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圖笙看到的應該不是幻覺,她只是沒有想到,像楚昭那樣的男人,竟然對女人也會出手那麼重。
楚昭他,又救了她一命。
“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電話那一頭,傳來了時辰焦急的聲音,圖笙便報了房間號碼,幽幽嘆了一句,看來根本不需要她來猶豫,齊越已經通知時辰過來了,她是不是該感謝這麼一個對她如此密切關注的醫生啊,咬牙切齒地掛了電話,圖笙無聊地坐在牀上等時辰過來。
不到半個小時那個男人急切地衝進了醫院,圖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男人給死死的上下一陣打量,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緊張,圖笙深深吸了兩口氣,忽然想到了什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男人惡狠狠一眼:“都傷的這麼嚴重了,你還笑得出來看。”
有點得意忘形的圖笙不禁圖了吐舌頭,她趕緊順時辰的話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你這瓶香水都用多久了,天天都是一個味道。”語氣裡滿是挪愉的神色,可是,圖笙是打心眼裡高興。
這瓶香水是當初圖笙的第一個暢想,所以,她忍不住地就把她的第一個送給了時辰。因爲,她想讓時辰和她一起分享這一份快樂,誰知,後來,兩人就分開了。
時辰耳尖紅了紅,旋即明白了女人話裡的意思,眼裡有笑意。
語氣極端的委屈:“你後來也沒有再送給我了。”
聞言,圖笙擡頭看着這個男人,難得的看到了他臉上的童真。
這個男人,竟然是如此看重她送的東西,她心底暗暗想,當新品的自然香水一出來,她一定要給時辰一個驚喜。
兩人對視了片刻,時辰放開了圖笙,圖笙這纔想起來她還有正事要問。
“陳媽她怎樣了,她只是一時想不開罷了,說到底,她就是愛女心切。”圖笙想起之前陳媽說過的話,好似每一句都打在她的心頭,陳媽她是個可憐的女人。
“我本來以爲她是媽派過來的,沒有想到。”時辰眼裡閃過一絲冷厲,“可是,她觸犯到了我的底線,她怎麼敢,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來。”
時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還在公司,他也不敢相信,所以趕緊跑到了醫院。
而,陳媽已經被那個叫做楚昭的男人,帶到了醫院,陳媽在向他懺悔,可是,時辰已經無法原諒她。
她憑什麼綁走無辜的圖笙,一想到圖笙要遭受的一切,他不可能會原諒陳媽。
“反正我也沒有出什麼大事,你就放過陳媽吧。”圖笙眼睛垂了下來,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時辰登時怒了:“她這麼對你,你還幫她說話嗎?”
“我不是幫她。”圖笙看時辰急紅了眼睛,連忙解釋道,“誰說我又不是爲了自己吶,必經,她曾今那麼愛護我,就當我還了這個人情,兩不欠了吧。”
看着圖笙喃喃自語的時辰抱住了她,隨後說:“忘記這些不相干的人,相信我,我會一直在你
的身邊陪着你的。”
而,在兩人看不到的門口,陳婉婷和楚昭都站住了,楚昭冷冷看着她,正欲敲門,陳婉婷阻止了他,楚昭挑了挑眉毛。
陳婉婷說在進監獄前,想再和圖笙說幾句話,可是,時辰卻捷足先登了,楚昭說:“你不說了,那就跟我走。”
楚昭對她沒有絲毫憐惜,接下來,陳婉婷便會在監獄裡度過她的一生。
陳婉婷慘笑一聲,她還能說什麼呢?
那個孩子,早已經將她當成了陌生人,她跑過去,也只可能是被仇視。
她曾今也是那麼愛着圖笙和時辰,甚至在有一段時間,她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可是她也是自私的啊。
她有自己的女兒,對啊,女兒,那個女兒估計但現在都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她這個所謂的生母存在吧。
夫人一開始就說對了,她的一生都在爲別人做嫁衣,而,羅凡根本就不知道陳婉婷爲她付出了這麼多,甚至是一切。
時辰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圖笙看着這個熟悉的病房,驀地又想起了那個夢境。
當顧言青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感覺得到,那種,馬上就要跳出胸腔的愛意,她,曾經是深愛着顧言青的。
且,那個男人亦是。
這一切,都讓圖笙有些猝不及防,她甚至不知道怎麼面對。
在那段她完全都不記得的高中時光,究竟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顧言青,還有林蕭樂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被子當中,感覺疲憊席捲而來,她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所有人瞞着她,不願意讓她觸及過去的 原因,她都會一一找出來的。
到了晚上的時候,時辰因爲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會議,不能過來陪她,圖笙反而覺得輕鬆一點,本來也沒什麼大事,她一個人玩,她躺着感覺身體乏累,邊起身活動一下筋骨。
齊越畢竟是醫院比較重要的角色,不可能特地跑過來和她閒聊,她走到花園中去,她這才發現市中心醫院不愧是第一醫院,遠遠看過去,到處都覆蓋了植被。
也有一些病人在外面活動筋骨,圖笙和護士打好招呼,纔出得門,雖然,身後還跟了一個尾巴,但並不影響她的心情。
走到了婦產科,她停了下來,這個地方的人似乎比其他地方得要多,她走了進去,三棟雪白的建築佇立再圖笙的眼前,她彎進一個涼亭下,打算休息一下,驀地,聽到了爭吵聲。
“那也是一個生命,你就打算這麼放棄,都堅持這麼久。”這個聲音,立時讓圖笙屏住了呼吸,因爲,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這是楚昭的聲音。
“我也想留着,可是,我不想留,楚昭,你知道,這是誰的孩子,這是那個男人的,我爲什麼要把那個男人的種生下來!你憑什麼勸我,你又是站在誰的角度。”
圖笙震驚地聽着,僵着身體一動不動,她挪動身體,往涼亭得右邊
牆面靠過去。
在小路上,楚昭與一個女人相對而立,他對面的那個女人,就是沈雅涵,圖笙捂住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
沈雅涵狠狠甩了楚昭一個巴掌:“我心意已決,而你們,到這個時候,還要利用我肚子裡的孩子嗎!我就不是人了嗎?”
圖笙從未見過沈雅涵如此失態的樣子,她波浪卷的長髮散落,臉色蒼白,已經有了懷孕的跡象,穿了一身白色的病婦,面容憔悴,因爲情緒激動,她眼眶通紅,臉上掛滿了淚珠,她站在原地,無聲地啜泣,平時的優雅和從容全部消失殆盡。
楚昭聞言,臉上也多了幾分情緒,但是,聲音還一如既往地冷清,他朝前走了一步。
緊緊鉗制住了沈雅涵的肩膀,楚昭低聲說:“雅涵,從我們一進來起,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該放棄多少東西,戰勝多少困難,你現在還在猶豫什麼?”
果然,楚昭的話音剛落,沈雅涵一怔,她不再哭泣。
只是,推開了楚昭的手,臉上無悲無喜,好似以往的那個沈雅涵一般,圖笙側着耳朵,只聽沈雅涵低低一句:“我知道了,隊長。”
胸膛驀地劇烈起伏,圖笙眼淚順着指縫流了出來。
終於,她從涼亭後面慢慢走了出來,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楚昭正心煩意亂間,就聽到了聲音,警覺地回頭,便看到,那個女人,捂住紅脣,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們。
“圖笙……”沈雅涵張了張口,回頭看楚昭,憤怒地盯着他,狠狠地說了一句,“你竟然這麼不守信用,我說過,不能讓圖笙知道我在這裡……你這樣,你這樣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沈雅涵根本沒有勇氣面對圖笙,飛快地從圖笙面前跑了過去,圖笙攔也攔不住。
楚昭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這個女人。
沈雅涵懷孕的事情,是在三個月前,就在她追蹤的期間,發現,她懷了愛德華的孩子。
沈雅涵時分震驚,也覺得異常難堪,於是便讓她暫時留下來安胎,可是沈雅涵平時一個看起來溫沉的人,忽然之間變得執拗起來,而且易怒,讓楚昭無所適從。
他把沈雅涵帶到了這裡,這亦是他和齊越達成的共識,希望齊越不要暴露出沈雅涵在這裡的消息,瞞了圖笙將近三個月,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圖笙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他們三個人竟然聯合起來騙她,難怪,楚昭會跑到醫院給齊越當助手。
圖笙緩了緩,這畢竟不是楚昭的責任,她不可能去指責什麼。
而,她方纔躲在涼亭裡聽了七七八八,卻對沈雅涵那句“利用孩子”的話異常敏感,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事關重大,不能隨意說。但是,雅涵肚子裡的孩子,確實要留下來。”楚昭怔了怔,女人星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其中還有一絲憂慮,他心中的擔心纔開始慢慢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