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樂,三個字,就像是魔咒,緊緊纏着圖笙,她顧不得會不會驚醒時辰,猶如一隻野貓,她竄了起來,跑到了浴室,從鏡子裡,她看到自己的身上佈滿了桃花般的痕跡。
她只覺得胃裡翻涌,所有的一切,時辰對她說的話,幻化成了水月鏡花,而她,想做的,卻只是,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所謂的“家”,她只知道,那個男人,從未愛過她。
圖笙很快就收拾好了,便徑直離開,時辰還在睡夢中,他感覺,他來到了一個城堡裡面,城堡裡,很高的城牆,他無法飛躍過去,她想要出去,卻怎麼也出不去,於是,他開始變得焦慮。
他知道,他的父親,常常和他這麼說,看到眼前的困難,然後越過去,你要知道,困難都是彈性的,不停變換,你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纔不會畏懼它。
時辰從小就養成了一種,不會依靠,全然靠自己的習慣,他明白,勝利就在前方,翻過一座山後,總會有另外一座山還在等着他,時辰有時候會想,若是,突然之間,有一個人,可以給他依靠了呢,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打開了門,說,讓他出去。
他擡頭看過去,那個少女,就站在門口,他不敢直視,因爲一束光從門口的縫隙間射了進來,他便知道,在門後的既是陽光。他不敢觸摸陽光。
父親說:想要成功,那就只能在黑暗中摸索,你不能去觸碰陽光,我們終究會是一隻躲在暗處的狐狸,亦或是一隻猛虎,只有在暗處纔是我們的天堂,我們才能如魚得水,順利得取得成功,不要害怕,勇往直前。
時辰猶豫了,他不敢去牽那隻手,他害怕,那隻手,會突然之間把他給放開,他應該早就知道的,這個城堡就是他的戰場,可是,那束陽光卻遲遲不離開,在不停地誘惑着他,讓他心神不寧,他想要擁有,也十分渴望,接觸那隻白皙的手,隨後,他終於控制不住地走了過去,一往無前毫不猶豫地牽住了。
然後,一個少女,從門口走了進來,迎着那嬌豔的太陽,似乎在微笑,她一直在不停地笑,不知道,爲何會有這麼多好笑的事情,時辰有點不明白,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該是痛苦的,而他,必須不停地去戰勝那些痛苦,然而,卻有些人,永遠充滿節着快樂,難道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不公平麼,他忍不住渴望地更多,將少女緊緊得抱在懷中。
“林蕭樂!”時辰從夢中驚醒,大喊一聲,他大汗淋漓,心跳也開始不穩,他看了看身邊,牀邊空蕩蕩的,好像從始至都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他腦中一陣鈍痛,不知道又爲何會做起這個夢。忽然之間,他腦中閃過片段,嗎片段,不停地纏繞着時辰的大腦,那個言笑晏晏的女人……在牆上朝他伸出了手,她笑着說:“時辰,你傻不傻,快拉我的手啊!”
從來都沒有人,會和他說,時辰,趕緊拉着我,
我保護你,你不會摔下去的,只是一句話,卻好似在男人的心田裡驀地流過一道溫泉,他十分乾渴的汲取這道甘泉裡的水,之後,那個女人,伸出了手,她笑着說:“時辰,這就是我的高中。”
星眸裡盛滿光,小巧的鼻頭上似乎還有汗珠,紅脣輕輕打開,時辰看到了光裡的那張臉,那是圖笙,他一驚,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他拼命地呼喊着圖笙的名字,然而,遲遲沒有得到迴應。
他從牀上跑了下來,他全都想起來了,從一開始,他見到圖笙的那一刻起,他和圖笙之間發生的一切,他都想了起來,在他失憶的這一段時間,那個女人爲他做的一切,都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圖笙,而,那個女人,卻不見了。
他急瘋了一般,趕緊打電話給江彥,讓他找人。
另一邊的江彥正在工作,突然接到自己boss的電話,嚇得冷汗直流,聽完時辰的要求之後,他表情十分微妙,這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夫人和總裁吵架了,他歪着頭,又覺得一絲不可思議,爲什麼總裁失憶了還會和夫人吵架……難道是想起來了,他心下十分激動,然而,現在並沒有時間給他激動,他連忙派人往H市到處尋找,一定要找到夫人的下落。
時辰去了圖笙的公司,焦急萬分地衝了進去,還沒有進去,就撞到了一個人,他一愣,看到那個人的容貌時,他忍不住地緊緊牽住了她,將她的手狠狠地牽着,不敢有絲毫放鬆。隨後,帶着她進入了辦公室。
“我……”圖笙滿臉羞郝,她離開了時辰後,又感覺十分後悔,她感覺自己太沖動了,不該不問時辰一下,就這麼衝出來,很有可能,是這個男人夢魘了,它還特地地把所有的東西給收拾可出來,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十分臉紅,正想着,男人如果還沒有回去,她就把東西給放回去,哪裡知道,男人後腳就來了。
“圖笙……圖笙,我都想起來了。”兩人陷入尷尬後,時辰鬆開了她,才發現自己太過激動了,他握住女人的手,死死不放開的樣子,讓圖笙感覺心臟好似馬上就要跳出了胸腔一般,她眸子睜得大大的,瞪着男人,靜候他的下文,時辰說,“我都想起來了,圖笙,我都想起來了,我……我,你別走……你別走……”他一時也語無倫次了。
圖笙只是靜靜地看着他,臉上開始變紅,她點了點頭,更爲激動:“好,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門外的吳楚,本來是看到時辰突然闖進來,想要攔住,又攔不住,她以爲他們兩個會大吵一架,沒想到,突然就和好了,她不禁也有些臉紅。
今天她家總裁,還將很多東西帶到了公司來,讓她一愣,還以爲發生什麼大事了,本想兩人可能是鬧彆扭了,現在看看,根本就不用她來勸嘛,她笑了笑,替兩人掩好了門,便走了出去,時辰緊緊抱着圖笙,好似怎麼抱也抱不夠一樣。
他突然間想起,確實讓兩人都忍不住感到開心,時辰他終於想起了她,圖笙眉眼彎了彎,看着時辰精緻的脣,輕輕地吻了上去,隨後兩人緊緊相擁,誰也不願鬆開誰,就像這樣一直抱下去。
時辰來接圖笙,圖笙自然乖乖和他回去了。
時辰在失憶的那段時間,對圖笙所作所爲看在眼裡,靜靜看着女人柔美的睡顏,好聽的嗓音響起,他低頭在圖笙額頭上印了一吻,便睡去。
翌日。
圖笙醒來時,男人已然不在,明豔的太陽照了進來,耷拉着鞋,她走到了窗邊。
窗外,池塘上紅葉鋪滿,金魚在樹葉下游戈,門口的大樟樹蒼老遒勁,好似一尊雕塑,烈焰的陽光,如此熱烈。
換了衣服,圖笙到了醫院,才走到病房的門口,她看到,一個女人坐在病牀的身邊,低頭看着牀上的男人,那目光十分柔順,眼裡似碧波流淌,十分輕盈,而又溫柔繾綣。
圖笙手一頓,她正猶豫着,身後之人拍了她一巴掌。
丫的,誰打她?
手中的花岌岌可危要掉落,江彥眼疾手快接住,順便扶住了圖笙的腰一把,圖笙一愣,擡頭,看男人下巴上長了青色的鬍渣。
他擡了一根手指,置於薄脣上,圖笙瞪了他一眼,但,還是安分地趴在門上,透過玻璃,看裡面的情況。
沈雅涵坐了一會兒,低頭,在男人的額頭上落在一個輕柔的吻,圖笙一怔,那一瞬間,她好似看到了一朵美麗的蝴蝶去小心翼翼觸碰花瓣。
只可惜,那朵花瓣,即將枯萎,而,蝴蝶卻還是奮不顧身,將所有的精力投入到照顧那朵花的身上,儘管,它得不到任何的迴應。
圖笙回頭,江彥的表情十分僵硬,圖笙還沒開口,他已經跨步離開,也沒有和她打招呼,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道,這個男人,什麼毛病,陰晴不定。
她敲了敲門,沈雅涵身體一頓,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圖笙首先給了她一個熱烈的擁抱,才發現一個堅硬的東西抵着她,低頭一看,是沈雅涵的肚子。
“這還有多久生?”圖笙早就將和江彥那一段不愉快的無聲對話拋之腦後,她摸了摸沈雅涵的肚子,沈雅涵現在只能穿着十分寬大的裙子。
被圖笙撫摸時,沈雅涵說不出的感覺,原本在心底對這個孩子的排斥似乎都消散了,她彎眉笑了笑,突然對肚子裡這個熟悉的小生命,愛起來。
“一個月。”
沈雅涵歪着頭,她似乎能感覺到這個和她身體相連的小生命在她腹中輕輕地揉動,圖笙看了瞪大眼睛,心裡卻藏了一點小心思。
什麼時候,她會有時辰的孩子呢,想到她和時辰的孩子,她臉“騰”地就紅了,沈雅涵吃驚地看着圖笙的臉詭異地紅了,她挪瑜的說:“你倒是懷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