體行動的!
如今,光線太暗,就算積雪的白色能映出些許的影子,可這有弊也有利,發現別人的同時也將自己暴露,可他們的槍法,卻遠遠比不上對面二人的精準。
鬱悶的藍方領隊,自然是沒有想到,裴成佑和權慕陽,從小就是在軍區長大的,各式各樣的訓練,是十八般武藝俱全,裴成佑就算明裡離開軍區的三年,暗地裡還是軍情處的特工,還網羅了幾個僱傭兵,組成了傭兵組織野狼團,真正的出生入死,比起純正的特種兵來,又上了一個檔次。
“拼了。”
藍方的某個兵,吐出了咬牙切齒的低咒,這樣的環境,是睡也不敢睡,可就那樣不動,渾身又僵硬得慌,跑出來打上幾靶,還好歹暖和了身體,不至於在雪地裡,活活地凍成殭屍。
“好,等下開打,你們往前衝,不要管這裡,先去搗了對方的指揮所再說!”
領隊略一沉吟,算是同意了手下的建議,三天的時間,太過短暫,若在這裡都需花費個一天,那面對層層保護,隱藏得極爲隱密的指揮所,想要端掉,更非易事。
所以,他們,乾脆別想着把這幾人幹掉,先行突圍出去再說,他們這麼多人,打不贏,還不能把他們拖在這裡不成?
如此想着,藍方的人馬,迅速分成了兩隊,一隊出擊,一隊突圍,頓時雪地裡,無數的身影晃動,裴成佑和權慕陽的槍,也快速地響個不停。
他奶奶的,該死,他們想要突圍了!
裴成佑看着一個個迂迴消失的人影,如墨的鳳眸染上一層冷峻,忽而在時起彼伏的槍聲中就地一個翻滾,堪堪地避地擦肩而過的子彈的,靠近顧西甌的耳邊,輕聲地交待了一句。
什麼?
他要一個人去追?
顧西甌有些愣住,心底又興奮又似忐忑,裴成佑卻又翻身躍向權慕陽,同樣打了暗語說明他的計劃後,又對着藍軍開了幾槍,這纔在貌似的躲避中,尾隨着那些突圍的藍軍而去。
先看看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