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辰聽了,戲謔地拿起秦朱的手機,按下錄音鍵。
“我對秦朱是真心的,也是真心喜歡着天瑞,原以爲他們母子做任何事情,只爲了她們能夠真心接納我。”
錄完這句話,季雲辰關掉錄音鍵,取笑的看着傻掉的秦朱。
“怎麼樣?可以做呈堂證供了。”
秦朱臉色一紅,“你胡鬧什麼?”
他是故意提醒她那天竟然想着用錄音這一招來痛擊他的吧。
說着翻了一下手機,要把這段錄音刪除。
季雲辰伸手擋住秦朱的動作。
“留着吧,說不準以後真的能當作呈堂證供呢。”
季雲辰淡淡地道。
說着,季雲辰想起什麼似得,從秦朱手裡拿過手機,又按下錄音鍵,看着秦朱一字一句地道:“我季雲辰,妻子秦朱,兒子秦天瑞……”
秦朱作勢要搶回電話,“你說這些做什麼,當自己是小孩子嗎?”
一副才學會用手機的樣子,什麼都說。
季雲辰一手舉着手機,一手攔着秦朱,“我說說怎麼了,這本來就是事實,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
秦朱有些無奈,“雲辰,不要鬧了。”
季雲辰神情認真,“你哪裡看出我在鬧?”
秦朱聽了,身子一頓,看向季雲辰認真的眼神,縮回手,抿了抿嘴角。
季雲辰看了一眼她,緩緩地對着手機說着。
秦朱聽了,開始只當是開玩笑,後來聽季雲辰越說越不像話,不由得立起眼睛。
“季雲辰,你鬧夠了沒有。”
季雲辰在她張口的時候,就趕緊關掉了錄音,把手機遞給她,鄭重其事的道:“答應我,不刪除。”
秦朱看着季雲辰有些無語,“你不會是誰整容成雲辰的樣子吧。”
這樣孩子氣的季雲辰,是她沒有見過的。
季雲辰笑而不語,其實,這靈感應該就是來自秦朱的辭職。
就像是關一喬對秦朱說的那樣,季氏的合同,從來沒有人能在季氏集團的合同裡面找到漏洞,鑽合同的空子,她竟然能殺出一條“血路”,雖然是因爲她和季雲辰的關係緊密,從另一點上來說,卻也說明秦朱夠聰明,懂得抓住機會。
但是同時也說明一點,就是秦朱始終對他抱有戒心,這自然是季雲辰不願意看到的。
季雲辰知道,秦朱接納他,卻無法對他全身心的信任。
就因爲他一開始就對秦朱使了陰謀詭計,秦朱對他不信任,也是他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他錄下這段錄音,看着像是開玩笑,其實,卻大有深意。
現在秦朱也許會覺得無聊,甚至有些生氣,等過一段時間再想想,她應該就會明白了季雲辰的苦心。
當然,秦朱或許還是會刪除這段錄音,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
季雲辰看了一眼保險櫃。
“你認爲會有誰喜歡我這副皮囊呢,也許我是一直默默地暗戀你的人呢。”季雲辰聽了秦朱的話,沒有否認,反倒順着她的話說了下去。
秦朱聽了有些無奈。
“你呀,不覺得這樣說有些嚇人嗎?”
季雲辰有些無辜的看着秦朱。
秦朱妥協,“哪裡會有人喜歡我,也就你眼神不好。”
季雲辰認真的看了看秦朱,點點頭,“我對自己的眼神很滿意。”
秦朱瞪着眼睛看季雲辰,她說他眼神不好,看中自己,他偏偏說對自己的眼神很滿意。
因爲秦天瑞離開帶來的淡淡的愁緒,就這樣被季雲辰七繞八繞,繞的如同輕煙一般散去。
“雲辰,你在墨家待過是不是?你跟我講講墨家吧。”
秦朱忽道。
季雲辰看了一眼秦朱,發現她真的只是想要了解墨家,點點頭。
“好啊,你都想要知道什麼呢。”
他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朱歪着頭,眉頭輕蹙,是呀,她想要知道什麼呢。
良久,秦朱可憐兮兮的看着季雲辰。
季雲辰見了,嘆口氣,想想秦朱最擔心的就是秦天瑞沒有朋友。
“在老百姓的心裡,當官的就是神一樣的存在,而在百姓眼中的官的眼中,還有比自己更高的存在。”
季雲辰的話有些繞口,不過,卻很好理解。
秦朱點點頭。
“就像是金字塔,生活在塔尖的,只能是極少數的,對百姓來說,類似於傳說一般的存在,即使是百姓們有緣聽聞,也僅僅是聽聞,塔底的人是絕接觸不到塔尖的。”
因爲沒有機緣。
“除非塔尖上的人走下來,塔底的人想要攀上塔尖,是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這期間,要是有一代懈怠了,就成爲塌掉的腰,挺不起來了。
秦朱點點頭,她應該就屬於塔底的那一層人,因爲跟了季雲辰,所以往上走了幾層而已。
“其實你應該接觸過墨學,墨家的先祖們就是那些墨學的追隨者,因爲醉心於墨學,這些墨子的門生們以墨爲姓,學有所成之後,就散佈到世界各地,向衆人傳播着墨學。”
“後來秦始皇獨尊儒家,原本的百家爭鳴,漸漸地變成儒家一家獨大。”
“只是,墨家的那些傳承人,從來沒有放棄過。”
“墨老也是墨學的傳承人。”秦朱道。
季雲辰點點頭。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要有自己的文化,有着屬於這個國家的精神,儒學雖好,不過卻還是無法滿足現在人對精神層面的追求,有些唯利是圖的人,趁機打着宣傳傳統文化的旗幟出來招搖撞騙。”
“其實,這些文化一直都沒有消失,哪怕是滿清之時的文字獄和剃髮易服,也沒能叫這些文化精髓消失。”
“墨家,道家,儒家的一些有識之士漸漸爲人所知,自然人們的選擇也更多了一些。”
秦朱點點頭。
“墨學由墨子提倡,兼愛、非攻,明鬼。”
“傳承千年,墨學自有她的魅力,漸漸被人所關注。”
“豬豬,現在的墨學不再是幾十年前那樣,不爲世人所知,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天瑞會只跟着一幫老頭子在一起。”
秦朱聽了,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意思。”
季雲辰靜靜地看着她,一挑單邊眉毛。“那你是什麼意思?”